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領風騷篡改命數妄歸丘墟再續江山遲(三)


    立姓逼死餘笙,著手皇帝計劃,立姓算出贏政陽壽將盡,時日無多,便欲逆轉乾坤,顛倒陰陽,篡改天道,一切準備妥當,將近三月,這日傍晚,立姓入定閑坐,神遊化外,魂至九重天,忽遇千軍萬馬,但見無數人影迷離閃爍,似璀璨塵埃,眾星見有人闖入虛無禁地,為首一人喝道:“何方妖孽,膽敢私闖銀河體係!”


    立姓看眾星雲集,識得群仙乃普天星相,淡然道:“原來是普天星相,我還以為是多了不得的神聖呢!”


    星相道:“大膽妖孽,口出不遜之言,你可知未經允許擅遊太虛幻境犯了天條律令,死罪一條,還不束手就擒。”


    立姓笑道:“你們檔次太低,殺你太丟人了,識相的快快讓開,去請三清四禦過來!”


    星相一聽立姓挑釁之言,哪能容忍,喝道:“小子,這是你自己找死,拿命來”,說罷手持銀鉤疾撲過來。


    立姓哪會把小小散仙放在眼裏,待那人衝上來到得身邊,手掌輕輕一揮,直把那人震飛,瞬時化作一個白點,消失的無影無蹤,立姓小試牛刀,對眾星相道:“別耽誤時間了,你們一起上吧,我立姓何懼!”


    眾星聞語怒不可遏,齊刷刷飛向立姓。


    立姓習得無敵大法,功法天上地上少有,這些小嘍囉哪是立姓的對手,但見立姓上下飛竄,左右搖擺,蜻蜓點水,遊離無常,打得眾星毫無招架之力,眾星慘叫連連,漫天飛散,屍身到處飄曳,有的迷失在無際銀河之中,有的化作隕石流星,疾墜神州大地,不到半個時辰,萬千星辰死傷大半,隱匿不見。


    眾星見立姓勇猛異常,料知絕非對手,早有迅雷星星逃去,稟報無上至高法統,法統聞聽眾星慘敗,驚駭無比,既然妖孽指名道姓要會三清四禦,法統遂傳令三清齊駕,共去誅殺妖孽,三清得令,疾趕往事發地點。


    卻說立姓激戰正酣,忽見三道青光澗至,待三人現身,隻見三人容光煥發,精神抖擻,分別持有玉如意、玄珠虛捧、太極神扇法寶,立姓已知三人乃上清靈寶天尊、玉清元始天尊、太清道德天尊,立姓微笑道:“原來是三清駕到,我還道何人有這種排麵!”


    中間元始天尊道:“狂妄小子,你竟敢逆天改命,想做皇帝,當真不知天高地厚,不怕遭天譴麽?”


    立姓嬉皮笑臉道:“天譴?天理循環,公道自在人心,有道是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我隻管做我的皇帝,與三位又不想幹,諸位天尊為何要插手此事,你就讓我做一做麽!”


    元始天尊道:“你何德何能能做皇帝,法度不容你,天理也不容你,皇帝更輪不到你,今天我要替天道消滅你,受死吧”,說罷倏地亮出虛捧,映出萬道光芒,朝立姓淩空射來。


    立姓心知法寶厲害,忙閃身躲過,依然麵不改色道:“終於來了個像樣的,來得正好,免得我再去天宮找你,今天就是你們幾個老家夥的死期”,說罷更不猶豫,手掌逼出陣陣寒光,亦朝三人擲去。


    欲說三清萬世修為,道法功力無量,護佑宇宙萬物循環始終,乃神聖最高的存在,與天地齊壽,和日月同光,非一般神明同日而語,三清使出變幻莫測法術來,咄咄殺向立姓。立姓雖非神明化身,卻也非等閑之輩,他敢硬闖天宮,是有一定把握的。但見雙方四人你追我趕,你進我退,你隱我現,你吼我叫,從銀河鬥至星際,又從混沌鬥至太初,從三十三重天鬥至天荒地老,又從虛妄鬥至無極,從天上鬥到人間,又從地獄鬥至沼澤,從黑夜鬥至白天,又從清晨鬥至黃昏,漸漸來到雲夢山上空。


