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嗔怒,瞪了男子一眼,覺得他心直口快,這話定要惹惱了許雲儒不說,還輕易就漏了底。


    男子衝女子露了個憨厚的笑容,沒半點有剛才喊話時的洶洶氣勢。


    許雲儒見好就收,立即一口答應了下來,“三天就三天吧,事後我會給你們想要的好處,這三天你們全力控製毒霧,不要讓他們進來就行。”說罷,將自己身上的丹藥,分了大半給這對男女,補氣、療傷、醒神等都有,所幸張三給他備的充足。


    女子感恩戴德地接下丹藥,交給許雲儒兩顆避毒藥丸後,這才歡天喜地的離去。


    回到巨石下,葉小雪傳音給許雲儒,打趣道:“大忽悠,看不出來你可真能忽悠人。”


    許雲儒一臉正氣,同樣傳音回去,道:“幫我辦事,我給他好處,這哪能是忽悠人呢,我可不是那樣的人。”


    葉小雪盯著許雲儒,大有深意地笑著,顯然不信許雲儒的借口。


    許雲儒被盯的正氣潰散,隻好傳音說道:“他們雖是毒蛇,卻生性善良,不願參與殺戮,再加上少與人接觸,哪曉得這些個稍深點的彎彎繞繞,我隻是用了些小手段,加快了合作的進程而已。比如,我故意說了五天,故意讓他們回去藏著,這怎麽能算忽悠人呢。”


    葉小雪點了點頭,又布下一重禁製,突然問道:“你真是妖族?”


    許雲儒做了個猙獰的表情,笑道:“凶不凶?”


    葉小雪嗬嗬一笑。


    許雲儒收斂笑意說道:“我們隻有三天時間,三天之內,若是柳葉洲的人不來,我就殺出去,你找機會逃跑,不過我要求你一件事。”


    “怎麽謝我?”葉小雪晃動著手中的樹枝笑道,見許雲儒直撓頭,哈哈大笑道:“說吧,反正你欠我不少了。”


    許雲儒以為她是指小不點一事,隻好傻笑一記,說道:“幫我將這五件東西交給碧螺宮林允兒,告訴她務必將東西扔進禁地內的潭水中,會有大機緣等著她。”說著就取出了湊齊的五行之屬,給葉小雪看。


    葉小雪橫眉冷豎,看也沒看許雲儒手中的東西,隻盯著他冷笑道:“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許雲儒被看的心裏發毛,背上起了一層冷汗,心說這女人可真是善變,剛才還笑嘻嘻,轉瞬間目光就能殺人。


    喀的一聲,葉小雪折斷了手中的樹枝,丟進火堆中,做了個深呼吸,自言自語道:“一個不多,兩個不少,不生氣,不生氣。”說罷,接過許雲儒好不容易湊齊的五行之屬,隨手收了起來。


    “就不說謝了。”許雲儒有些感慨,說道:“其實我本來是沒法修行的,後來走上修行之路,欠下了這個人情,所以一定要還了。我落魄的時候,陸家待我不薄,所以我才搶了那東西。東西不能還給你了,你別怪我。”


    “隻為還陸家的人情?”葉小雪似笑非笑問道。


    許雲儒隻是苦笑,他對陸雲溪的感情,他不會否認,可葉小雪卻不知,他對陸雲溪的誤會。


    葉小雪道:“放心吧,你不會死的。東西我先幫你保管著。”


    她自認為在許雲儒心裏比不上陸雲溪,也比不上不知何時又冒出的林雲兒,可她就是想讓許雲儒虧欠她太多,或許隻有這樣,她在許雲儒心裏便也有了一席特殊的地位。


    其實真要問她為何這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反正當沙灘上痛哭流涕的她,知道許雲儒和陸雲溪的事後,她的小姐脾氣令她不自覺得嫉妒上了許雲儒對陸雲溪的這份在乎,可漸漸地,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她自己都沒發現,如今驅使著她的,早已不是剛開始的那份嫉妒了。


    許雲儒無奈地笑了笑。


    死不死,他自己最清楚。


    柳葉洲的劍仙來不來,對他無關緊要,反正隻要東西不交出去,李家和柳葉洲都不會放過他,倒是柳葉洲的劍仙來了,葉小雪便安全了。


    說實在的,見過道人的手段過後,他才清醒認識到九境修士的能力,也體會到了葉劍當初那幾劍對他放了多少水。此時外麵數名九境修士圍困,他想脫身,唯有完全煉化了那條金線才有一絲生的希望,可上次僅是過多的借用金線就讓他失了心智,他不敢想煉化金線之後,他還是不是他,總之應該和死了沒區別。


    葉小雪見他神色黯然,用賭氣般的口吻,認真說道:“我說了你沒事,你就會沒事的。”


    再見這認真堅毅的神色,許雲儒神情有些恍惚,記憶中這樣的眼神,還是在枇杷樹下那個小女孩臉上見過,雖記不起全部的事情,但他不能否認自己心動過。


    眼前的這張臉、這個人,同樣動人心魄不假,卻離完美還差了點。因為再漂亮的小花貓,要是臉上沾了泥垢,總會顯得失色幾分,讓人忍不住想要擦拭幹淨的衝動。


    許雲儒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擦了擦小花貓臉上灰塵,摘了夾在她頭發中的草木碎屑。一時間,朱顏醉人怯相顧,人間顏色如塵土。


