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依舊是夜,兗州天下樓。


    兗州天下樓分樓是一處茶樓。樓下聽書賣茶,樓上唱曲品茶。這茶樓在整個兗州城都有著不小的名聲。不是因為其他的,單單是因為茶好,且樓下書和樓上戲不串聲罷了。


    入了戌時五刻,茶樓按著道理是停了營生。畢竟賣茶的不累,但唱戲的、說書的免不了得休息下嗓子。所以每天戌時過半到第二天巳時,這茶樓都是安靜著。夜裏更沒個燈火,全不似白日的熱鬧。


    不過今日卻有些不同,亥時都快過一半了,可整個茶樓確實燈火通明。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茶樓晚上開張了呢。


    但是進了茶樓一看,一樓幾乎所有的桌椅都沒個完整的。且除了碎亂的桌椅之外,更是有無數的屍體躺在地上。仔細一看,有白日裏茶樓夥計,也有唱戲的戲子,更有說書的先生。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穿著黑衣服的生麵孔。隻不過相對於茶樓人的屍身,他們少了些。


    而見著眼前屍橫處處、雜亂無章、一片狼藉的景象。實在是想不到這竟是白日人滿為患的那茶樓。


    此時,朱姝和宋黔早已回來了。當他們到的時候,茶樓的戰鬥已經結束了。朱姝和宋黔隻能帶著已經受了傷的茶樓店主也就是兗州天下樓分樓樓主收拾殘局。


    這是一場血的教訓。朱姝和宋黔萬萬沒想到閹黨竟然還有如此一股勢力。而且想著那持匕首男子說的話,朱姝二人的心中無比擔憂起開封宋府來。


    …


    “小姑,你看我今天厲害吧?今天可是我救了你手下的這些人哦。小姑就不誇誇我嗎?”


    就在這時,看著朱姝麵色有點沉重。一名十二、三歲男孩扛著一把刀就跑了過來。


    隻見這男孩雖是長著一張稚嫩的麵孔,但是他的身上卻不住的散發出一股刀客所特有的氣息。而且這種氣息絕對是那種純粹刀客才有的氣息,即使是宋黔,他身上也沒有這種氣息。


    而這小男孩正是冷刀沐坤的孫子沐濤。


    朱姝聽著,笑著摸著沐濤的頭,道:“濤兒很厲害哦。看來以後小姑得要濤兒來保護了。”


    沐濤拍了拍自己胸脯,仰著鼻子,道:“那是必須的。等我刀法大成,我就帶著小姑在這江湖橫著走。不像黔叔,都沒時間陪小姑。”


    “呃~”


    一旁的宋黔聽著沐濤這句話,不由有些無奈。他記憶中的沐濤明明挺聽話的,也不知道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了。但是想著自己是長輩,而且今日也確實多虧了沐濤。宋黔倒是也隻能尷尬的笑著。


    見著宋黔如此,朱姝笑著道:“咯咯,我說濤兒你是不是跟你朱叔久了,哪來的這強調?”


    “哪有?我才沒有跟他學呢?我是個刀客,無情的刀客。可不是朱叔,一天吊兒郎當的。”


    沐濤扛著刀,還不待朱姝說話。竟是一副準備打小報告的樣子,道:


    “還有,小姑我給你說。朱叔太不負責了,之前他說帶我去紫禁城玩。結果幾個晚上都偷偷的背著我出去吃東西,還不讓我喝酒。太氣人了,刀客沒有酒怎麽行呢?小姑你說對不對。”


    “你們去了順天府?”而聽著沐濤的話,朱姝卻是頓了頓。問道:“你們什麽時候去的?”


    “就是才過完年的時候啊!順天府可大了,有好多好多好吃的東西。可比我們光州好玩太多了,本來準備再玩幾天的,結果朱叔硬要帶著我去其他州府轉轉。”


    “誒,小姑你這是什麽眼神?你不會是沒去過順天府吧?下次我帶你去啊,我們在順天府隻待了兩個來月,我對順天府可熟了。很多好吃的我都記著地方,我可以帶小姑你去。”


    “咳咳,不過吃是可以。但是銀子卻要小姑你自己給。要不然讓黔叔給也行。雖然我很想請小姑你吃東西,但是我沒銀子。走之前也沒問爹和爺爺要,本以為能憑借武功搶一點那些為富不仁的家夥的銀子。但是朱叔又不讓,還敲了我幾次頭呢。”


    “哼,朱叔倒是有錢。但是每天都要喝酒,而且還背著我去吃東西。他的銀子都不夠自己花的。”


    “小姑,小姑你在聽嗎?黔叔你怎麽了?怎麽跟小姑一樣?不會是餓著了吧?”


    本把扛在肩膀上的刀轉抱在懷裏的沐濤正喋喋不休的說著的時候,隻見得朱姝和宋黔的表情卻是變了。尤其是朱姝,竟然有些微怒。


    見著此,沐濤想著自己好像沒說錯什麽啊?沐濤撓了撓頭,確定自己真的沒說錯之後,就準備在說下去。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朱姝打斷了。


    朱姝道:“濤兒,也就說你們開春後就從大河村出來了?”


    “對啊。”沐濤點了點頭,道:“爺爺說我刀法正是醞釀刀意的時候,不出來走走經曆點什麽是醞釀不出刀意的。但是我爹開春忙著農活,就讓朱叔帶我出來了。哎,朱叔太討厭了。隻知道喝酒,簡直影響我作為一個刀客的品性。”


    沐濤說著,竟是有一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一刀矗在地上,不住的歎了一口氣。但是沐濤話音才落,宋黔卻是驚了。


    宋黔問道:“你已經在醞釀刀意了?”


    “黔叔是不是覺得有些慢了?”沐濤聽著宋黔問,不由自言自語道:“我爺爺也說了我沒什麽練刀的天賦。還不如我爹呢。”


    “咳咳~”


    誰知宋黔聽著,卻是不住的咳嗽了幾聲,整個臉竟是忍不住紅了。


    “黔叔你怎麽了?臉怎麽紅了?是不是也感覺我很笨,替我感到羞恥啊?”沐濤看著宋黔的樣子,不由歎了一口氣,道:


    “哎,我也知道我笨。朱叔這一路上也常用手敲我的頭。難道我真的不適合當一個刀客?但是我真的想當一個刀客啊!可是我這刀意什麽時候才能醞釀出來?哎。我跟一名真正的刀客到底是差了什麽?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成為一名真正的刀客?”


    “當你話變少點,不再這麽囉嗦的時候你就是一名真正的刀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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