    雙方鬥法,一開始勢均力敵,立姓以一敵三,絲毫不落下風,時間久了,三清年邁不支,精元一點點消耗殆盡,漸漸虛脫下來,反觀立姓,倒是愈戰愈勇,立姓習得精氣采摘之術,邊戰鬥邊補給,源源不斷的輸出,壓的三清喘不過氣來,縱然三清法寶護身,立姓赤手空拳,立姓仍高高在上。


    眼看三清不敵,立姓便要降伏誅殺三清,忽覺背後泰山壓頂,十分沉重,立姓心知來者強勢,不敢大意,忙撇下三清,避開重壓,回頭去看,隻見一人飄渺而至,立姓大吃一驚,來人不是哥哥成名是誰。


    來者正是成名,卻說成名魔方離了錢塘,乘天馬行空,但見西方金光熠熠,法陣衝天,知曉劫難就在那裏,覓了方向,徑朝光芒之源而來,二人到得境地,隻見立姓空中決戰三人,那三人成名曾經見過,知是三清天尊,代表正義一方,此時三清處境十分危急,眼看三人命在旦夕,成名不假思索,直從神馬跳起,躍至空中,同時虛空一掌擊向立姓,待立姓抽身,遂暫時化解了三清之危。


    立姓見成名到來,見他出掌不凡,微微吃驚,笑道:“原來是哥哥呀,這幾年你躲到哪去了,沒想到你當年不死,竟也練就一身高強本領。”


    成名先前出掌旨在救人,無意傷害立姓,見三清無恙,迷離看著立姓,溫柔道:“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你收手吧!”


    立姓冷冷道:“想讓我收手,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不等立姓動手,倒是三清中元始天尊忍不住道:“別和他廢話了,大家一起上,料理了他”,說罷三人齊齊舞動法寶,法芒直直罩向立姓。


    立姓看法芒射來,徒手接住,輕蔑道:“不自量力,雕蟲小技。”


    三清與立姓比拚消耗法力,自知久戰必敗,看成名冷眼旁觀,元始天尊喝道:“快上啊,難道你要等他把我們一一擊敗麽!”


    成名本想靜看四人決鬥,不願趁人之危,聽三清呼喚,看三清麻木吃力表情,在大是大非,成敗決斷麵前,成名終於拋開私心雜念,亦從掌間運出一道光芒,射向立姓,此時四道金光同時籠罩著立姓。


    立姓見成名掌力襲來,忙出手接住,此刻正麵與成名掌力相迎,但覺成名掌力渾厚天成,比三清高出太多,隻怕與自己相差無幾,立姓暗暗心驚,暗道成名這些年恐怕沒少用功,先前隻與三清交手,立姓穩操勝券,如今多了一個勁敵成名,立姓難有勝算,自知久耗下去,對己十分不利,立姓心念一轉,計上心來,朝成名喊道:“哥哥,你看後麵誰來了!”


    成名聞語自然而然扭頭朝後看去,便在成名分心回頭這一瞬間,立姓逼開成名掌力,然後凝全身之力,順勢一引,再把三清拋開,眾人再看時,但見一幅波瀾壯闊的畫卷鋪在空中,從畫中現出栩栩如生的山川大地,映出耀耀青光,但聽三清驚呼道:“山河社稷圖!”


    這幅圖畫正是至寶山河社稷圖,卻說當年立姓重傷姬宗,從恩師手中奪得山河社稷圖,這幅寶畫便一直在立姓手中,多年來立姓潛心研究,既已練會無敵大法,自然掌握了運使山河社稷圖的法門,對山河社稷圖了如指掌,融會貫通,此前立姓戰三清,三清根本不值得立姓祭出此寶,後成名加盟,因成名太過強大,立姓萬般無奈,千鈞一發之際現出寶物,迎戰眾人。


