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儒殺心大起,遂將李和兒引至山野深處打死,卻不料李和兒借妖獸煉成的糖人,將許雲儒戲耍了一通,還發現了許雲儒現今的問題。


    廝殺過後,兩人再次談起合作的事。


    李和兒左右看了看,說道:“回客棧去說。”


    許雲儒也四下看看,沒看出什麽異常,卻也回去了。


    且說兩人天黑時回到了客棧,徑直入了李和兒房間。李和兒這才道破天機:“桃符洲民間各地,都有山神土地,城隍廟宇此類。方才咱們待的那地方,也有山神看管,若是在那裏細說此事,難免不會被聽了去,打草驚蛇。”


    許雲儒詫異道:“方才動靜不小,豈不是已經打草驚蛇了?”


    李和兒道:“不會的。這些山神土地,城隍廟與之類的,說白了,就是道家將人死後幸存下來的殘魂,用朝廷的氣運給予加持,使得他們能夠簡單修行,從而替朝廷把手四方山川河流,城鎮要地,兼管一方民生。不過,他們大多數在白天還是不敢四處遊走的,所以我們鬧的動靜雖大,他也不敢隨意出來看,隻等晚間才能出來。”


    “那這城裏?”


    “沒有,我仔細看過了。”


    李和兒說罷,將桌子上的物件移走,從懷中取出一張紙來,鋪開在桌上。


    許雲儒望去,卻見李和兒拿出了一幅圖,圖上城鎮房屋、道路,以及城鎮四周的山脈走向、高低、植被、水流等情況都進行了詳細的標注。


    “我來這裏一個月了,這就是我的收獲。”李和兒指著桃花村的俯瞰圖說道。


    許雲儒詳細看過,望著李和兒再次問道:“你來這裏到底要做什麽?”


    李和兒笑道:“廢話,當然是找妖獸,然後煉成糖人了。”


    “你知道此地是什麽妖獸?”


    “不知道。”


    “那你為何如此肯定?”


    “我聞出些蛛絲馬跡,所以確定這裏有不俗的妖獸,而且比我之前遇見的都要厲害。”李和兒信誓旦旦道。


    許雲儒沉聲說道:“我要找到桃林,放出被鎮壓的妖獸。”


    李和兒眼珠轉了轉,一拍手叫道:“那咱倆不矛盾啊。你放你的,我抓我的。你放出來我不一定抓的到,但是你要放,我肯定得幫你。說到底,還是你占些便宜。”


    許雲儒緩緩點頭。


    確實如此,桃花林裏若真是神王殘將,李和兒根本不是對手。要不是神王殘將,那就無所謂了,李和兒要能捉的去,大荒要它也無用。


    兩人一拍即合。


    許雲儒還是有些不放心,遂又問道:“你為什麽找我?難道是發現了什麽必須要兩個人才能做的事?”


    李和兒嘿嘿一笑,“先不忙。你再看看這圖,看有什麽異常沒有。”


    許雲儒疑惑地看了眼李和兒,低頭認真看圖,一寸寸掃過,街道、房舍等等他都將其抽象化去看待。可令他失望的是,這些房舍、街道,甚至周圍的山河、樹木,明顯就是雜亂無章地擺在這裏,什麽規律也沒有。要說真有規律,那就是那口井在正中心,真正的中心。


    可這也不能說明什麽問題。


    井在中心,就是為了所有人打水方便,這是很正常的事。


    許雲儒搖著頭,喃喃道:“沒有規律可言,完全不符合道家或者其他地方的一些布局規劃。也沒有暗藏什麽玄機。”


    李和兒神秘一笑,“我剛開始和你想的一樣。可後來我發現,這是個誤區!你想啊,我們見到圖時,自然而然地就想將它和某些陣法、風水,之類的聯係在一起,那是因為,我們本能地認為,桃符洲所有的鎮子、城池都該符合一定規律。可是你難道沒發現麽,桃花村沒有任何規律,就像是亂擺在一起的,這本身就是件奇怪的事!”


    許雲儒瞳孔猛地一縮,失聲道:“你的意思是說,桃符洲的城鎮屋舍都有嚴格的規劃、講究,但是這裏卻沒有,這就是不同的地方?”


    “沒錯!”李和兒輕敲紙麵,“你現在再看看,這圖像什麽?”


    許雲儒皺眉苦思良久,正欲站起來,在遠處觀望。


    他剛起身,猛地大叫道:“畫!”


    李和兒按住他,低聲道:“你小聲點。”


    許雲儒低聲道:“桃花村裏不是沒有那些麽。”


    李和兒道:“我就不信,你沒發現這裏可能會有高人守著村子。不然,你進村時,為何退回去,又退了回來?”


    許雲儒隻是冷笑,沒有答話。


    李和兒也不管他,指著地圖道:“你說的沒錯,若是將顏色添上,這村子就是一副山水畫,而且是隨手揮就的山水畫,內容都是依著井展開,後加了屋舍、河流、山川。可能是畫的太急,心中沒有打腹稿,所以這些東西才會出現偏差,從而仔細看時亂糟糟一團。”


    “你去看過那井了?”


