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若萱咧嘴一笑,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說的理所當然:“沒有否認就是同意了啊!”


    溫裏嗤笑一聲,沒再理會她。


    祈若萱厚臉皮的功夫他一向了解。


    明明他那是懶得搭理她,卻直接被她當成了默認。


    不過也無所謂了,一個稱呼而已,他不在乎。


    溫裏又瞥向一旁站著的樂官,看到她站在樹的陰影之外停了下來,不禁輕輕蹙了蹙眉。


    他朝樂官招了招手,聲音懶洋洋的:“站那麽遠做什麽,過來。”


    樂官正盯著大樹旁邊的花圃裏一株搖曳生姿的綠植發呆,冷不丁聽見溫裏的聲音,思緒瞬間回籠了過來。


    看男人向她招手,抿了抿唇,慢慢走了過去。


    祁山殷聽到溫裏開口,把目光轉向了那邊,看到他一直盯著一個地方看,也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結果就看到,沐浴在陽光之下,一個長相驚為天人的少年。


    剛才兩個人過來的時候,他隱約瞥到一眼,但還沒看清楚,就被他的乖女兒撲上來給擋住了。


    如今仔細望去,竟讓他暗自心驚。


    活了這麽大歲數,他也見過不少美人。


    溫裏的模樣是最好的。


    他以為不會再有人能超過他了。


    沒想到這少年的長相比起溫裏來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隻不過兩個人的氣質不同而已。


    一個是成熟男人的慵懶和貴氣,一個是獨屬於少年的清冷孤傲。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身上,都散發著令人致命的吸引力。


    祁山殷轉頭看向溫裏,意有所指的開口:“小裏,不介紹一下?”


    他端起了石桌上的一杯茶,用大拇指不停摩挲著杯身。


    這是他思考問題時慣有的習慣。


    溫裏到他這邊來時,身邊很少會帶人,就算帶,也是帶那個叫雲回的打手。


    這還是第一次,帶這麽一個年輕的少年過來。


    看到樂官聽話的走過來,溫裏才滿意的輕哼一聲。


    聽到身邊老者略帶挪愉的聲音時,他無奈的撫了撫額。


    “山殷叔,她啊,也就是我家剛剛請來的小傭人,別看年紀小,麻煩著呢。”


    溫裏連嘲帶諷的開口,眼神卻帶上了一些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


    樂官靜靜站在一旁,低頭不語。


    事實上,她很想反駁這男人的話,問一句,她怎麽就麻煩了?


    但這是在外麵,她得扮演好一個聽話的傭人。


    傭人?


    祁山殷不敢置信的又看了少年一眼。


    長成這般相貌的人,竟然隻是個傭人?


    未免有些可惜。


    祁山殷在心裏暗自惋惜,一旁的小女兒又挽上了他的手臂,一下又一下的搖著他,撒嬌道:“爸爸,你把小哥哥要過來,把他留在我們家唄!”


    以溫裏那個老妖精陰晴不定的性子,呆在他家裏,小哥哥肯定會吃虧的,而且等溫雅那個小氣鬼回來之後,小哥哥就更沒好日子過了,還是在他們家更安全一些。


    祁山殷聽到自家女兒孩子氣般的話,有些頭疼的撫了撫額:“萱兒,不許胡鬧!”


    “我哪裏胡鬧了!”


    祈若萱把手臂從祁山殷身上抽了回來,撅著一張小嘴,一看就是生氣了。


    自始至終,身為當事人的樂官都沒開口,好像他們討論的根本就不是她這個人一樣。


    而溫裏,從祈若萱剛剛說出那句話之後,他的嘴角一直就掛著淺淺淡淡的笑意,眸光閃爍不停,猶如九天之上清雅尊貴的謫仙,但細看之下會發現,那笑意分明不達眼底,鳳眸之下,藏著的是冷淡森然的薄涼。


    不顧身旁坐著的祁山殷,溫裏直接了當的開口:“祁若萱,我有沒有和你說過,她是我的人?另外,她更不是可以隨便謙讓的物品。”


    男人寒涼的語氣,隻要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樂官站在他身邊,身子微不可查的怔了一下。


    這個男人竟然在生氣,隻是因為那女孩剛剛說的那句話嗎?


    祁山殷也很意外,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溫裏身後站著的少年,抿口茶無聲笑了一下。


    最懵的應該就屬祁若萱了。


    她不懂溫裏為什麽會突然變了臉色。


    以前她不是沒有說過這樣的話,記得當初第一次見溫雅時,那個時候她們還不認識,也沒有鬧翻。


    祁若萱是個顏控,而溫雅作為溫裏的妹妹,容貌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當時,祁若萱也像現在這樣想把溫雅拐回家。


    也和溫裏說過和剛才類似的話。


    她記得,那男人當時隻是很平淡的回了她兩個字:“不行。”


    表情甚至都沒有任何起伏。


    要不是後來他護犢子一樣的寵著溫雅,她幾乎都以為對於這老妖精來說,溫雅隻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但這次為什麽他會這麽生氣?


    總之不管是什麽原因,祈若萱都不敢再開口提這件事了。


    她雖然喜歡經常懟這個男人,但那是在不觸碰這個男人底線的前提下,有時候,該說什麽,不該說什,她還是拎的清的。


    所以大部分情況下,溫裏根本就沒有把她說的話放在心上,甚至連她這個人都懶得搭理,所以她才敢肆無忌憚的開口。


    不過要真把這個男人惹毛了,祈若萱還沒那個膽量。


    她憋屈著一張臉,往祁山殷身後退了幾步。


    還頗為幽怨的掃了樂官一眼,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被旁邊男人身上的冷氣桎梏著,樂官也不太好去安慰她,隻能默默低頭當一個木頭人。


    “好了,萱兒,不要在胡鬧了,否則我就立馬派人把你送回去!”


    祁山殷故意板著臉訓了祈若萱一頓,打起了圓場。


    然後又笑眯眯的朝溫裏開口說了一句。


    “小裏,萱兒她不懂事,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溫裏斂眸,讓人看不清裏麵的情緒。


    “山殷叔說的這是哪兒的話,我怎麽會和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呢。”


    他眼稍微抬,又朝樂官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一看,卻蹙了下眉。


    “杵在那做什麽,自己找個地坐。”


    樂官睜著一雙大眼睛,看了溫裏幾秒鍾,才反應過來他剛剛說了什麽。


    有些驚訝。


    這男人一點都不像是那種會關心員工的好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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