法寶大網似有遮天蔽日之能,許雲儒幾刀斬去,竟火花四濺,而大網絲毫不顫。


    許雲儒暗罵一聲,連忙展開身形拚命逃竄,同時還不忘向扯著大網的修士揮刀劈去,企圖以此阻擋對方的行動,哪怕隻一眨眼的時間也好。


    生死攸關,他須分秒必爭。


    奈何掌控這件大網法寶的幾個修士,顯然在常日裏沒少演練這套戰術,任憑許雲儒再靈活,可就是逃不出大網籠罩的範圍。


    大網逐漸逼近,周圍增援而來的修士已近在咫尺,許雲儒的結局似乎已成定數。


    此時,許雲儒終於急眼了。


    自他成功突破金丹境,不僅記憶又恢複了不少,實力也是大增。


    他以前靠著體內那股不受控製的亢奮,就能在鬥獸場中在生死邊緣遊刃有餘,現在他想試試,金丹之後能不能再借此殺出重圍。


    一念至此,他橫眉怒目,眼眶中仿佛裝著無窮血海,原本漆黑的瞳孔也變作一條金色細線,豎在血海中。


    暴躁、嗜血的負麵情緒隨之出現,靈力的運轉更加迅速自如,但他的心智也漸漸失守。還是那種熟悉的感覺,隻不過,不管是負麵情緒也好,力量的增長也罷,此時都勝過以往太多太多。


    這讓許雲儒在心智完全失守的前一刻,竟有些怕了。


    許雲儒的意識被血海湮滅,整個人的氣質為之一變,拉著大網的金丹修士不禁汗毛倒豎,一時間竟生出懼意,下意識地往後一縮。


    就這一愣神的功夫,許雲儒已向他們擲出了手中的木刀,又一拳打在刀把上,龐大的靈力加持在木刀之上,木刀直接粉碎,隻餘一柄由靈力化的大刀,在空逐漸放大。


    “哢!”


    靈力凝聚成的大刀砍在大網上,大網應聲碎裂,幾名共同操控著大網的修士紛紛遭受牽連,口中吐血不止。


    不待這幾名修士喘息,雙眼詭異無比的許雲儒已殺至跟前,殘影掠動,拳聲四起。


    由於許雲儒速度實在太快,幾道悶哼聲似同時響起,接著便出現了血灑長空的景象,這幾名金丹修士猶如石塊般,從半空中直直墜入海裏,生死不知。


    四周圍上來的修士見此情景,心中皆是大駭,許雲儒的實力已超出了他們預估太多,出手更是狠辣。


    放眼整個柳葉洲年輕一輩,上次的論劍大會因冥府的出現而草草收場,雖沒有評出十大高手,但縱觀整個比賽,也就陸雲溪和葉汐,以及劍塚的劍二能與許雲儒比上一比了。


    可在將軍島的這些海寇看來,能比上一比也隻是止步於切磋層麵的比較,要真的分生死,或許許雲儒的贏麵還大些,畢竟這人太狠了。


    想到此處,海寇們心中殺意更甚,既然已經結仇,那可就沒有前輩後輩一說,他們隻知道,斬草要除根,這事他們向來順手。


    許雲儒破了大網,殺了幾名金丹修士,暫且緩解了眼前的局勢,正欲趁機突出重圍遁走,可四周又圍上了一圈人。金丹修士、元嬰修士都齊齊朝他殺了過來,一眾小嘍嘍在外圍乘著符舟搖旗呐喊,那名玉璞境也在圈子之外看著熱鬧。


    真可謂,才離虎穴欲生去,又遇龍潭鼓浪來。


    已是狹路相逢,不死不休的境地,雙方皆沒再廢話,出手便是殺招。


    海寇一方不慌不亂,武夫近戰之流頂上去纏住許雲儒,而後飛劍、法寶、神通術法等遠程,在遠處尋空襲殺。許雲儒憑借身上的新法袍,以及自身強橫的武夫體魄,也懶得防守,隻是一股腦地出拳,手起處,非死即傷。


    在修士的廝殺中,公認的劍修殺力最強,武夫最能抗揍,其餘修煉術法神通者,則最能保全性命。


    其中劍修最是需要天賦,單是孕育出本命飛劍這一項,就將大把人攔在了門外。而武夫就完全不一樣了,靈力親不親近無所謂,隻要能運轉靈氣便可,主要修的還是那一口氣,氣長則出拳不止,武夫的氣魄便是如此。


    因此,武夫多被上山修士所瞧不起,認為他們都是修仙大道無望,隻好走小道的一群人。


    可大道三千,總有人放著大道不走,偏偏走小道。不過,最終他們都隻證明了一點,那就是靈氣的多少,其實對於武夫的那一口氣,影響並不大。


    到了許雲儒這裏,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他體內有日精月華形成的特殊靈力,而且又不乏靈氣,這樣組合之下,他的那一口武夫氣魄,竟能強上不少。


    此時身陷重圍的他,身形似猿猴般騰挪輾轉不停,將一對拳頭揮舞的密不透風,遠遠看去,似乎胳膊都長了不少。


    拳到之處,威不可擋,數息之間竟又殺了幾名近他身的修士。


    圈外的那名玉璞境見此,趕忙傳令調度道:“擅長近身廝殺的修士退後!”


