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隕城。


    最近一段時間,這裏很不太平,不論是白天還是夜裏,城內各大區常常都有武者相互廝殺。


    幾乎每一天,都有武者在城內喪命。


    城內已如此混亂,城外就更不安全了。


    城內的平民,在城內的外圍,經常可以看到城外閃電如虹,劍氣縱橫,時不時地伴隨著一聲淒厲慘叫。


    白日,平民都集中在一些繁華的街道活動,一到夜裏,家家房門緊閉,不敢亂出門。


    一些平常在幽暗森林、雲霧山脈、死寂沼澤活動的武者傭兵,最近一段時間也避禍似的,都不敢前來天隕城做買賣,手中的妖獸材料也隻能暫時留著,生怕中途受了無妄之災,被五大家族的武者認錯人給料理掉。


    知道內情的人,明白這是五大家族在明爭暗鬥,五大家族乃是商盟最強的五股力量,他們的爭鬥讓普通百姓人心惶惶,都在期盼著戰鬥早點結束。


    石家,磐石殿。


    石堅、石鐵、石碭一行石家要員,都是陰沉著臉,似乎遇到了什麽煩心事。


    石堅最近也很不順心。


    在石岩等人離開後,石家在對墨家的爭鬥中,一開始穩穩占據了上風,打的墨家苦不堪言,讓墨家的一行人隻能龜縮在家中,平日裏都不敢外出。


    然而。


    半月前,墨家突然反擊,來勢洶洶。


    在和石家的爭鬥中,墨家人中參雜了一些陌生人,這些人各個擅長使毒,手段惡毒之極,打的石家措手不及。


    在各種明爭暗鬥中,石家人常常在交鋒中身中劇毒,被墨家一連打死了許多好手。


    石堅本來就滿心煩愁,待到聽說了楊海有關無盡海楊家的事情時,石堅就更煩了。


    那一天,修羅王蕭寒衣一眾楊家好手,趁著青血魔蝠降臨縹緲閣的架勢,已深深地震懾了整個天隕城,令天隕城各大世家人人自危,生恐縹緲閣做出什麽驚人之舉來。


    事後,楊海返回石家,將那修羅王蕭寒衣的來曆講述了一遍。


    石堅聽罷楊海的講述,不喜反驚,暗暗擔心。


    石岩天賦驚人,心誌沉穩,在他心中,早將石岩當成了石家未來的接班人了,如今突然冒出了一個無盡海楊家,這讓石堅措手不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蕭寒衣的強勢表現,讓石堅心生驚恐,他隱隱意識到他的寶貝孫子石岩,怕是要保不住了。


    他指望著石岩振興石家呢,要是被無盡海楊家的人給帶走了,他怕是要氣的吐血。


    不過,修羅王蕭寒衣也太過強橫,這一次過來的修羅血衛又是厲害無比,通過楊海的描述,石堅意識到傾石家全家之力,怕是也不是這些人之敵。


    因此,一想起寶貝孫子可能要離他而去,他便下意識的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蕭寒衣走後,不多久,墨家就開始反擊了。


    墨家似乎從毒龍穀得到了強援,就連身負重傷的墨陀,最近竟然也開始頻頻在天隕城現身,他身上的傷勢好像也恢複的差不多了,在各個場合表明要和石家不死不休。


    接下來的一些戰鬥,因為有毒龍穀的強援幫助,石家屢次吃虧,損失了不少好手。


    這幾天,那淩家也蠢蠢欲動,似乎和墨家、毒龍穀達成了默契,想要趁機將石家的氣焰打下去。


    最近幾場城外的爭鬥,石家再次損失了三名百劫武者,和一名地位之境的武者,吃了大虧。


    “爹,毒龍穀的來人,一直都在墨家。今日我得到消息,說毒龍穀的來人中,甚至有穀主毒人布博在,布博不但是一名煉藥師,還是天位一重天的武者,一身的毒功非同小可!墨家不知道許了什麽好處,竟然請動了毒人布博,這次我們真是麻煩大了。”石碭臉色不太好看,沉聲道:“墨朝歌、墨朝天都被殺了,墨戰、墨奇也死了,墨陀這次真正瘋了,不然不會請毒龍穀的毒人布博過來,那布博可不是善類,這次墨陀怕是引狼入室了。”


    “毒人布博!”


    石鐵驚呼一聲,臉色驟然陰沉了下來,咬著牙道:“墨陀真是瘋了,那布博野心勃勃,一直想要來商盟攪風攪雨,以前有北冥傷壓製,他才沒蠢蠢欲動。如今墨陀主動邀請,他倒是有了正當的理由了,墨家這次怕要被毒龍穀給兼並了!”


    石堅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大哥,毒人布博一身毒功,據說天天吃各種毒藥來增強力量,常人一旦靠近他,就會渾身腐爛而死,絕對是世間最為可怕的凶神。”石鐵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怒道:“北冥傷竟然不管不問!這布博真要是掌控了墨家,也是他們北冥家的心腹大患,不知道北冥傷怎麽想的!”


