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這才十月底啊!”我在心裏嚎叫著,十月哪有下雪的!說啥來啥!是老天爺被我忽悠了,還是我被老天爺捉弄啊!


    但周蓉的手套卻實實在在是在下雪的時候完工了,她用她的小剪刀,仔仔細細剪掉了多餘的線頭,一雙像是埋在雪地裏的粉色手套,搞成了。


    我這張破嘴!


    周蓉激動的看著我,紅著臉悄悄問道:“我是現在送,還是晚上送比較好呀?”


    我看著我紙上的手套,我多希望蘇煥是在下雪的第一時間看見我的手套,但我沒有能力辦到,我希望時間能夠寬裕一點,說不準天上會掉下來一雙也說不定,於是我自言自語說道:“雪應該會下一整天吧,晚上應該不會停吧。”


    周蓉點點頭,悄悄盯著韓有,對我說道:“我也覺得晚上比較好,白天大家都看著,好像搞得我們倆有什麽事兒似的。”


    你倆能沒事兒嗎?沒事兒你織手套。


    我看了一眼嬌羞的周蓉,深深泄氣。我好羨慕,羨慕韓有,背後有個賢惠的姑娘在用一顆真心為她織手套,我更羨慕周蓉,她好有錢,我去問了,這樣一包毛線,要二十塊,我連猴子火腿腸漲價的2毛都付不起。


    我帶著我的“粉色手套”,準備下節課下就去找蘇煥了,掙紮許久,決定不報那種天上掉手套的幻想。希望他能在下初雪的時候,第一時間收到我的心意、我的手套。


    我記得地理老師曾經說過,冬天之所以冷,是因為西伯利亞寒流從北冰洋大老遠來到了這裏。至於今年西伯利亞寒流今年為啥來的這麽早,老師沒有講到。可能是北部山脈被周蓉的愛心融化,忽然塌了。我想這西伯利亞寒流,有可能是粉紅色的。


    地理老師照常在看著書念他的三字經,全班都在大雪紛飛中昏昏欲睡。顧羅還在和孟園嘻嘻哈哈地下五子棋,他的地理,不用學都是滿分卷。許是下棋下得無聊了,顧羅戳了戳我,道:“你這地理比數學還糟糕,但本事卻比天氣預報還厲害,居然還能預測下雪。我那天看了天氣預報,說最近沒有雪。你倒好,說下雪,就下雪。”


    我沒有回頭,也不想回頭。


    “許久,你知道為什麽今年為什麽下雪下得這麽早嗎?”


    我無心去想,況且以我的地理知識儲備,我一時間也想不到為啥今年下雪下得早。


    “冷空氣最早是來自北冰洋的,北冰洋你知道?北冰洋上的冷空氣一路暢通地跑到西西伯利亞平原和中西伯利亞高原,西西伯利亞平原就會放任冷空氣跑到我國的新疆地區,而被西伯利亞高原圈撞上的這一股寒流,就會將它們埋在自己的盆地裏麵,越積越多越積越多,到後來,隻要南北的氣壓差距一大,就會帶動高空氣流往南走,高空氣流會帶動它存著的這些冷氣大麵積往南方跑,跑過了蒙古高原,跑過了韓有他們家,就到咱們這了。”


    “那你也沒有解釋清楚為啥來的這麽早。”聽他哇啦哇啦說了這麽多,我隻好隨口問了一句。


    “那是因為南方今年尤其濕熱,南方的濕熱空氣從南向北走,北方的寒冷空氣自北向南走。兩種氣流相遇,不是雨就是雪。”顧羅回答得有頭有尾。


    我白癡一樣地問道:“哦,那為什麽是下雪,卻不是下雨呢。”


    顧羅深深吐出了一口氣,道:“你物理也不好嗎?如果冷空氣強,就凝結成雪花,暖氣流強,就化成雨水呀。”


    我依然白癡一樣地問道:“他們是打了一架嗎?誰知道誰強呢?接觸麵不一樣大嗎?”


    顧羅閉了嘴,並用手捂住嘴,也許他根本不想理會我這個傻子。過了一會兒,他說道:“有人希望今天下雪,所以就下雪了。兩股空氣什麽都不知道,它們是無辜的,它們沒有思想,也不打架。”


    誰希望今天下雪呢?周蓉,周蓉一定是在心裏搞了某種祈雪儀式。


    我喪氣的思想雲遊中終於被下課鈴給打斷,我折起我“粉紅色的手套”,準備去找蘇煥。


    “許久!”在我站起來準備出去的一瞬間,顧羅忽然叫住了我。


    “嗯。”我喪裏喪氣地回答。


    “吃火腿腸嗎?”他問道。


    “哦,不吃。”我回答。


    “下雪了你看。”他說道。


    “那我又不是瞎子。”我看了一眼窗外,說道。


    “提前祝你生日快樂。”他又說道。


    “謝謝您嘞!”我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感謝顧羅的好意,“我也提前給您拜個早年,祝您紅紅火火!”


    “喏。”顧羅從桌兜裏麵扯出一個袋子,道:“吃火腿腸兒。”


    哪有人請大家吃火腿腸還用一個包禮品的袋子呢,算了,也許是家裏隻有這個袋子,直男們都不是很在意的。我點點頭,道:“你們先吃,我有事先出去。”


    顧羅急忙拎起袋子,皺著眉頭說道,“這都給你一人兒的。”


    我點點頭,茫然說道:“吃火腿腸哪能用這麽大的袋子,我吃不了這許多,你讓大家吃嘛。”


    顧羅的眼神又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連向威威和宋寧都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我。於是我說道:“真謝謝你的生日禮物。那我就收下了。”我恭敬地接過袋子,放在課兜裏麵,帶著我的紙片子走向蘇煥。


    蘇煥放佛早有預料我要來找他,正巧他也從教室中低著頭走出來,我迎上去,從兜裏掏出我的紙片子,望著他說道:“我不會織毛線,我畫了一雙粉紅色的手套給你,雖然沒有什麽用處,但是心意還是有的。”


    蘇煥似乎被我逗笑了,但是他明顯不是很想表現出來,他扶著額頭,並沒有接過我的紙片,隻是指著它說道:“這也不是粉紅色的呀。”


    “這是我赤裸裸的心髒,不用埋在雪地裏。”我強撐著厚臉皮說道。


    “哦。”蘇煥從我手裏接過紙片,揣在兜裏道:“我有魔法,能把它變成真的。”


    “哦。”我隨意敷衍,想轉身回去。


    “你瞧!”蘇煥果然從兜裏拿出一雙粉白色的羊毛手套,上麵還繡著幾朵白色的梅花,雖然看著有點顯老氣,可這已經是蘇煥對於女孩子最高的審美能力了。


    “喏,戴上吧。”蘇煥拿手套給我。


    “不要吧,說好給你送手套的,現在又變成你送我。”我嘟囔著。


    蘇煥把手套塞給我,道:“快回去吧,又要上課了,好好學習。”他搓了搓的喪氣的頭顱,轉身笑著回去了。


    喜出往外的我幾乎是捂著自己的心回到教室,以防它太高興而從嗓子眼裏麵跳出來,那粉白色的手套真可愛,嘿嘿,我要把它藏起來不給別人看,我要自己看夠了才給別人看,我心裏想著。


    “啊,對了。吃火腿腸。”我看到顧羅的禮品袋子,回身一看,大家都出去看雪去了。我打開袋子,裏麵放著一雙手套。


    那是一雙粉色的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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