    立姓既已祭出寶物,三清哪還能逃脫,隻見立姓暗中作法,山河社稷圖威力迸發,幻出無形法網,直朝三清籠去,三清無處可逃,瞬間被吸入圖畫之中。立姓製伏三清,朝成名嘿嘿一笑,笑道:“哥哥,該你了”,說罷運作圖畫又朝成名鋪去。


    成名見圖畫襲來,自知圖畫厲害,絲毫不敢大意,忙左閃右避,根本不敢正麵接觸,正舉足無措之際,忽聽下麵魔方喊道:“大哥接住”,已見魔方朝自己拋出一物,成名自知那是冥鏡寶物。


    卻說當年成名離開南疆,或許是走的匆忙,不慎把冥鏡遺留在南疆之地,此後一直在魔方手上。後魔方與秦軍激戰,落敗之時,怕冥鏡落入敵手,遂把冥鏡藏匿某處,及至魔方被捕,再逃出生天,魔方到指定位置尋得冥鏡,攜它到江南尋找成名。


    此番魔方和成名同來,成名率先一步與立姓開戰,魔方乘坐神馬稍微慢些,待魔方到達決戰地點,落下地麵來,便一直關注戰況。後立姓祭出山河社稷圖寶物,眼看三清覆滅,成名難敵立姓,魔方擔心成名安危,情急之下,想起冥鏡寶物,尋思它或許可以相助成名,遂拋給成名。


    卻說立姓耳聽下方呼喚,後見魔方拋出一物,定睛一看,也認出它乃冥鏡寶物,立姓自知這冥鏡也是非常了得,若被成名獲得,使出什麽鬼名堂那可大大不妙,如此重要時刻,哪容成名得到它,朝著冥鏡便是淩空一腳,無形腳力震在冥鏡上,隻見冥鏡騰地一聲遠遠飛去,霎時消失在神州大地,無影無蹤。


    卻說成名看魔方把冥鏡寶物擲過來,心中一喜,便要飛身去接,忽見冥鏡遁走,已知立姓使壞,成名惆悵間,已見立姓再次鋪開圖畫,直直逼向自己。立姓無敵大法加上至寶山河社稷圖,此刻任誰也無法抗衡,成名料知難以逃脫,心中蒼茫無助,暗道我命休矣,眼睛一閉,等待死亡來臨。


    卻說立姓施展無上功法,眼看捕捉成名,忽覺全身綿軟無力,法力瞬間消散無形,一點力氣也沒有,連山河社稷圖也收了法芒,黯然無光,接著自身意識也一點點消退,變得若有若無,立姓漸漸失去知覺,隻覺得從萬丈雲端狠狠墜下……


    成名安靜等待死神來臨,卻遲遲不見有動靜,覺得周身壓力也逐漸消散,成名心中大惑,睜眼來,隻見立姓身子疾朝下墜,成名不知發生了什麽,不容猶豫,忙作法也撲下大地。


    成名落到地麵,隻見立姓肉身靜靜躺在地上,全無血色,肉身旁邊立有一人,那人麵容慈祥,滿頭白發,雙眼深邃有力,道袍隨風搖曳,成名自知麵前這人便是師祖鬼穀子,心知是他卸了立姓功法,成名騰地跪倒在地,垂然拜道:“師祖!”


    鬼穀子看看成名,自歎道:“孽緣已了,是時候收尾了!”


    成名聞語抬頭來,隻見鬼穀子抬起手掌對著立姓,成名忙道:“師祖要殺了他麽!”


    鬼穀子點點頭。


    成名懇求道:“可不可以饒他一命?”


    鬼穀子道:“他作孽多端,逆篡天道,破壞自然法則,陰陽平衡,我不殺他,無法向上天交代!”


    縱然立姓殺荊軻高漸離、殺恩師,殺溪裏,作下種種惡行,執迷不悟,不知悔改,立姓畢竟是成名的親弟弟,成名也隻有這麽一個弟弟,他怎能親眼看著立姓殞命而無動於衷,成名淒然道:“師祖若不殺他,徒孫願意一命賠一命。”


    鬼穀子道:“你這又是何苦呢”,歎道:“宿命輪回,天意如此,既然你有心救他,也是命數使然”,又道:“我可以放過他,但他須得到荒蕪之地再去修行萬世,以彌補在人世犯下的種種過錯,你願意陪他麽?”