    “北冥傷似乎不在商盟。”石堅沉默了一會兒,才咬牙道:“韓風上次傳來消息,說北冥傷很有可能去了死寂沼澤。這一段時間,北冥傷對外宣稱閉關修煉,不管商盟的一切事端,連毒人布博來了都沒現身,的確有問題!”


    “去了死寂沼澤?”石碭臉色一變,“石岩那小子也在那兒,北冥傷過去了,石岩會不會有危險?”


    搖了搖頭,石堅道:“應該不會,赤霄和縹緲閣的那丫頭都在,北冥傷去了,也不敢亂來。”


    “家主!家主!”


    就在此時,外麵傳來的驚呼聲,隻見韓鍾一路衝了過來,急迫道:“家主,海東家被人重傷了!傷勢非常嚴重!”


    “什麽!”


    石堅神情一寒,雙眸幾欲噴火,怒道:“楊海從來不修練武道,根本不是武者,這一點全商盟都知道!墨家竟然連楊海都敢動手,真是全然不顧規則了,楊海真要有事,我非要和墨陀拚個你死我活不成。”


    石堅暴喝之後,急忙跟著韓鍾出去,急切的向楊海躺著的方向衝去。


    一間藥味和血腥味混雜的藥室中,楊海渾身鮮血地躺在床上,三名石家的藥師拿著瓶瓶罐罐正在忙碌著,不斷地往楊海冒著血水的口中灌注藥汁,神情肅穆。


    楊海手骨、腳骨紛紛斷裂,胸膛上布滿了深深地劍痕,此時已昏闕了過去。


    三名百劫之境的石家武者,一起跪伏在地上,也是一身地鮮血,神情陰厲,紛紛咬著牙。


    “王偉,是誰幹的?”石堅臉色陰沉的可怕,雙眸泛紅,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


    “淩家和墨家!”跪在地上的那一名叫王偉的百劫武者,一臉的憤怒,“我們陪海東家去西區藥房運藥,在一條巷子內被襲擊,動手的除了墨家的武者之外,還有淩家的人,那淩家的少主淩少峰也在!”


    “淩少峰!”石堅雙眸爆射出濃濃殺機,“那小兔崽子不想活了!膽敢對楊海動手,我要他不得好死!”


    “爹,淩少峰一直想娶墨顏玉,最近我聽說墨家給了條件,隻要殺了我們石家兩個嫡係兒孫,墨家就同意將墨顏玉嫁給淩少峰。那小子想娶墨顏玉想瘋了,最近一段時間,他帶著淩家的武者四處晃蕩,似乎在找機會下手,不過我們族內嫡係武者都非常謹慎,一直沒有離開家族,所以那小子沒有機會。海子因為不是武者,家中一些事情都由他出外處理,沒想到那淩少峰竟然如此瘋狂,連沒修煉武道的海子都敢下手!”石碭咬牙切齒。


    楊海的妻子石晴,是石碭的親妹妹,因此,他和楊海關係非常親密。


    這麽多年來,楊海為石家兢兢業業,一直為石家的家業操勞,這些石碭都看在眼裏,他將楊海當成了弟弟來看待。


    如今楊海受了重傷,石碭也是勃然大怒,暴躁的想要殺人。


    “大哥,海子傷的很重,淩家的人,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啊!”石鐵呲著牙,“淩家這麽做已違背了規則!大哥,不給淩家點教訓,淩家還真當我們好欺負了!”


    “老二,你親自去一趟左家,我們要好好商量商量了。”石堅吸了一口氣,叮囑道:“多帶點人,路上小心一點。”


    “哼!”石鐵神情一冷,“淩家、墨家的人,還沒膽子對我動手,真要是敢來,我不介意全部殺光了他們!”


    “總之小心一點。”石堅又叮囑了一句。


    “爹,海子會不會有事?”石碭擔心地問道。


    石堅深深地看了楊海一眼,歎息一聲,道:“放心吧,換了常人受了如此重傷,怕是必死無疑。不過海兒特殊,他現在生機還在,定然可以慢慢恢複過來,他們敢對海兒下手,怕是已再無顧忌了,我們必須早準備。”


    “嗯!”


    ……石家和左家之間的一個偏僻巷子內,有一個很隱蔽的小莊園,莊園常年不住人,雜草叢生,到處都是蜘蛛網。


    今天,這個莊園內,卻人影幢幢,時不時地有低微的話語從其中一間小木屋傳來。


    “布博穀主,今日石家肯定有高手去左家,石家被打怕了,左虛身份也擺在那兒,此次很有可能會是石鐵親自出馬。到時候,還請穀主出手,先將那石鐵毒住了,我們好將他格殺在路上!”墨陀的聲音隱隱傳來。


    “嗯,我從毒龍穀而來,就是為了助你們墨家。我徒血手已死,這個仇,我自然是要找石家算的。”一個陰森森的聲音接話。


    “墨陀兄,這次我要助你殺了石鐵,你家那丫頭,可要嫁過來啊?嗬嗬,少峰那小子,對你家丫頭癡迷已久,你不能繼續推脫了,那小子快等不及了,你看,連楊海都給你辦了,怎樣?”


    “隻要石鐵死了,顏玉和少峰的婚事,立即操辦!”


    “好!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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