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啟二年臘月二十一,眨眼就近了小年。


    處於大明北邊的順天府下雪自然是很早。到了二十一的時候,白雪更是已經鋪遍了整個順天府。


    不過在京城菜市街周邊,本是白雪該在的位置卻是站滿了人。天空中一片接著一片飄下來的雪花也都落在了雙手都藏在袖筒子裏看熱鬧的百姓的身上。


    今天菜市街要處斬白蓮教教主,也就是那造反稱自己為中興福帝的徐鴻儒。這是個大事情、大看頭。所以京城的百姓都起了個早,辰時還沒到就守在了這菜市街周圍。生怕沒了個他們的位置。至於稍微有些錢的則是在菜市街周圍的樓閣上提前訂好了座位。不僅有酒有肉,更是三五一群有個說道頭。


    京城的這些百姓大多不能理解徐鴻儒為什麽要造反,更不能理解為什麽有那麽多百姓會跟著他造反?難道說好日子過著不舒服?用他們的話說,為嘛幹那些掉腦袋的活兒?


    他們都是地道的帝都子民。即使再苦,即使去要飯,過的好像也不差。再加上他們大多沒有機會走出京城或者是順天,所以他們沒有去見過那些真正皮包骨頭的人。他們見得最多的,要麽是皇帝的福澤,要麽就是血腥的屠刀。


    如果說任何一個朝代都少不了造反,都少不了欺壓。那無論是哪一個朝代,他們的帝都可能是欺壓最大但卻又完全不會造反的地方。因為即使再欺壓,他們也能活下去。不像是其他的地方,稍微一欺壓,百姓除了等死就是造反!


    話說回來,徐鴻儒是巳時四刻被押送到刑場的。諾大的行刑場就他一人跪在上麵。看著徐鴻儒的樣子,本是魁梧的身子此時卻瘦弱的不成樣子,身上也全是傷痕。顯然這斷等死的日子他過的並不順暢。


    背西麵東,太陽正好照在他的臉上。在黑不見天日的牢房裏待久了,現在被太陽照著都覺得異常的舒服。斷頭飯已經吃過了,酒也喝了。現在就等午時一到,人頭落地。


    另一邊。在一處閣樓上,李釵眼淚汪汪的看著徐鴻儒,拳頭也握的緊緊的。在她的身後是富祥幾人,見著她這樣子也不敢開口。


    “大長老,人都安排好了嗎?”


    李釵頭也不轉的問道。或許是知道今日徐鴻儒必死無疑,她想多看幾眼。


    富祥道:“回教主,已經安排好了。不過教主請恕老夫多嘴,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仗義了?”


    李釵道:“大長老,本教主這也是沒辦法的選擇。如果能把武林拉向我白蓮教。一個千年武林再加上一個千年白蓮,說不定我們真的有機會能撼動朱明統治,建立一個屬於我們的真空家鄉。再者說了,現在教中高手匱乏。如果能拉上武林,我們也有了自保之力。”


    “可是教主,這樣不是有些不合道義嗎?且武林自詡忠義,怎麽會靠向我白蓮教?”


    “那隻是以前的武林,現在的武林可談不上什麽忠義。”李釵心中想著每次徐鴻儒遇劫都有武林出手時不由冷笑說道,且不待富祥說話,她又道:


    “本教主現在唯一擔心就是朱姝是否已經看清了本教主的打算。如果她看清楚了的話本教主又該如何處理?以後又該怎麽做?不,本教主提出的條件他們已經心動,她不應該看清。大長老,給那三名分壇高手說,讓他們在武林人一出手後就大喊:教主放心,有我白蓮高手出手,定救出教主!”


    “這……,教主可否三思?這樣可就跟武林鬧崩了,萬一他們一不做二不休殺了那三人怎麽辦?”


    李釵自信的笑道:“他們不會的。到時候騎虎難下的他們隻能投靠我白蓮,不然就等著像五十年前那樣被朝廷連根鏟除吧。”


    “這老教主要是知道了的話……”


    “大長老,按著本教主說的去辦。夫君他,會理解我的。”


    李釵擺了擺手,直接打斷了富祥的話。然後隻見著她整個人就一動不動的盯著跪在刑場上的徐鴻儒。李釵心中自語著:我的夫君,我的教主。你放心,白蓮教放在我的手上絕對會重振旗鼓!


    而當富祥對那三人說了李釵的吩咐以後,三人雖然猶豫卻還是點了點頭。且三人想著為了保證能救出徐鴻儒,本在人群後麵的他們直接到了最前沿。他們不知道新教主做的什麽打算,他們隻想救出徐鴻儒。


    但是誰知道就是因為他們這麽一動,徐鴻儒卻是一眼就看見了他們。見此,徐鴻儒想著今日來時看見的暗中埋伏在刑場內的數人就不由立馬盯著那幾人,大聲喝道:


    “我徐鴻儒以白蓮教主之名命令今日欲救我徐鴻儒的白蓮兄弟退去,否則即刻逐出白蓮!”


    聽著徐鴻儒的話,不僅是準備他的人懵了,就是那些百姓和監斬官也懵了。誰也沒想到徐鴻儒會說出這話。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徐鴻儒太了解自己在白蓮教中的地位了,如果給他們說這裏有埋伏那等於沒說。隻有說這話他們才不會出手!但是盡管如此,那幾人卻是動也不動。見著此,徐鴻儒不由怒吼道:


    “狗朝廷設了埋伏,還不給我滾,留著幹什麽?等我逐你們出教嗎?”


    徐鴻儒對著另一個方向說著,生怕藏在暗中的高手看出自己是在對誰說話。


    不過此時那監斬官也不由回過神來。他倒是不知道有沒有埋伏,但是聽著徐鴻儒這麽說他卻不得當有埋伏來處理。想著徐鴻儒時不時開個口的麻煩,監斬官直接抽出令箭,令道:


    “時辰已到,驗明正身,即刻行刑!”


    聽著監斬官的話,劊子上前抽出徐鴻儒背後的候斬牌。然後將一碗酒淋在手中闊刀的刀口上。


    與此同時,隨著劊子手準備就緒。一人上前將徐鴻儒的頭引到木樁上,又一人提了一木桶水就也跟著站在劊子手側身後。


    見著一切自準備妥當,監斬官就準備丟出令箭並大喝一聲“斬”。可是就在這時,令人驚愕的事情發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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