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手裏劍投擲,即便沒消耗什麽體力,但伊魯卡老師依舊讓他們休息了一會。


    然後讓‘牙’組織列隊,然後帶頭跑步。


    誰掉隊,就意味著誰自願結束比賽,而那時候伊魯卡也會為其體能做出評價。


    憫人依舊是那副沉默的樣子,但看到眾人對自己鼓勵的目光,還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問題——如今的他,已經會主動回複眾人的關心了。


    “3,2,1,跑!”


    聽著老師的口令,憫人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然後跟上隊伍的步伐。


    剛開始跑,沒有往日不斷鍛煉留下的疲憊作為負擔,他竟然意外感到些舒適。


    憫人不可思議的感受著身體和往日的不同,腳步不再沉重,而是顯得既沉穩又輕快。


    沒了日常鍛煉時的苦大仇深,加上身體不斷傳來的正向信號,就連心態都變好不少。


    而且雖然這麽說感覺有些羞恥,但憫人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頭小鹿,跑著跑著就想——


    蹦一下!


    他從沒這麽輕鬆過。


    但他壓住了自己衝動的想法,現在是考試,並且他的同學可都是忍者後備役,哪個不是體力遠超同齡人?


    即便現在自己感覺很好,但對上他們,自己可完全沒有優勢。


    還是要穩住!


    憫人排空雜念,心裏隻有跟上隊伍這個念頭,再不去想其他。


    但事情往往不會按照人們預想的樣子進行下去。


    隊伍裏突然傳來幾聲嬉鬧,然後方隊開始不受控製的加速。


    憫人被這種變化驚醒,不悅的看向隊伍中間那群人。


    就是他們在推攘著前麵的人,前麵的人為了不被踩到隻能加速,而為了保持陣容的完整性,他們後麵的人也隻能跟上。


    但他以為這隻是偶然,速度很快就會降下來,於是也沒多想。


    帶頭跑在前麵的牙,感受到速度開始不受自己控製,有些不快的吼道:“喂喂,減速,跟著我的節奏來。”


    他想控製隊伍減速,然而後麵的人一直在將他向前“推”。


    “慢點啊!”


    “為什麽要跑這麽快啊。”其他人也開始慢慢開始不滿。


    畢竟,跑步其實是很講究“節奏”的一項運動。


    一個人長期按照同一種速度跑步,很快他的肌肉就會養成習慣,然後再按照這個速度跑步時,身體就會自動幫你偷懶,


    很神奇,人真的有一種怪強的適應力。


    但事情有利就有弊,一旦習慣了這個速度,然後突然加個碼,你身體就會有一種迷路後“我在哪”的感覺,充滿迷茫——哪怕是一點微小的改變,人的身體都能查覺出來。


    之後就會表現為身體會下意識的想調整回原本的跑步速度,如果求而不得,體力就會加快流失。


    現在不僅憫人能察覺出來有些不適應,就連很多同學都感覺十分不爽。


    “喂喂,你們別爭啊。”牙還在嚐試將節奏放慢。


    但中間那群人的“嬉鬧”卻始終沒有停止。


    井野看著憫人逐漸開始微喘,知道他對這個速度不適應,衝前麵喊道:“你們這群混蛋,別鬧了!”


    然而那些人依舊無動於衷。


    她還不知道憫人被針對的事情,但她察覺到這樣繼續下去肯定不妙,於是道:


    “不行,這樣下去憫人肯定挺不住,你們兩個男生……”


    鹿丸丁次體力都還不錯,聞言伸手搭在他身後。


    憫人身子一抖,他有自己的堅持,拒絕道:“不用了,我想靠自己。”


    之後則明顯心情不好的看向隊伍中間,這時候他要是還不知道自己被針對那就是傻子了。


    “那就等下……”井野道。


    隊伍不斷運動著,路過老師位置的時候,伊魯卡也察覺到不對,幫他們控製道:“慢一點,把速度將下來。”


    速度是在對方的命令下開始慢下來,然而一將對方超過後,速度又開始提升。


    牙在操場上跑了一圈,全在控製,然而就是降不下來,總有人給他搗蛋,甚至後麵的人不斷踩他鞋。


    他可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再三忍讓之後……


    “靠,你們過分啦!”


