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茲本欲出手對付布托,以他五層魂壇的境界,他幾乎一念之間,便能來到布托身旁。


    然而,就在他臨近布托,已準備以暗影族秘術下手之際,突然看到薑鑄哲眼中一道鮮豔血光射出。


    “天血神芒!”


    魯茲突然尖叫著暴退。


    他認出了這一道神芒的來曆。


    同樣的,要對血厲痛下殺手的布托,突然覺察到眉心傳來刺痛之意。


    他凝神一看,也看到一束神芒疾射而來,他還同時聽到了魯茲的尖叫。


    “天血神芒……”


    布托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眼神有些恍惚,直到那一束神芒如鋼針刺來,他才試圖以空間壁障禁錮。


    他伸手一按,掌心中蕩漾出一圈圈空間波紋,那些波紋將他眼前的空間給凍結鎖定。


    他自信那片凍住的空間足以將薑鑄哲眼瞳射出的鮮豔血芒攔住。


    “噗!”


    鋼針穿透冰牆般的異響,從麵前那片空間傳來,一束血芒突然放大。


    布托突然驚恐地以掌心迎向那一束血芒。


    “咻!”


    血芒瞬間飛逸向他手心。


    霎那間,這一束血芒便融入他鬼族的血脈之中,來自於十五種太古強族的精血,從那血芒內突然爆發。


    天血神芒以一種無法理解的方式,迅速同化布托的血脈,布托幹瘦如材的身子,忽然間就開始膨脹起來。


    他像是一個被不斷吹氣的氣球,由條形,變成了圓滾滾的球形。


    布托灰褐色的臉龐,已變成豬肝般的色澤,眼瞳脹大,身子如要爆炸一般。


    “布托大人!”馬修失聲尖叫。


    交戰的鬼族和人族強者,在布托等天鬼族強者到來後,全部都注意到這一塊。


    他們看到血厲祭出七層魂壇,亡命的衝向布托,卻被布托鎖定在一片空間動彈不得。


    也看到暗影族的魯茲,在虛空中陡然一現,旋即以更快速度消失。


    他們都聽到了魯茲的那聲驚恐尖叫:天血神芒。


    此時,眼見那一束神芒,從薑鑄哲眼瞳中飛入布托掌心,而布托軀體立即膨脹,所有人都被驚動。


    秦烈也神情一變。


    幽影地宮的時候,薑鑄哲也以同樣一束血芒射向他,當時他也生出大禍臨頭的恐懼感。


    關鍵時刻,深藏在他眉心之中的鎮魂珠,突然間浮現出來,將那一束血芒給化為虛無。


    薑鑄哲當時如被反噬,眼角有血跡顯出,隨後就莫名其妙放棄了對九階邪龍的吸食,突然就帶著靳燾等人離開地宮。


    一直到現在,秦烈都想不通,為什麽薑鑄哲會將到嘴的肥肉舍棄。


    這次看到布托被一束血芒逸入掌心,他立即注意起來,目光全部聚集在布托身上。


    布托幹瘦如材的身子,不斷膨脹著,如隨時都會爆炸。


    隨後,一滴滴鮮血,從布托渾身毛細孔內,一點點地滲透出來。


    布托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全身不住顫抖著,隨著他身體的抖動,他膨脹的身子又一點點收縮。


    然而,更多的鮮血,卻從他身上滴落出來。


    猛地一看,仿佛有蓬蓬血雨從布托身上落下,那場景極為詭異。


    秦烈以心神感知,發現布托體內磅礴的生命血氣,竟然以驚人速度流失著。


    馬修等天鬼族族人,一起將布托圍在中央,試圖去幫助布托。


    一個有著二層魂壇的天鬼族族人,將左手按在布托背後,想要阻止布托體內的異常。


    “不知死活。”虛空不知名之處,傳來魯茲一聲陰森森的冷笑。


    旋即,那個伸手按在布托背後的天鬼族強者,突然也淒厲慘叫起來。


    他在慘叫時,身子也急劇膨脹,不斷地顫抖著。


    這般持續了一會兒,他全身也開始滴落血水,身子又迅速收縮。


    他的症狀變得和布托一模一樣。


    兩人身上的生命精氣,隨著血水的滴落,在迅速流逝著。


    隻是一會兒功夫,布托的四層魂壇,似乎又收縮成了三層。


    “帶我走!帶我回去!”布托聲音顫栗的嘶吼道。


    馬修駭然失色。


    隻是略一猶豫,他便取出一根骨杖,以骨杖推著布托,他們這些遠道而來的天鬼族族人,甚至沒有和柏格森和安德魯打個招呼,便又一次鑽入虛空甬道。


    被地鬼族、青鬼族寄予厚望的布托,還沒有來得及展現強大的手段,就如喪家之犬般落荒而逃。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又齊齊聚集到薑鑄哲身上。