    春風撩動,桃花乍吐。


    羞的羞紅了臉,不敢輕聲言語;癡的看出了神,忘記收回那手。


    良久之後,葉小雪俏臉燙得再難忍受,嗔道:“你傻了麽。”


    這話本沒有什麽,隻是放在當下這種曖昧的氛圍裏,難免會讓人覺得這是一種暗示,就跟在說“你還愣在那裏做什麽”一樣,似乎希望對方做點什麽才好。


    說到底,許雲儒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夥,血氣方剛。


    他和張三不一樣,總覺得這事隨便不得,至於陸雲溪也好,林雲兒也罷,他哪裏嚐到過半點甜頭,有賊心也沒那賊膽。此時,葉小雪的話,仿佛點燃了他的熱血,惡向膽邊生,他那輕放在葉小雪耳畔的手,順勢就滑至腰間,一把將葉小雪攬入懷中。


    暖香入懷,指間柳腰盈盈,發絲上花香刺激著許雲儒的神經,另一隻手不自覺就去捧起懷中那一朵初開的桃花。


    葉小雪身子僵硬,瞪大了眼睛盯著俯身探下的許雲儒,俏臉升起紅暈,說是嬌豔欲滴一點也不為過。


    也不知道許雲儒嫌燙手不燙。


    眼看著許雲儒就要得嘴,確實是得嘴,不是得手。


    臉蛋紅到不能再紅,燙到不能再燙的葉小雪,突然一把抓住許雲儒的手臂,搶先一步張嘴咬了下去,閉著眼睛,用足了力氣。


    許雲儒小臂處吃痛,任由葉小雪將他小臂咬出了血,也沒吭一聲,隻是默默地看著她,眼中盡是愛憐。


    過了幾息,兩人熱血稍涼。


    覺得自己闖禍的葉小雪,愣在那裏忘記鬆口,睜開眼睛偷偷瞥了一眼許雲儒,見他臉上掛著笑意,這才鬆了口,做賊似的眼珠亂轉幾下後,輕聲問道:“疼不疼?”


    許雲儒柔聲笑道:“我咬你一口,你看疼不疼。”


    葉小雪嚇得脖子一縮,整個人縮在了許雲儒懷裏,搖頭道:“不疼的,不疼的。”說著輕輕揉了揉自己在許雲儒小臂上的傑作。


    許雲儒將下巴輕輕抵在葉小雪頭上,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反而抱得更緊了。


    葉小雪身子不敢亂動,眼珠卻始終轉個不停。


    過了片刻,她微微仰起頭,見許雲儒看著外麵不知在想些什麽,看著看著,她竟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他臉上猙獰的疤痕,問道:“你留著它幹嘛?”


    其實到了金丹境,像這種疤痕就可以隨心去除,但許雲儒卻沒有,他不想讓自己忘了在鬥獸場次次失去神智的那種可怕經曆。


    “很醜嗎?”許雲儒收回視線,看著葉小雪先是點頭,又趕緊搖頭,他笑道:“留個紀念。”


    葉小雪伸出食指,點了點許雲儒小臂上的牙印,道:“留個紀念?”


    許雲儒啞然失笑,“留個紀念。”


    葉小雪嘿嘿一笑,輕輕吹了吹小臂上的牙印,有些得意。


    笑罷,兩人又陷入了四目相對的境地,柴火劈裏啪啦地響著。


    “其實我不在乎你到底是什麽身份,你是許雲儒,這就夠了。”許葉小雪突然說道。


    許雲儒愣了片刻,看似大煞風景,卻十分認真地說道:“我叫許二。”


    葉小雪沒笑,將這個名字默默記在了心裏。


    近距離的四目相對之下,她的心跳得厲害,呼吸也稍稍急促了幾分,她聽見許雲儒的心也狂跳不止,感覺著他呼吸時,胸膛起伏的幅度越來越大,葉小雪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剛才有點怕,要不……”後麵的話,葉小雪沒好意思再說,仰著頭緩緩閉上了眼睛。


    本來平日裏雞同鴨講的兩個人,在這時突然就開了竅,變得心意想通,隻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便能知道對方要說什麽,在想什麽。


    葉小雪閉上了眼睛,縮在許雲儒懷裏,睫毛微微顫動,臉上的期待與緊張,終究敵不過那一抹嬌紅。


    許雲儒一隻手環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探到她的後背,將她往自己身前又攏了攏,胸口從未體驗過的柔軟,讓他心神好一陣蕩漾,不由也紅了臉。


    胭脂是什麽味道?


    許雲儒隻覺得很香,很軟,恰似嚐了一口瓊漿玉液,入口便醉,此生再不願醒來。


    “姓許的,你居然吃人!”


    一聲大叫,將“爛醉”的兩人嚇得瞬間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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