    成名含淚點點頭,深情道:“弟子願往!”


    鬼穀子道:“那好吧”,已然鋪開山河社稷圖。


    成名看山河社稷圖青光已現,俯身抱起立姓,看看鬼穀子,再看看魔方,淒然一笑,不再留戀,決絕跳進無盡深淵……


    成名立姓二人從山河社稷圖中來,來到人世一遭,幾經磨難,嚐遍酸甜苦辣,最終又回到原點,世事大多如此,就算你曾經再輝煌,到頭來也逃不過命數輪回,化作一粒微弱塵埃。


    ……


    這日,霪雨霏霏,連月不開,陰風怒號,濁浪排空,沙丘行宮,一所嚴密帳篷之內,一人急促道:“我父皇的病怎麽樣了,嚴不嚴重!”


    一人附聲道:“禦醫診治過好幾遍,恐怕這次陛下熬不過去了!”


    先前那人驚道:“趙高,你確定麽,消息是否準確?”


    趙高道:“陛下病情探明無誤,奴才絕不敢欺瞞公子”,看看胡亥公子,又小聲道:“陛下大限將至,公子有什麽打算?”


    胡亥迷茫道:“我能怎麽辦,隻能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趙高神秘道:“一旦陛下不測,公子可知陛下會傳位給誰?”


    胡亥道:“這還用說麽,自然是我的哥哥扶蘇,他各方麵都比我強!”


    趙高道:“難道公子不想爭取一下麽?”


    胡亥道:“父皇但有詔命,徒勞無用!”


    趙高道:“如果扶蘇即位,公子可想過下場”,看胡亥陷入深思,繼續道:“這些年公子在陛下麵前說了扶蘇不少壞話,他被貶邊疆苦寒之地,也和公子脫不了幹係,你想扶蘇登上皇位,他能輕易放過你麽?”


    胡亥急道:“那還能怎麽辦?”


    趙高道:“公子若想保身,隻有一個辦法,那便是取而代之,頂替扶蘇自己做皇帝,讓陛下下詔立公子為太子,將來繼承大統。”


    胡亥無奈道:“沒有用的,父皇決計不會同意的,我哥哥扶蘇戰功赫赫,頗得人心,身邊又有大將蒙恬扶持,這些父皇都知道,父皇又怎麽會改立我做太子,等詔書一下,一切都來不及了。”


    趙高道:“那就在陛下冊下詔書之前行動,想辦法改變陛下的心意,明麵上公子比不了扶蘇,可以暗地裏戰勝他。”


    胡亥道:“怎麽改變父皇心意?”


    趙高不語,做個“殺”的手勢。


    胡亥一看趙高手勢,再看趙高目露凶光,驚道:“你怎麽敢……你這是大逆不道!”


    趙高勸道:“難道公子不想做皇帝麽,眼睜睜看著扶蘇繼承皇位麽,眼前隻有這一個辦法,正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我們必須趕在陛下下詔書之前動手,偽造一封詔書,才有一線希望,若真等陛下親自頒下詔書,傳位扶蘇,公之於眾,公子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胡亥搖頭道:“不行,我不能對父皇下手!”


    趙高繼續逼迫道:“公子即便不願下手,也得為自身性命考慮,若等扶蘇即位,奴才一死倒無所謂,公子若丟掉性命,那可就太不值了,我是為公子著想,公子千萬不可馬虎大意啊!”


    胡亥何嚐不想做皇帝,皇帝的誘惑誰能擋得住,經趙高威逼利誘,循循勸導,胡亥縱然千萬個不願意做出不忠不義之事,心中僅存良知敵不過欲望侵蝕,正一點點泯滅,胡亥歎息道:“父皇一直待我不錯,我若對不起他,豈非千古罪人!”


    趙高看胡亥心動,還有一點點猶豫,道:“公子也不比扶蘇差,若登上皇位,照樣可以幹一番大事業,名垂千古。”


    胡亥道:“就算我登上大基,扶蘇肯定不服,他要夥同蒙恬起兵反我怎麽辦?”