    “看過一次,沒發現什麽。”


    李和兒又道:“你剛來,可能還不知道。我打聽到,這裏的桃林每次出現的位置雖然不一樣,但都在這幅圖裏。”他用手指在圖上畫了個大圈,“或是山上,或是天上,有一次幹脆就和這村子交叉在一起了。”


    許雲儒皺眉不語,這情報很關鍵,可他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


    李和兒見他又開始深思,趕緊打斷道:“你別想了,明日下午,咱們去井邊納涼,我找機會讓你去探一探。”


    “也好。”許雲儒沉聲道。


    下午,桃花村雖然是人來人往,可井邊那顆巨大的梧桐樹下,還是有不少人老人鬧中取靜,在樹下的青石條上納涼。


    李和兒走出客棧,徑直走到梧桐樹下坐定,掏出一捧紅棗,然後自顧自吃了起來。


    噗……噗……棗核接連被吐在井口的石壁上,落得滿地都是。


    一位老人鄙夷地看眼李和兒,勸道:“莫要亂吐,要是吐到井裏,定要你撈上來不可。”


    李和兒白了他一眼,不屑地哼了一聲,噗噗噗,又是三枚棗核連從口出。


    老人見他變本加厲,來氣了。


    吼了一聲,沒一會而就簇擁起一群人,將李和兒圍了起來,口中怒斥道:“這井可是養育了我們幾代人,你這家夥不知好歹,如此侮辱我們,今天這事沒完!”


    許雲儒從客棧出來,恰好看見李和兒正被人扯著衣領推搡,連忙趕過來勸架,“有話好說,諸位不要動手!一口井而已,不值當不值當。”


    他這話一出,人群直接炸了鍋。


    一群人將李和兒和許雲儒擠在中央,推推搡搡。不知怎地,許雲儒就被推到了井邊,腳下正好踩到一顆棗核,身子立刻失去平衡,背仰著就掉進了井裏。


    離他最近的幾個人,趕忙去拉他,誰料隻拽住一雙鞋。


    李和兒一愣,快步衝到井口邊,俯身看了看,隻見那井幽深的可怕,“兄弟!兄弟!”連叫了幾聲都無人應答。李和兒不依了,就近扯住一人,嚷嚷著要他償命。


    那位老人連忙道:“快去找繩子,下去撈一撈,快去!”


    李和兒左扯右攔,就是不讓人走,哭喊著說他們是殺人凶手,不能讓他們跑了,定要他們償命。


    拿著鞋的人喃喃道:“這人好重,差點連我也拽了下去!”然而誰還管這些,人掉了下去,他的同夥又不依不饒,正亂作一團。


    如此鬧了半晌。


    井中突然傳出了呼救聲,眾人趴井口一看,黑漆漆的進裏,有人在招著手呼喊。此時正好,偷摸去拿繩子的人來了,眾人這才放下繩子,將許雲儒給拉了上來。


    許雲儒氣喘籲籲道:“還好熟悉水性,否則真就讓數根給纏住了。”


    人沒事,李和兒放下幾句狠話,背著精疲力竭的許雲儒自往客棧裏去。那群本來納涼的人,終於鬆了口氣,也就各自散了。


    一進屋子,許雲儒疲態一掃而空,沉聲道:“很普通。”


    李和兒沉默片刻,又拿出地圖來看,可終究沒能再發現什麽。


    許雲儒忍不住說道:“不會是猜錯了吧。這村子看樣子是後來慢慢壯大的,所以沒了那些規矩。”


    李和兒道:“不可能,我打聽過了,這村子建起來就這樣。”


    房間內再次陷入了沉默。


    一夜無話,第二日清早,許雲儒和李和兒正對著那圖發呆。


    “貨真價實一杯醉,好吃不貴!客官來嚐一嚐?”樓下對麵酒店的小二又開始喊了,隻是這次沒聽見女子的聲音,


    苦思無果,李和兒被這酒店小二叫的心癢,一拍桌子道:“走!喝一杯再說!”


    倆人下樓,那酒店小二還在喊,見許雲儒二人過來,趕忙快走幾步迎了上去,拉著許雲儒就往酒店裏拽,“客官您裏邊請!想喝什麽,您隻管說!”


    酒店隻有一間房的鋪麵,前店後院的格局。進門靠右手櫃上空蕩蕩,沒主人。靠左手擺著六七張酒桌、條凳,也是空蕩蕩,每一個客人。


    李和兒問道:“大白天的,你這裏怎地沒人。”


    酒店小二愁眉苦臉道:“老板娘不在,哪有客人肯來。”


    “哦?還有這一說?”李和兒被店小二按在條凳上,那店小二飛奔去提了壺茶來,大有深意地說道:“酒不醉人。”


    許雲儒想起前幾日見到的那女子,姿色確實有幾分,也像個能開得起玩笑的女子。


    “客觀要喝點什麽,咱們這裏下酒小菜都是免費的。”店小二說道。


    “有什麽?”李和兒笑道。


    店小二一喜,“咱店裏的招牌,一杯醉。不過就是貴了點。”


    許雲儒揮揮手道:“隻管上來。”


    正說著,隻見酒店後院走出一人來,許雲儒定睛一看,趕忙低下了頭。


    走出那人卻已瞧見了他,笑著靠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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