    將軍島的修士得令便撤,許雲儒卻不依不饒,反而貼了上去。


    他雖然心智沉淪,可戰鬥的本能還在,他知道真要讓這幾名與他近身廝殺的修士退走了,那圍著他的那些修士出手就再無忌憚。


    一名性格急躁的元嬰修士,見自己人已退不出來,仗著修為縱身就躍入了與許雲儒近身廝殺的圈子,手腕一挽,便用海水凝聚出一條水龍來,直奔許雲儒而去,妄圖將許雲儒困住。


    水龍來勢洶洶,許雲儒出拳抵擋,哪料水龍滑如泥鰍,隻一閃就躲了開來,接著又如銀蛇繞樹般,順勢就將許雲儒纏了個結實。


    幾名擅長近身廝殺的修士,借機趕緊逃竄,然而還不等操控水龍的元嬰修士得意,水龍直接被許雲儒扯碎,化作了漫天的海水重歸大海。


    許雲儒脫困之後,朝著逃竄的修士惡撲上去,元嬰修士趕忙上前阻擋,欲為自家兄弟斷後,可許雲儒的速度遠超他的預估。


    廝殺中讓武夫近身,這是大忌。


    元嬰修士雖修為高了許雲儒一籌,但將身體的掌控權交出去的許雲儒,又怎能再以尋常金丹境武夫視之。


    最終,元嬰修士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不僅他自己被許雲儒一拳打入海中,就連那幾名正往回撤的修士,也挨個接了一拳後,紛紛落中海中,海水瞬間被染紅了大片。


    許雲儒看起來頗有不可匹敵的姿態,可他身上最外層的那件鯨須法袍,在眾多人的圍攻下,早已破碎的絲毫不剩,露出了他身上的第二件法袍。


    殺紅了眼的許雲儒毫不停歇,繼續衝擊著包圍圈。


    隻不過這次,他沒有再朝著人直衝過去,而是衝著海麵遞出了一拳。


    一拳過後,海水炸裂四起,像是這塊海麵翻了個身似的,巨大的浪花如海嘯般,朝著將軍島的修士撲了過去。眾多高階修士紛紛施展手段抵禦海浪,可還是有不少小嘍嘍遭了災,被巨大的浪花連人帶符舟砸入了海底。


    浪花散盡,眾人趕忙尋找許雲儒的身影,一看之下先是大驚,大驚過後,心裏又有幾分慶幸。


    原來,許雲儒借著浪花的遮掩,直奔一直在觀戰的玉璞境修士而去。


    許雲儒已殺了將軍島不少好手,嚴格來說,這次圍剿就算最終殺了許雲儒,領頭的人也難逃島上軍律的處罰。盛怒之下,玉璞境修士本就有出手的打算,如今許雲儒自己找上門來,這倒讓玉璞境修士鬆了口氣。


    “來的好!”玉璞境修士怒喝一聲,取出一柄桃木劍,挑劍直刺過去。


    這名玉璞境是桃符洲道家的棄徒,道法平平,可劍法了得。他與劍塚的劍三一樣,沒有本命飛劍稱不上劍修,但他卻憑借著手中的長劍,早年間闖出了個“桃花劍客”的稱號。


    自從在柳葉洲落草為寇之後,他便棄了稱號中的“桃花”二字,隻以劍客自居。


    許雲儒身著赤金蛟龍皮法袍,雙眼的血紅中映著一對金色豎瞳,乍看之下,有幾分化形妖獸的模樣。


    拳劍相交,一擊之下,兩人竟然平分秋色,玉璞境劍客不由握緊了手中的桃木劍。


    許雲儒似乎對剛才那一拳的結果很不滿意,於是再出一拳,腳下的海水隨即凹出一個坑來,由此可見拳勢之重。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玉璞境劍客不敢大意,提劍再斬出一劍,劍光所過,海麵被劍氣斬開一道尺餘深的溝壑,直接將許雲儒腳下的大坑分作了兩半。


    一劍過後,倆人腳下的海水,像是愣了片刻,幾息過後才重新將劍氣劃開的海麵填平。


    被擊退幾十丈之遠的許雲儒,人完好無損,可法袍上卻出現了一道觸目驚心的白痕,細看之下龍鱗已有破損。


    就在玉璞境劍客以為許雲儒會再次衝過來時,許雲儒卻扭身就跑,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在剛才,許雲儒已被一劍送出了重圍。


    玉璞境劍客一跺腳,緊追不舍,同時吩咐眾人切勿再追,這種層次的對手,也隻有玉璞境出手能穩拿下,而不出現傷亡。


    將軍島第一道防線上的守軍,隻見自家人一劍劈開了海水,接著就看見許雲儒化作一道金光而來,有些慌了神。


    眾人早就遠觀了先前的戰鬥,如今許雲儒欲逃走,島上的元嬰修士誰敢去出手阻攔,於是穩妥之下,眾人隻好一咬牙打算開啟大陣。


    就在這時,一人禦風朝著將軍島的地盤疾馳而來,高呼到:“不必開啟大陣!”


    將軍島最外圍小島上的守軍聞聲望去,來者竟是先前去追鯨魚的那名元嬰劍修,遙遙望去,他的雙手上似還提著什麽。


    許雲儒好奇看去,一看之下,心髒猛地一縮,氣血瞬間沸騰,臉色猙獰的嚇人。


    元嬰劍修手中提著的,正是先前已逃走的小不點和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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