    趙高道:“這有何難,公子不必擔心,我早就想好了,我們可以在陛下歸天之後,偽造詔書的同時,以陛下名義下一道詔命,令扶蘇和蒙恬自裁,諒他二人不敢忤逆陛下旨意,如此大敵可除,公子再無後顧之憂。”


    胡亥道:“此事幹係重大,若不慎被他人知曉怎麽辦?”


    趙高道:“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絕無第三人知曉,奴才已做了周密安排,此事由奴才親自動手,可保萬無一失。”


    胡亥權衡利弊,已無退路,歎道:“那就仰仗趙愛卿了!”


    趙高道:“臣定不負公子厚望。”


    卻說當年趙高獻計殺郭開,受立姓賞識上位,被立姓安排侍奉公子胡亥。趙高飽讀詩書,聰明能幹,很快嶄露頭角,出人頭地,混的風生水起。後胡亥漸漸長大,經胡亥舉薦,趙高又被秦皇贏政提拔,官任中車府令,執掌傳國玉璽,替贏政起草篆寫各類文件,多年來趙高小心翼翼,戰戰兢兢,恪守本分,不敢有一絲懈怠,苦心經營著心中大業。


    卻說趙高身為趙人,當年全家被秦兵所殺,國破家亡,趙高從心底裏恨透了秦人,發誓報仇雪恨,此誌終生不渝。當年趙高使計殺郭開,替李牧報仇,這隻是他複仇路上的一小步,他的最終目的是要把秦國搞滅亡,骨肉相殘,他才心滿意足。趙高從一個閹人一步步爬到權力頂峰,就是為了厚積薄發,一擊成功,可見他的隱忍力有多強。


    前些時日宮中傳得沸沸揚揚,傳言異姓王立姓想要篡位當皇帝,正是人言可畏,雖然沒有實證,贏政心知立姓能耐,懼怕不已,贏政本來求仙不得,素有心結,加上這一嚇,立刻生了一場大病,此時立姓不知所蹤,遲遲不歸,贏政猜疑不定,更加驚怕,不久天降隕石,上刻“始皇帝死而地分”,又遇百年難得一見的熒惑守心天象,連多年前丟失的玉璽也失而複得,三件怪事接連發生,贏政認為這是凶兆,命人占卜過後,占卜師言道隻有皇帝出巡才可以化解躲過這場災難,贏政遂開始第五次巡遊。


    趙高見贏政護法立姓失蹤,而贏政日益病重,侵至骨髓,隻怕皇帝時日無多,思忖時機將至,遂將精密計劃提上日程。在贏政出巡之際,趙高安排公子胡亥隨行,趙高自知想要禍亂秦國,必須從胡亥著手。且說胡亥長久受趙高熏陶蠱惑,基本上對趙高言聽計從,而公子扶蘇則不同,他絕不會聽趙高的,所以趙高必須想辦法除掉扶蘇,扶胡亥坐上皇位,他才能進行下一步計劃。


    可除掉扶蘇談何容易,趙高一籌莫展,待贏政出巡隊伍到得沙丘行宮,見贏政病情日益加重,趙高心急如焚,趙高自知一旦贏政下達詔命傳位扶蘇,弄得朝野皆知,就算贏政暴斃,也無濟於事,自己一世大計隨之泡湯,他絕不容許事情這樣進展。趙高遂想出釜底抽薪毒計,弑殺贏政於搖籃之中,在一步步威逼利誘胡亥之後,胡亥終於妥協。


    趙高既已勸服胡亥,遂獨自前往贏政行宮,此時贏政躺在病榻上,臉色蒼白,幾乎奄奄一息,贏政見趙高不宣而來,吃力道:“愛卿,朕未傳你,你來幹什麽?”


    趙高惶恐道:“禦醫們說陛下龍體不適,臣十分擔憂,故自作主張前來探視,陛下覺得身體怎麽樣?”


    贏政微怒道:“一時半會還死不了,你下去吧”,見趙高不動彈,又道:“你怎麽還不走?”


