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且把這陳隱二人故事放在一旁。說道下另一邊。


    天啟三年九月中,江浙依舊。白日熱風來,臨夜候清溫。已而夜半醒,涼被不暖身。


    金華府已經去過,東陽酒自是不用說。記得朱寬厚帶著乙一路慢慢悠悠的向金華府趕去。對於這個早就想喝入腹中的東陽酒,朱寬厚那可是上了心。


    不過為了喝這酒,朱寬厚出了個笑話。無它,不過是酒名而已。這金華府是明立時改的名字,以前不叫金華府,叫得婺州。因又屬東陽郡,所以這酒就叫做東陽酒。


    但是明立改名之後,浙商為了保證酒能賣的四通八達。所以就以金華府為名,稱之為金華酒。但是對於此,朱寬厚哪裏知道?


    所以一開始他到金華府的時候直接要喝那東陽酒。誰知金華府因尋舊名,又釀了個名叫東陽的酒。那些人不知道朱寬厚是為了正宗東陽酒而來,所以就給他賣了後釀的這東陽酒。


    朱寬厚可是喝酒的行家,隻是一口酒覺得這酒配不上它的名氣。所以朱寬厚想也沒想,直接扔了酒壇子,轉身就走了。還說了句東陽酒流傳數載,徒有虛名!


    一聽朱寬厚這話,那店家終於是明白了朱寬厚的意思。叫了聲“客官莫怪”之後,直接送了朱寬厚一壇金華酒。隻是一打開,朱寬厚瞬間就走不動道了。


    不僅樂嗬嗬的跟老板道歉,還跟老板稱兄道弟起來。看著朱寬厚跟快六十歲的老板在那裏一口一個哥的樣子,乙哪能看出這朱寬厚是個頂尖劍客?這明明就是一個酒瘋子。


    但是乙每次跟在朱寬厚後邊,她卻漸漸的發現自己或許最欣賞的就是朱寬厚這一點吧。


    兩人在金華府待了五天,朱寬厚喝了四天酒。直到最後一天,看著乙實在是有些悶的發慌了。朱寬厚就帶著乙在金華城轉了一圈。雖然這陪著乙出來轉他也在不停的喝酒,但是無論是乙看了眼什麽,朱寬厚都會跟上去立馬買了。


    不過買歸買,他卻會跟店家砍半天的價。有時候乙在旁邊看著朱寬厚都要跟老板砍成熟人的樣子時,她就想著直接掏銀子算了。但是她卻又沒錢。


    到了後來,乙直接拿過了朱寬厚的錢袋。隻要他砍價的時間一長,乙就會立馬付錢。


    對於此,朱寬厚倒是完全無所謂,依舊沉浸在喝酒、砍價和替乙提東西的樂趣之中。


    ……


    兩人是九月中到的處州。時間倒是不要不晚。因為這時候不僅有新釀好的金盤露,更是有上了年份的金盤露。


    為了防止再碰著東陽酒那般的尷尬,朱寬厚可是一進城就尋了一個年份極久的酒樓打聽了一下。


    此時酒樓生意很熱乎,人來人往的。但是朱寬厚毫不在意,拖著乙就往酒樓掌櫃處走去。對於朱寬厚拉著自己的手,這幾個月下來,乙早已從不適變成了習慣。更何況走在最前麵的朱寬厚每次都要把人撥開,倒是也省了乙的麻煩。


    好不容易走到掌櫃麵前,朱寬厚直接迫不及待的問道:


    “老板,你們這處州最出名、最好喝的酒是什麽?”


    掌櫃道:“這位客官,一看你就是個酒外之人,竟然連我們處州大名鼎鼎的金盤露都不知道。”


    “果然是金盤露。好好好。趕緊給我來一壇最好的!”朱寬厚聽著也不生氣,直接將一錠銀子給拍在了身前的案上。


    “原來客官還知道金盤露,是小老兒冒昧了,還請客官不要見怪。”掌櫃一見,拱了拱手,又道:“不知客官要多少年份的金盤露?”


    “當然是最老的和最新的。”


    “哈哈,看來客官是個懂酒之人。不過這新酒好尋,老酒卻是麻煩。本酒樓今日上了年份的老酒基本都被喝光了。剩下的些個老酒,值不了客客官你這銀子啊!”


    “沒了?我來晚了嗎?”朱寬厚滿臉懊惱。這可比說錯酒名喝錯酒更讓他難受。


    “今日是來晚了,要不客官明日清早來。如何?”


    “這……掌櫃的。這處州城其他地方有沒有上了年份的金盤露?”


    “客官你這是說哪裏話?”掌櫃的自信的笑了笑,道:“不瞞客官你說。小老兒我也不是吹噓。我這醉天仙酒樓可是整個處州年份最長的酒樓。富麗堂皇什麽的算不上,但是隻要是為了喝酒,那小老兒這裏肯定是不二之選。


    不說其他的,就是這金盤露。整個處州府誰不知道,金盤露酒坊隻要出了酒,第一時間就會給我醉天仙酒樓供貨。其次才是其他酒樓。可以說小老兒我這裏沒有金盤露的話,別的酒樓就更沒有了!”


    朱寬厚一聽,有些不甘心的問道:“掌櫃的,難道我今日就喝不上上了年份的金盤露了?掌櫃的,我這是求酒心切。你要是能告訴我個好辦法,這一錠銀子我隻取一壇新酒。剩下的都是你的,如何?”


    “這……行吧,小老兒我看小兄弟你求酒心切。也就為你指一條明路。”


    掌櫃的看了看銀子,眉頭一皺的同時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隻見他說完,看了看四邊,直接伸出手指勾了勾。


    “掌櫃的你說,我聽著。”朱寬厚見此,立馬就耳朵支了過去。


    見著朱寬厚如此,冷若冰霜的乙心中不由覺得有些好笑。這樣的朱寬厚哪有個大明頂尖劍客的樣子?這就跟那些密謀作案的小偷差不多。


    而此時,聽完掌櫃的說了之後,朱寬厚卻是狐疑的看著老板。道:


    “老叔,你沒騙我吧?你確定這樣可以?”


    “哎。酒坊不直接賣酒,這是處州金盤露的規矩。你今天要想喝到上了年份的金盤露就隻有這麽一個辦法。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合道義。但是愛酒之人此般就如讀書人偷書一樣,讀書人偷書能叫偷嗎?”


    朱寬厚想了想,道:“嗯。老叔你說的有道理。不過現在先給我拿一壇新酒,再要兩個你們的招牌。我在這吃了再說。”


    “沒問題,你尋個桌子候著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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