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路出了開封城,黑色夜更黑了。


    除了山間時不時風吹樹動和林間野獸的叫聲外,整個夜裏幾近萬籟俱寂。


    開封城外是一片樹林,不過這樹林是以前伐木造殿重新發出來的新茬。沒了以前的茂盛,也沒以前的稠密。


    進了這樹林,在樹巔上一路追去的任泉隻能憑借那幾人的聲音跟上。想跟著近實在是有些難了,好不容易有點影子,那三人卻又躲進了樹林中潛行。任泉一劍殺出,除了斬落樹枝無數外,再無其他。


    不過任泉也不急。因為這三人必須逃跑,不可能躲避在這樹林中。他不相信這三人會傻到認為自己察覺不出他們的蹤跡。而隻要這三人想逃跑,任泉就有絕對的把握追上。


    出了這片樹林就是一塊開闊的穀底。乃是離開開封的必經之路。而那裏也是任泉想好的出手之地。


    約是過了小半刻鍾之後,三道人影從那樹林中掠了出來。而當他們從樹林中掠出來的那一瞬間,那夜空中本被烏雲遮住的月亮竟然漏了出來。


    空曠的穀底,穿過穀底的涼風,以及懸掛在天空中的圓月。三人的身影在地上,被月光映了個明明白白。


    而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出現在了樹林外的一顆大樹的樹巔之上。這人背拿著一柄長劍,穿著的袍子都被風吹動著,飄個不停。這人背對著月亮,看不清的臉但絕對是陰沉的冷。三人隻是回頭一看,就頓覺得自己後背一涼。


    不用想,那人自然是任泉無疑。


    不過很奇怪,任泉在看見他們的同時竟然沒有選擇出手。而正當這三人疑的時候,樹巔的任泉卻是一揮手中的長劍,一道劍氣直接從夜空中殺了下來。


    就在這劍氣一殺來,三人不由齊齊一退。就在他們閃開的那一瞬間,一道指寬且看不清深淺的溝壑就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嘶~”


    見著任泉這一劍的威勢,三人不由後背發涼。他們沒想到任泉用上劍竟然這麽強。沒有任何的猶豫,不待任泉從樹巔滑落而來,他們直接就轉身跑了。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啊!


    可是三人才一跑,任泉立馬就從樹巔上掠了下來。直接緊緊的追在了三人身後。感受著後背的殺氣,三人隻覺得任泉離他們越來越近了。再加上這穀地根本是連個躲避的地方都沒有時,三人心中竟生出了些許恐懼。


    按理來說他們是魏忠賢的死士,自小從千人中殺出,不知手上有多少鮮血。但是真和死士比起來他們卻又有些不同,畢竟欲練就真正的武功,那心靈必然不能有太大的束縛。所以相對於死士而言,他們隻是比一般人更加忠心於魏忠賢,對魏忠賢吩咐的事從來不會違抗罷了。


    可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怕死,更何況這是他們幹支行客第一次任務,更是不能全軍覆沒了。所以,一邊跑著,那女子心中就已經有了決斷。


    隻見她一邊向前跑著,一邊頭也不抬,就道:“午,你以命擋著任泉。保證我和申能活命回去。”


    “你~”


    為首男子聽著,頓了頓。眼中雖然想拒絕,但是嘴上卻沒有說出哪怕一個拒絕的字。


    “你折磨死了宋震元,而且你應該懂我們幹支行客的規矩。任泉交給你了!”


    女子說著,一揮手止住為首男子的身形,然後跟另外一名男子直接迅速向前方的黑夜中掠了去。而從頭到尾,從女子開口說話起,那名叫申的男子連頭也沒抬,看也沒看那為首男子。


    而就在二人消失在黑夜中的時候,任泉也追殺了過來。


    見著為首男子等在原地,任泉不由冷笑著,道:“嗬嗬,果然是閹黨作風。竟然斷尾活命!”


    “想為宋震元報仇,還是拿實力來說話吧!”


    誰知這為首男子見著任泉之後竟沒了廢話,直接一槍就向任泉刺了過去。而見著這男子出槍,任泉隻是一閃,然後再一劍就把男子的槍勢給抵住了。


    撥開槍勢之後,任泉平靜道:“任某已經很多年沒用過劍了,今日就用你來祭任某手中之劍和被你們殺害的武林英魂吧!”


    “廢話少說,有本事就取走我項上人頭!”


    誰知這男子聽著任泉的話,眼中決然的同時竟又主動向任泉出手了。很顯然,從女子話出的那一刻起,男子心中就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了。但是他不是懦夫,死有什麽害怕的?隻要死的不窩囊就好!


    “哼!不自量力!”


    見著男子又出手,任泉冷哼一聲。手中長劍像是活了一樣,任泉身形一進的同時,一挑、一刺、一撥、一擋,瞬間就讓男子手中的長武器沒了一絲一毫的優勢。而且隨著任泉貼近男子攻擊之後,男子手中的長槍反而成了累贅。


    見此,男子竟是一把扔了長槍,然後一掌就打向了任泉。見男子一掌打來,任泉也不留情,直接一劍就穿透了男子的手掌,然後順勢一腳踢碎了男子的膝蓋,男子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雖然手被穿透了,腿也被打折了,但是男子卻是叫也沒叫一聲。隻是單手撐著地,準備再對任泉出手。


    見此,任泉反手一劍直接削掉了男子另一隻腿的髕骨。然後一腳就把男子踢倒在了地上。


    而這一次,男子再也沒了再起來的可能。整個人半趴在地上,看著任泉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男子。


    走到男子身前時,任泉突然看了眼那兩人逃跑的方向,自言自語道:“現在那兩人應該跑遠了吧?應該是追不上了。”


    聽著任泉竟不是遺憾的語氣,倒在地上的男子突然明白了。


    “你不是要將我三人都給殺了。你到底什麽意思?”


    任泉聽著,笑了:“嗬嗬,你們的身份肯定不簡單,要是都把你們殺了魏忠賢不得親自對武林動手?”


    “武林現在的實力還是有些不如,所以,自然不能全殺了。不過你,必死!”


    任泉說著,看也不看這男子,一劍就劃過了男子的喉間。而男子到死那一刻終於明白了,自己一開始就不該對宋震元出手。可是這世上哪有反悔的機會?再說,難道那女子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任泉提著長劍,歎了一口氣之後,朝著開封城裏掠了回去。


    此時。


    明月高懸,


    野狼嘯空催烏雲。


    持劍人劃過,漫漫長夜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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