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鐵棺中那人的事,許雲儒沒再多說,轉身看著火光中的朽山寺,沉聲說道:“事已至此,也沒辦法了,咱們也不知道打洞進去會壞了裏麵鎮壓的格局。改日朽山寺重建,咱給多捐點錢就是,就當給朽山寺翻新了。”


    張三道:“這都是小事,現在事情鬧大了,我擔心會查到我們。”


    許雲儒怔了怔,看著眼前的張三,沉默半晌後,突然笑道:“放心,大不了我當個慣犯便是。”


    張三想解釋,許雲儒一把捏住他的肩膀,說道:“不用說了,我都明白。再說了,你在這紮下根,我也能沾沾光不是,誰不樂意有幾個闊親戚。”


    張三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腦袋,直勾勾地瞅著地麵,不知在想些什麽。


    許雲儒順勢也蹲下身,隨手折來一根狗尾草,叼在嘴裏細細地嚼著,舌尖出現一股生澀的植物味道。


    一時間,倆人都不知道說什麽的好,就這樣各自皺著眉頭,沉默著。


    遠處滿是岩漿的山洞這時塌了,牽連著上麵的山石也塌陷了大片,火紅的岩漿中,有草木墜入其中,冒起一股青煙,竄起一簇火苗,黑色的泥石緩緩沉入岩漿之中,最終之餘下一片火海。


    朽山寺那邊的火光突然一暗,緊接著猛地躥高,應是山給塌了。


    “走吧,先回桃花穀。”


    許雲儒吐了狗尾草,站起身來說道。


    張三仰著頭看向許雲儒,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許雲儒一把拉起張三,沉聲道:“你為我算是死過兩次了,我已經欠你太多了。再說,你也不可能永遠跟著我浪蕩下去,有個地方安定下來也挺好,是得學著為自己考慮,為你師父考慮。”


    “還有青梧。”


    張三的聲音微不可聞,唯獨沒有再提,當年時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


    “這就對啦。”許雲儒一腳踢在張三屁股上,學著張三以前的樣子,伸手勾住張三的脖頸,笑道:“來,給大爺我笑一個。”


    張三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惹得許雲儒想放聲大笑,又怕引來朽山寺的人,隻好辛苦憋著。


    倆人一路潛行,回到了桃花穀,心中安穩不少。


    張三找來些療傷的丹藥,自己又配置了些藥膏給許雲儒敷上,這才歇了下來。


    沒過多久,天邊就泛起了亮光,張三打了聲招呼就出門而去,說是打聽些消息來。許雲儒燒傷比較嚴重,而且那火焰中氣息駁雜,傷口愈合的緩慢,因此張三就讓他在桃花穀休息。


    黃昏十分,張三興衝衝地跑回來,說了他這一天的收獲。


    首先便是朽山寺的事。朽山寺算是完全毀了,被塌陷的山峰壓在岩漿亂石中,所幸寺裏的和尚都沒有出事。朽山寺對外宣稱,此事為火山短暫爆發所致,也沒再深查出事的原因,不過現在已有不少其他寺院的和尚到此聚集,張三分析應該是為了追擊逃出去的那人。


    其次,百仙樓也放出了消息,三天之後會有場拍賣會,壓軸的東西沒有明說,隻對外宣稱很適合煉化成飛劍,而且承諾,飛劍的品秩不輸於本命飛劍。


    “我估計這東西能和金屬性扯上關係,說不定就符合你的條件。”張三沉聲說道,隨即又皺著眉頭道:“不過,咱也別抱太大希望,當初你給咱老大的那顆劍丸,也是這類東西,也不見你有感應。”


    “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許雲儒避過了陸雲溪的名字,又說道:“劍丸是劍仙隕落後,其幸存下來的本命飛劍所化,而本命飛劍是劍修自身孕育出的東西,玄之又玄,雖然看起來像金屬,其實還是有差別的。”


    “這就是偽劍修和劍修的差距?”張三好奇問道。


    許雲儒道:“可以這麽說,我在柳葉洲待過,多少了解一點。”


    張三一副靜等下文的樣子,許雲儒隻好解釋道:“這種靠煉化外物成型的飛劍,一是很難孕育出有本命神通的飛劍,二是即使有,威力也同本命飛劍差了一大截。所以在柳葉洲,不是先天劍修坯子的人,他們寧願成為一個劍客,或者劍奴,也不願浪費時間和精力,去成為一個偽劍修。”


    “嗨,這我知道,我還以為你能說點不一樣的呢。”


    張三一下子沒了興趣,略顯失望地說道。


    許雲儒白了他一眼,心說我他娘的又不是劍修,能知道這些就不錯了。


    接著許雲儒說道:“不管是不是,咱先去看看。其實我要找的五行之屬,也不是什麽天下獨一份的東西,隻是對各種屬性的要求高了些,真要仔細找還是很多的。”


    張三接話道:“那這就好辦了,當今天下商貿往來,菩提洲敢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在這裏消息和各種寶物自然是不會少的,不過,好東西都在寺裏,就連三大家族都很少。”


    一說到寺廟,許雲儒正準備問,還有沒有其他寺廟有五行屬的消息。


    張三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說道:“放心吧,我今天出去已經安排人去查了,很快就有結果的。”


    說到這裏,許雲儒突然說道:“能不能留意下昨晚咱放出來那人的去向?”