    “既然不降速,那就給我快點跑!”牙發狠,索性在前麵主動把速度再往上提一個檔次,凡是跟不上他的統統會被直接判分,而現在落伍就意味著不及格。


    “牙!”


    伊魯卡本就因學生不聽話而有些生氣,沒想道對方現在竟然帶頭起哄,臉色逐漸難看起來,眼神不善的看著眾人。


    ……


    如果說,正常速度眾人體力流失的速度是泉眼,被惡意提速後是小溪,那麽牙被惹怒後,強迫大家不斷以衝刺速度繞圈跑,那可就是瀑布的流水量了。


    一圈,兩圈,三圈……五圈!


    整整兩千米,全部以衝刺的速度跑下,除了牙、鳴人、還有佐助這三位之外,其他人全都變成大口喘息。


    牙見眾人終於老實下來,開始慢慢將隊伍降到本該有的速度上。


    然而這時候眾人體力早已不支,想要跟上這速度對他們來說依舊難如天塹。


    不斷有人因為撐不住而情不自禁的休息兩步,然而就這兩步,就再也沒有機會再追上來。


    伊魯卡被眾人的不遵守命令搞得怒火正盛,此時見到他們這些人下來,自然隻有是一個下場——


    全部不合格!


    而憫人也好不到哪去,汗水不斷順著流下,就這麽一會,他全身都被汗水浸濕,而且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感覺自己胸口都要裂開了。


    但他還能再堅持一會,然後在堅持一會。


    看著那些因為忍受不了痛苦而主動放棄的人,憫人繼續咬牙堅持。


    哪怕手軟腳軟,哪怕氣喘如牛,哪怕大腦有些昏沉……


    但,他依舊堅定不移的繼續前進!


    這就是為什麽就算他以前用“生命之珠”加快修煉時,也隻會在事後用來修補身體的原因。


    他一直認為,每一次訓練,不僅是身體要突破極限,也是對精神和意誌的一次錘煉。


    而要論堅持……


    自從九月上學後開始,除雜毛和跟蹤者那兩次不可抗力,總共近三百天,每一天都不曾鬆懈,每一天都是近乎“自虐”的一天,所以——


    憫人咬牙,看著那些一開始帶節奏針對自己的那些人。


    眼睛發紅,心中更是發狠:


    論堅持,他怕過誰!


    ————————————————


    “憫人,你……沒事……吧。”井野發現他狀況有些不對,伸手想要幫忙,卻再次被憫人掙脫。


    “沒事……就好。”


    她來不及多想,主要是她現在自己現在也自身難保,憫人能掙脫她,起碼對方現在意識方麵還沒什麽問題。


    ……


    越來越多的人慢慢退出,隊伍一點一點緊縮,也有越來越多人為“塚原”他們自私的行為買單。


    漸漸,就連“塚原”最終都堅持不下去,選擇放棄。


    不合格!


    而憫人還在向前跑,過了多久他不知道,隻是覺得這個過程似乎有一年那麽久。


    他依舊木然的向前跑著,突然感覺自己旁邊有道人影一晃,下意識的伸手去撈。


    “噗通”兩人帶著慣性倒地後還向前摩擦一段距離。


    憫人沒覺得自己有什麽痛感,甚至呆愣的躺在地上,一時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井野丁次鹿丸見此直接放棄,將兩人攙扶起來。


    “裏美!憫人!”


    ……


    “憫人沒事。”丁次將癱軟的憫人強拉起來,簡單檢查後說道。


    井野也給裏美檢查:


    “還好是皮外傷……”


    被丁次拉著勉強坐起的憫人,眼神渙散,看到裏美膝蓋擦破後露出的紅色血跡……


    瞳孔驟然收縮,


    呼吸急劇加重,


    腦海中閃過一灘血色……


    然後他又很快眼神恢複清明,呼吸也被控製的恢複到正常喘氣應有的速度。


    “憫人,鹿丸,丁次,井野,裏美,此次測試合格!”


    伊魯卡的成績隨後而來,但這時候眾人已經不再關心這個了。


    “怎麽樣,還能走嗎?”


    裏美試探著活動下腿部:“可以。”


    “我們去校醫。”


    “攙著點,慢慢走。”


    ……


    憫人沒跟去,失去了剛才那股勁,他現在走路都費勁,就這麽坐在操場上,眼神陰鬱的看著裏美受傷那條腿,腦海中不知道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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