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親自上手施針,吳源滿腦子都是下針時,自己手抖心虛的極差表現。進了後宅又被攔住去路,立著眼睛就衝下人發火。


    “滾開!”


    王貴家的知道小姐今日施針,雖說沒犯錯,卻還是惹的醫女不滿,小姐隻怕心裏不好受。


    “有何事?”王貴家的攔了一下吳源。


    小廝忙道:“老爺在書房,請小姐過去呢!”


    “不去,我還有事,你去回父親,等我閑下來再陪父親閑聊。”吳源說著便要回自己院子。


    小廝有些為難,王貴家的挑眉看著吳源,小姐在京城幾年,看來是被老太君慣壞了。


    “小姐,老爺衙門裏事忙的緊,定不是尋小姐過去閑聊,怕是衙門有什麽事兒......”


    吳源停住了腳步,想起母親萬事不管,以為父親有事讓她幫忙,“前麵帶路,王嬤嬤先去跟母親說一聲,我回來先去父親書房了。”


    王貴家的哪裏不明白小姐的心思,低頭應下後退一步等著小姐走開,轉身往正房去了。


    吳源進了書房,自顧自找了個椅子坐下,問:“爹,找我來有何事?”


    吳璔板著臉道:“給我站起來!”


    吳源愣了一下,乖乖的站了起來,鼓著腮幫子瞪著眼,“爹,你怎麽了?”


    吳璔冷聲道:“你可知錯?”


    吳源不明白,她好好的去惠民署,哪裏做錯了,學習醫術是母親允許,父親該不會不讓學醫術了吧!


    “源兒不知何錯之有,請父親明示。”


    吳璔深吸一口氣,道:“源兒,你一直在京城,不知外界人心險惡。你娘一直護著你,生怕你有一點閃失,可為夫不這麽認為,源兒心性堅韌,不是那種經不得風雨的嬌花。”


    吳源奇怪父親今日抽的什麽風,但不敢多言。


    吳璔接著道:“雖說你在京城眼界比旁人開闊,但年紀尚幼。有些事兒,你隻看到一麵,聽了些片麵之詞,不知其中凶險。”


    “是有人用源兒的名義做壞事了?”吳源皺眉想著接觸到的人。


    吳璔搖頭道:“你還小,有些事兒你娘不說,總想著你能明白,讓王貴家的跟在你身邊護著,生怕你受一點傷害。為夫以為,此舉不妥,護的太過以後如何撐起大事?”


    “母親......”吳源一點不覺得母親護著她了,反而覺得母親矯情。


    吳璔歎氣搖頭,道:“你與福慧交好,我們的家世本就高於他人,這是事實。你隻當是好心,卻不知,若是有人打著你的旗號,福慧郡主的名義做事,對你,對福慧,對我們都會帶來不小的麻煩。


    你母親不出門,正是不願給為夫添事端。倘若有人貪墨,可能貪的不多,在我們看來,還沒有你母親一年的嫁妝收益多,可那人貪了百姓的血汗錢,你當如何?


    罪不至死,求到你麵前,說些可憐的話,表示可以退賠。你雖沒能力保下,卻與之接觸,心軟說了安慰的話。


    你可知,這些話傳到京城,那些攀附關係,想投太子門路的人會如何?會不會看在小郡主的麵上網開一麵?還有你姑父,禦史本就聞風言事,有了你的話,你姑父是不是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吳源低頭默想,她從來沒想過,不過幾句話就能產生這麽大的影響。


    吳璔閉了一下眼睛,訓斥女兒太難了,他舍不得女兒受傷,卻也心疼夫人,孩子總要長大,夫人舍不得教,嚴父的責任就讓他擔起吧!


    不敢直視女兒,吳璔再次閉上眼睛,再睜開便盯著桌上的筆架,“上次知府夫人說公使銀錢,你說了什麽?你可知道,此事讓涐姐兒為難?你可知道,一府之地的公使銀是有定數,你隨口亂說,可知折子遞到京中,王家怎麽看咱們?”


    吳源大睜著雙眼,公使銀?她沒說什麽啊!不對,好像知府夫人說府衙車馬都養不起,各縣還要公使銀,說了一堆難處。她好像順著話頭說了兩句。


    不過是,公使銀是朝廷撥給,多多少少的找朝廷要就是了,衙門裏的事兒自有大人們應酬,夫人何必為外麵的事兒煩心?


    “女兒錯了。”吳源在京城跟著老太君學了幾年,怎麽可能什麽都不懂,不過,這裏跟京城不一樣,在吳源看了,幾個公使銀子,有了就用,沒有就算了,跟內宅女子有什麽關係?


    吳璔點點頭,道:“你知錯就好,惠民署牽扯到各方關係,你隻管學醫,少管其他。”


    “是。”吳源墩身施禮,“父親教誨,源兒謹記。”


    吳璔心想,源兒一定跟我離心了吧!源兒一定不喜歡這樣的爹了,女兒本該寵著,煩心事兒也不過是胭脂不夠紅,衣裳不夠好看。如今這般還是當爹的沒本事啊!


    “回去好好想想,過幾日跟你娘去知州府上賀壽。”


    吳源低著頭出去,吳璔心裏淚流成河。


    王貴家的發現,小姐被老爺叫去說話之後,學乖了很多呢!這幾日在惠民署悶頭練習針法,誰來也不搭理。醫女還以為那日訓斥的話太過了,傷了小姐的自尊呢!


    日子一晃到了知州府上壽宴的日子,從四平縣過去路途遙遠,程欣妍便提前一日去了州府,在客棧歇了一夜,次日過了辰時便準備去知州府上。


    “母親,為何要去這麽早?”吳源知道京城賀壽的規矩,母親在京城赴宴去的早些,是因為父親官職低,早點去幫主家接待來客。


    程欣妍幫女兒整理了一番衣裙,笑著道:“你父親是州府下的知縣,但凡縣令夫人都是這個時間去,咱們趕著落後幾步,不能太晚,當然也不能太早。


    太早了讓人以為我們需要巴結知州,太晚了,縣令夫人都到了,等著我一個,難免說些酸話。大家剛進門,咱們隨後就到,不早不晚正合適。”


    吳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跟著母親出了客棧。


    王貴家的親自跟車,前後安排的十分妥帖,馬車停在知州府側門時,兩位縣令夫人剛進門,還沒過內宅的垂花門。


    “四平縣程夫人到!”


    程欣妍先下了車,看著迎出來的州府少奶奶,笑的十分可親。


    “怎麽勞動你跑出來,我一早緊著過來,想著能幫把手呢!”


    知州姓楊,是山東士族的嫡係,能一路走到知州的位置,朝中人脈也不可小覷。


    大少奶奶姓田,剛嫁過來兩年,聽說與內閣餘閣老有些親戚關係。


    “程夫人說笑呢!怎敢勞動你幫忙?老夫人一早說起你,早就等這您來呢!”田少奶奶伸手扶住了程欣妍的胳膊,笑臉對著吳源道:“早就聽說吳小姐蕙質蘭心,今兒一見果然傳言不可信,吳小姐何止蕙質蘭心,還是個小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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