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於手,刀槍劍戟。


    存乎心,仁俠厚義。


    四十載光陰流去,一朝為平風雲又起。


    …


    ——


    河南,河南府,洛陽。


    洛陽四月,初暖和。


    街道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尤其是主街,一片繁華。


    “駕!”


    就在這時,一陣陣催馬聲突然從城門處傳了過來。不待正在洛陽街頭討價還價的洛陽百姓反應過來,一大隊著飛魚服,配繡春刀的廠衛就出現在了洛陽百姓的眼中。


    “內行廠衛辦事,閑雜人等,速速讓路!”


    為首廠衛一聲大吼,但是還不待人群讓開路子。他直接帶著一眾廠衛駕馬衝過了人群。一時之間,人倒貨飛街雜亂。


    但是這群廠衛壓根就沒有打算回頭,後麵緊跟著的步行廠衛直接將散落的貨物踩在了腳底下。即使是有人倒在路中間,也是直接踩了過去。


    等所有廠衛都走過去之後,這條繁華的街已經變成了一片狼藉。不僅商家的貨物碎了,沒了。很多百姓更是受了傷。不過幸好不遠處有兩家醫館,廠衛才一過,醫館的藥童就出來扶著人了。


    而一些及時躲開的百姓和一些好事者則是跟著這群廠衛。因為他們要去看看,這群飛揚跋扈的人到底是為了誰而來的洛陽。他們想知道,是誰倒了黴。能親眼看著這群凶神惡煞的人去上門,等他走了之後必然是茶館的談資。人都愛熱鬧,洛陽的百姓也不例外。


    不過這些人雖想著看熱鬧,但是心中卻是希望這群惡人能夠懲治洛陽的那幾個欺行霸市的惡人。而且他們也相信這群人就是為了那些人而來的。畢竟惡人自有惡人磨,他們相信是這個理。


    但是隨著這群人入城過街一路殺氣騰騰衝向前方之後,跟在這群廠衛後麵的洛陽百姓心中突然有些感覺不對。


    錯了吧,這方向不對。


    這是所有跟在後麵看熱鬧的百姓和中途被這陣仗吸引出來的百姓的共同想法。


    城西,這群人竟然向城西殺了去。


    城西除了府衙和張家府邸之外就隻是一些普通人家的住所。


    普通人家肯定引不動這麽大的陣仗。那目的地就很明顯了。不是府衙就是張家府邸。


    但是洛陽的百姓心中卻不想這些人去這兩處的任何一處。他們真的不想。


    知府大老爺是真正的清官、好官,愛民如子。自從他到洛陽為知府,不僅走遍了洛陽所有人家,更是處理了府衙堆積近十年的沉年積案,讓府衙牢獄無囚,百姓安居樂業。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老知府還有半年就要乞骸骨了,現在怎麽能受了這等惡人來府。


    而張府在洛陽百姓心中的地位與這洛陽老知府不相上下。


    這張府乃是洛陽本地富商,祖宗已不可考,但是世代居住洛陽。每逢年關、節日必定開棚施粥。青黃不接之時免租戶租子,並給全洛陽貧苦百姓提供良種。可以說,不僅是在洛陽周圍幾個縣,在整個河南府這張家都有口皆碑。


    而此時,在百姓思索擔憂之時。這群人已經過了府衙。見著不是為了知府而來,跟著的百姓不由放下了心。但是一想著不是為了知府而來,那前方十有八九是要去張家府上。見著此,跟著的百姓心又懸了起來。


    他們隻能在心裏不停的默念、祈禱:不是去張家,不是為了張家老爺。


    但是,人往往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


    “籲!”


    但是就在這時,為首的廠衛一拉住韁繩,所有的廠衛都停在這張府門口。


    “包圍府邸,不得放出任何一人。否則,死!”


    “是!”


    為首廠衛一聲令下,所有著飛魚服的廠衛直接將張府給團團圍住,滴水不漏。


    “這是為什麽啊?為什麽圍住張老爺的府邸?”


    “就是啊,張老爺是好人!”


    “你們不能擋在張老爺門口。”


    “……”


    就在這時,看著這些廠衛這架勢,圍觀的百姓不由紛紛叫嚷了起來。一時之間,竟然還有人準備推開這些廠衛。


    見此,為首男子隻是看了一眼。擋著百姓的那些廠衛瞬間心領神會,隻是一揮手,所有的廠衛直接擦出了刀。見著明晃晃的刀,本吵雜的人群瞬間就安靜了,最先開口的那幾人更是不由縮了縮脖子。再也不出聲了。


    “破門!”


    為首廠衛見著人群安靜了下來,不由手一揮,直接讓四名廠衛去把門破開。


    但是這四人還沒走到到門口,隻聽得“咯吱”的一聲響,張府的大門開了。


    隻見得一名六十多歲穿著布衣的白須華發的微胖老人緩緩從門內走了出來,在他身後則是兩名快不惑的中年男子和五、六名家丁。


    見著張府老爺出來,本安靜的人群又吵雜了起來。見此,騎在馬上的為首廠衛隻是盯了人群一眼,人群又迅速安靜了下來。


    “嗬嗬。”見此,那白須華發老人淡淡一笑。拱手行禮道:“不知各位官家來老兒我府上有何貴幹?小老兒看各位麵露疲憊,想必是久趕路的緣故。不如先進府上喝一杯薄酒,休息一番如何?”


    “哼!”誰知為首廠衛冷冷一哼,從懷裏掏出一本折子,緩緩打開,念道:“據查,河南府,洛陽張家家主張洵於萬曆四十二年窩藏逃犯花甲空,現詔獄重犯花甲空已招供。內行廠衛奉命特來緝拿張家上下一十六口。張家家產全部充公,如有違抗,就地格殺勿論!”


    “什麽?花甲空?誰是花甲空?家父什麽時候窩藏過此人了?”


    聽著為首廠衛之語,張洵的大兒子一臉怒意。這不是栽贓陷害嗎?不僅人不知道是誰,還萬曆四十二年,這也太久遠了吧?


    不僅是他,即使本來攝於廠衛而安靜著的百姓此時也不能安靜了。這明明就是栽贓陷害嘛,還栽贓的這麽明顯,這就是赤裸裸的冤枉好人啊!


    “天理昭昭,如此行徑,你們這些廠衛簡直是冤枉人。”


    “如此報案稽查,那我大明不是人人自危?”


    一名年輕男子大聲吼道,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來人,把這張洵同黨抓起來一並帶回京師。”


    見此,為首廠衛淡淡吩咐,看也沒看那人。因為他的目的並不是抓人,這隻是順帶的工作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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