    趙高道:“臣想多陪陛下一會兒,萬一陛下有三長兩短,那可如何是好!”


    贏政聽出趙高大不敬之言,騰地從床上坐起,厲聲道:“你說什麽,趙高你好大的膽子,膽敢詛咒於朕。”


    趙高見贏政還能坐起來,微微有些忌憚,道:“臣萬萬不敢,隻是世事難料,凡事提前安排妥當總沒有錯!”


    贏政看趙高也不跪,言語甚是輕薄,已看出趙高不臣之心,高喊道:“來人呐!”


    門外侍衛早被趙高支走,趙高聽贏政呼喚,勸道:“陛下身體虛弱,還是省些力氣吧,大喊大叫未免傷肝傷肺!”


    贏政不見有人到來,已知情況大大不妙,隻怕趙高早有安排,贏政尋思眼下敵強我弱,不宜硬杠,放軟語氣道:“趙高,你想幹什麽?”


    趙高不再繞彎子,直截了當道:“陛下病至膏肓,隨時有性命之憂,萬一,我是說萬一,陛下不幸駕崩,身後大位傳給誰呀?”


    贏政道:“既然你問起,朕也正有此意,這樣,你去喊李斯過來,一同探討一下。”


    趙高自然而然脫口而出道:“諾”,轉身走出兩步,忽然驚醒過來,回頭道:“陛下想借機差開我,差點上了你的當了!”


    贏政無辜道:“上什麽當,朕是認真的,快去吧!”


    趙高惱道:“休要花言巧語,虛張聲勢,贏政,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贏政見趙高原形畢露,驚道:“趙愛卿,朕對你不薄呀,你為何要害朕!”


    趙高道:“你是對我不錯,可是國仇家恨,我怎能因一己私欲而忘卻!”


    贏政道:“你說什麽,朕不明白!”


    趙高道:“你忘了當年是怎麽蹂躪趙國的麽,趙國無數子民皆慘死秦人手中,這份大仇我怎能不報!”


    贏政暗道趙高原來為複仇而來,驚歎趙高能隱忍這麽多年,道:“朕也不想殺那麽多人呀,可為了江山一統,天下共榮,朕也是沒有辦法!”


    趙高道:“你既然做下罪孽,就該知道有償還的一天,你知不知道我等今天等了多久!”


    贏政道:“可殺了朕一切也挽回不了了呀,這樣吧,你放朕一馬,朕對你今日行徑也不追究,照樣封你做大官,好不好?”


    趙高冷哼道:“現在求饒,晚了”,冷笑道:“我不僅要殺了你,還要把秦國上下搞得雞犬不寧,秦國終將葬送在我的手中!”


    贏政怎會料知今日局麵,早有人呈報趙高有叛逆之心,贏政當時不以為然,不想一時仁慈,居然養虎為患,贏政知道現在一切都晚了,趙高殺心已定,傷心道:“你一個人絕不敢對朕這樣,你的同謀是誰?”


    趙高道:“說出來也無妨,便是你的寶貝兒子胡亥!”


    贏政歎息道:“原來是他,你想怎麽殺我,動手吧!”


    趙高道:“算你識相,我可以給你留個全屍,我這裏有片藥丸,你乖乖服下去就是了!”


    贏政凜然道:“拿來!”


    趙高把藥丸遞給贏政,看贏政吞下,道:“你一心求仙,現在吃了藥丸,也算稱心如意,早登極樂了!”


    贏政用盡最後一絲尊嚴,緩緩倒下。


    贏政既死,趙高偽造一份詔書,夥同李斯,先是逼殺扶蘇蒙恬,消除潛在外部隱患,而後秘不發喪,把贏政屍體運回鹹陽,這才宣布贏政死訊,接著拿出詔書,昭示群臣,立胡亥為帝。在趙高一係列操作下,秦國果然二世而亡,天下隨即大亂,楚漢爭雄,世人皆知。


    ……


    五十年後,雁門關內,一人馬踏塵土飛揚,奔騰而至,守城士兵見有人闖關,喝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馬上那名精壯男子止住烈馬,朝士兵震聲道:“在下魔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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