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昌候府門前,王太醫見到騎馬過來的女婿,心情一片大好,女婿一表人才,雖說絕了仕途,但有本事的男人,不一定要靠著仕途發跡。


    想起女兒一早去了定海伯府,也不知兩人有沒有遇到。王太醫揚起了嘴角,女兒的終身大事解決了,再也沒有比這更讓他高興的事了。


    李貫淮出側門迎接,很是不解華彥兄帶著王太醫來做什麽?真是吳小姐關心母親身體嗎?


    “伏亦兄啊!在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還請見諒。”華彥先生拱手道。


    李貫淮把兩人迎進了正堂,問:“王太醫是......”


    華彥先生起身衝著嶽父拱手施禮道:“還請伯父去給季老夫人看診,伏亦兄大婚在即,老夫人為子女累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王太醫衝著李貫淮拱手。李貫淮讓管事婆子帶著王太醫去了後宅。


    “華彥兄有話直說吧!”李貫淮道。


    嚴庚憲想了想,說:“這也是吳家的意思,伏亦兄大婚近在眼前,前些日子鬧過一陣選貴妾的事......在下沒有別的意思。”


    尷尬的笑了笑,心想,二夫人幫忙給他找了個小姐姐,我該回敬二夫人。難堪就難堪吧!反正不育的也不是我。


    “侯爺莫要生氣,李家到侯爺這一輩,已經是六代單傳了,子嗣昌盛百年大計,吳小姐身體康健,吳家甚是憂心侯爺身邊......貴妾的事......吳家擔心侯爺累壞了身子,所以,請王太醫來給侯爺診脈,若是無事,不用納妾就能子嗣昌盛最好,若是......吃幾幅藥,全當強身健體。”


    這是什麽鬼話,我還沒納妾什麽就累壞了身子?


    “我身邊沒有通房,更沒有妾室,貴妾之事請華彥兄轉告定海伯府,李家祖訓,四十無子方可納妾。”李貫淮斬釘截鐵的說。


    嚴庚憲扶額了,婚前檢查而已,你別扭什麽?“伏亦兄,有病治病,無病......皆大歡喜。”


    王太醫帶著藥童出來,告訴李貫淮,老夫人隻是心思鬱結,吃幾幅疏散的藥就好。


    “伯父,還請您給伏亦兄診脈看看。”嚴庚憲道:“伯父要不先給我診脈看看?婚前檢查嘛!將來子嗣綿延,是否有隱疾,能不能與妻子相伴白頭,有病還是要早發現早治療。”


    王太醫對女婿的表現很是滿意,“說的不錯,早發現早治療,病起時再診治,不如一早預防,苦藥湯不好喝啊!貴人們喜歡診平安脈,也是這個道理,諱疾忌醫最要不得。”


    好吧!李貫淮反抗無用,不再做無用的掙紮了。


    嚴庚憲身體健康,沒有隱疾,王太醫撚著胡須,滿意的點頭端詳女婿。長相不差,腦子聰明,可以預見將來外孫必是聰明可愛啊!


    “伯府,還請伯府給伏亦兄診脈。”嚴庚憲被嶽父相馬的眼神看了一聲雞皮疙瘩。


    王太醫心情正好,給李貫淮診脈時臉上還掛著笑意,逐漸的,臉上的笑意消散了,凝重的皺起了眉頭。一隻手診了一刻鍾,又讓李貫淮換手來診,又是一刻鍾的功夫,王太醫才收手思索。


    “侯爺,老夫想看看你曾經調養身子的藥方。”王太醫的模樣很是嚴肅,把李貫淮唬的不輕。


    事實上,李貫淮十八歲議親時,他幼年用過的藥方,早就被京城的貴婦們傳抄爛了大街,王太醫不止被一位夫人問過李貫淮藥方的事,對於李侯爺幼年的不足之症,他早有論斷。


    “都收在母親手裏,我這就讓人去取。”李貫淮道。


    王太醫抬手製止,“不用了,我還是去見見老夫人,有些事還需要請教老夫人。”


    嚴庚憲摸摸鼻子,明知是這個結果,這時候他還是難免尷尬,“伏亦兄放心,咱們去南邊這些日子,你身子康健,該是沒有大礙,你也知道,伯父......太醫嘛!沒事也喜歡給人開幾幅溫養的太平方子。”


    這話當著王太醫,你怎麽不說?“華彥兄所言甚是,我也覺得我無病。”


    你這份自我感覺良好從哪裏來?早就聽說你自幼藥湯伴著奶水喝,吃藥比吃飯還勤快,抱著藥罐子養到十二歲,難道幼年的記憶,你沒有一點心理陰影?


    “是,是啊!咱們兄弟大半年日夜相處,自然是知道的。”嚴庚憲符合了一句,把話題引開了。


    王太醫去而複返,季老夫人雖然疑惑,還是讓人請進了廳上奉茶。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太醫啊!


    “王太醫去而複返是有東西落下了?”季老夫人溫聲道。


    王太醫抬頭看著廳裏承塵,文昌侯府不愧是書香門第,承塵畫的有江南之風,雅致清透。嗯,聽說程二夫人給女兒準備的新房在衛平坊,不如讓華彥把承塵畫成這樣?


    唉!人老了,女兒進宮服侍貴人,誤了青春,婚姻大事能解決,王家承二夫人這個情,醫者不該利用病患的病情,有違醫德的事,為了女兒,我做這一回吧!


    “是......有要緊事?”見王太醫皺眉望天久久不語,季老夫人心中有些忐忑。


    “老夫......方才為侯爺診脈,發現侯爺脈象有些......侯爺是不是幼年體弱,曾用過什麽藥?”王太醫問。


    季老夫人心裏咯噔一下,兒子又病了不成?


    “是淮兒身子......有......有哪裏不適了?”季老夫人顫聲問。


    王太醫長歎一聲,搖頭道:“令郎不該諱疾忌醫啊!若是能一直用藥,令郎的身子......不過,現在也不算晚,隻怕再拖下去會......不得天年啊!”


    季老夫人搖晃了兩下,咬牙沒讓自己倒下,胸膛劇烈起伏著,勉強擺手讓管事嬤嬤帶人退下,扶著椅子起身,站了一會兒,踉蹌著進去拿了個匣子出來。


    王太醫把匣子裏看過無數遍的藥方,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把兩張他沒見過的藥方擺了出來,擰眉與其他藥方做著比對。


    “不對啊!”王太醫嘀咕道:“到底是為了什麽,下這麽重的藥?”


    季老夫人一直關注著王太醫,急著問:“這兩張方子不對?”


    “敢問老夫人,這兩張方子是令郎何時所用?”王太醫想想又道:“老夫人恕老夫不敬......你......”


    季老夫人受不了太醫吞吞吐吐,急著道:“王太醫有話,但說無妨。”


    王太醫便直說道:“老夫人雖說中年得子,老夫觀老夫人脈象,不像是能生出體弱孩子的樣子,老侯爺......老夫曾為老侯爺看診過,侯爺身子確實不如老夫人康健,可,中年得子,老夫人孕育令郎之時,老侯爺正是壯年啊!”


    季老夫人臉色灰敗,後退兩步跌坐在椅子中,眼淚刷拉一下就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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