    張三驚訝道:“怎麽?公子你要去給抓回來?”


    “想去會會。”


    許雲儒見張三要勸他,抬了抬手,又說道:“隻是想確定點事情,我有分寸的。”


    張三起身關上了房門,取出昨晚順來的兩顆舍利,問道:“公子,這東西咋處理?”


    兩個舍利晶瑩剔透,現在仔細一看,竟是兩節手指骨,內部隱隱閃爍著五彩的華光。張三伸手撥了撥,咂舌道:“這東西現在有點燙手啊。”


    “是有點燙手。”許雲儒點了點頭,“不過,朽山寺沒有查,想來咱們開的洞口他們還不知道,也或許更本就發現不了,畢竟那裏山都融化了大半,至於鎮壓那鐵棺的東西,想來他們現在也很難再統計出損失來。”


    張三大咧咧躺在椅子上,伸直了雙腿,喃喃道:“可是這東西能直接放在鐵棺上方,顯然跟別的不一樣,說不定就是某個極厲害的高僧所留,這樣的東西估計菩提洲也沒多少的。”


    張三言下之意是說,這東西太貴重了些,朽山寺肯定要著重尋找,就怕到時候在查出點什麽。


    “其實我本以為舍利這種東西,也能算作五行之屬,沒想到還不是。”許雲儒苦笑道,“昨晚那人太凶了,如果不是我拿走了舍利,那人估計也出不來。”


    張三看了眼許雲儒,聲音像是在自言自語,歎道:“如今隻希望朽山寺的和尚們,真會以為是鐵棺裏的那人毀了兩顆舍利後,衝破封印出來的。”


    許雲儒笑了笑,突然靈光一閃,說道:“你去把青梧和小狐狸接過來。”


    張三一愣,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一拍手大叫道:“嘿!好主意!這玩意咱留著也沒用,正好讓他們吞了,說不定還能起點效果呢,以佛法對抗天罰,真是絕了。”


    “行了,快去吧。”許雲儒擺了擺手。


    看著張三離去,許雲儒心裏多少有些感慨,也多虧了張三如今在這裏紮根,否則他也不可能順利得到那件木屬性的尺木,以及這麽快就有了其他屬性之物的消息,看來一人之力終究有限。


    旁晚,張三接來了許青梧和小狐狸,除此之外,那位青衣女子也跟著張三到了桃花穀。


    青衣女子不似那天在百仙樓糟糕的模樣,她今天雖沒可以打扮,可單從模樣身段來看,的確對得起花魁的稱號。


    許雲儒雙手籠袖,打量了青衣女子幾眼,發現不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讓他感到一絲熟悉的感覺。


    青衣女子見許雲儒再看她,主動上前打招呼,並且感謝了他那天在百仙樓的出手相救,說完還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張三知道舍利的嚴重性,遂打發了青衣女子,讓她先回房去歇著,或是在穀內轉轉都可以。


    許雲儒看著青衣女子離去的背影,兩片眉毛都快湊到了一起,額頭堆起了三道皺紋。


    許青梧見許雲儒眉頭深皺,爬上桌子,伸手就去撫他額頭的皺紋,說道:“皺眉不好。”


    許雲儒覺得有趣,便笑道:“你咋知道皺眉不好。”


    許青梧指了指張三,說道:“張三在船上就這樣,然後……”


    還未說完,張三上前捂住了許青梧的嘴巴,笑道:“小屁孩懂個啥,這叫思考,是大人才能做的事。”


    “然後什麽?”許雲儒忍不住問道。


    張三將許青梧放在椅子上,笑道:“然後就拜師了唄,那老頭賊煩人,哭著喊著收我當徒弟,把我那個愁得啊。”


    許雲儒看出來張三對他隱瞞了什麽,不過他到不擔心張三會對許青梧存什麽壞心思,見張三自己不願說,也就沒多問。而張三也適時挑開了話題,說道:“公子,我看你方才一直盯著青蘿看,你是不是也覺得她很像玉煙?”


    “你見過?”許雲儒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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