    釋放出那一束神芒的薑鑄哲,眼中妖異的血光,分明變得暗淡不少。


    他似乎也消耗了大量的血之力量。


    在眾人的注視下,薑鑄哲疲憊的笑了笑,道:“我隻能做這麽多了。”


    話罷,他衝靳燾點了點頭,說道:“你們留下來繼續對付邪族,我需要立即覓地恢複。”


    沒有多說什麽,薑鑄哲化為一束血光,瞬間從眾人視線中消失。


    幾乎同時,被布托以空間之力禁錮住的血厲,猛地掙脫了束縛,突然就能活動起來。


    恢複行動後,他看了一眼秦烈,說道:“你另外安排了強援?”


    “不錯。”秦烈點頭。


    “這邊交給你沒問題吧?”血厲問。


    “沒問題。”秦烈語氣輕鬆。


    “拜托了。”血厲點了點頭,沒有和別人講話,忽然朝著薑鑄哲的方向追去。


    靳燾勃然變色。


    “我隻是和薑鑄哲單獨談一談,不希望任何人打攪。”血厲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靳燾冷哼一聲,才準備追過去,突然收到薑鑄哲的傳訊:“沒事,讓他來。”


    靳燾愣了一下,這才罷手,指揮著那些嗜血者繼續攻擊邪族。


    薑鑄哲和血厲一走,安德魯和柏格森等人壓力銳減,他們在看到布托忽然離開後,都心生不安。


    這時候,他們也打了退堂鼓,不想繼續下去了。


    “大統領,讓艾迪他們參戰吧。”秦烈看向一團黑雲。


    “好。”雲中傳來魯茲的回應。


    隨後,一個個暗影族的魂壇強者,從雲團內走了出來。


    這些本來是準備對付天鬼族援軍的異族強者,在魯茲的授意下,殺向地鬼族和青鬼族。


    才欲離開的地鬼族和青鬼族族人,眼見艾迪、尤莉亞這些暗影族強者突然殺來,瞬間怪叫起來。


    沫靈夜,雨淩薇,漠峻,還有澹邈等炎日島的武者,皆是神情巨震。


    他們並不知道雲團之中還有秦烈安排的另外一股強大力量。


    艾迪,尤莉亞,都是三層魂壇的強者,剩下的,還有三人擁有三層魂壇,兩個兩層。


    他們的到來,讓地鬼族和青鬼族滅殺落日群島的行動,一下子變得可笑起來。


    “秦烈,那個布托身中‘天血神芒’,就算是活下去,以後應該也沒辦法繼續作惡了。”這時候,魯茲也大模大樣從眼中走出,“他被‘天血神芒’腐蝕了血脈,我也不敢對他動手,我也怕沾上那玩意。”


    “天血神芒究竟是何物?”秦烈疑惑道。


    魯茲以異樣的目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道:“你不知道?”


    秦烈搖頭。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魯茲避重就輕繞過這個話題,然後微微一笑,“沒有幫你幹掉布托,那就……幫你將這個盧卡斯解決吧。”


    “也好。”秦烈點頭。


    他隨手將月淚給收回。


    盧卡斯終於從月海內掙脫出來。


    然而,魯茲也在這時候將他五層的魂壇釋放出來,他那五層的魂壇,猶如幽幽的煉獄冥海。


    五層魂壇驟然變成黑魆魆的幽暗深淵,不等盧卡斯作出反應,便猛地將盧卡斯吞沒其中。


    “咻!”


    那座冥海般的五層魂壇,又在頃刻間,被魯茲收入眉心。


    他就在虛空靜坐下來,身上湧現讓人靈魂顫栗的波動,在以幽冥界的九幽邪術,將盧卡斯生生煉化至死。


    達到不滅境的強者,從魯茲的身上,甚至能隱隱聽到盧卡斯靈魂的瘋狂慘嚎。


    一時間,不論是邪族強者,亦或者人族的不滅境存在,都臉色蒼白起來。


    “五層魂壇……”


    炎魔唐北鬥,聲音也有些艱澀起來,他看了看魯茲,又望了一眼秦烈,神情顯得複雜無比。


    他是受塔特的拜托,還有唐思琪的那一層關係,才勉強留在炎日島坐鎮。


    他並沒有將自己當成炎日島的客卿。


    他覺得他對炎日島無比的重要,認為他的存在,在震懾著群雄。


    此時,眼見失蹤三年的炎日島島主,不但在對付邪族上發揮出難以想象的巨大作用,還帶著魯茲這樣擁有五層魂壇的絕世人物,加艾迪等眾多三層魂壇強者回來,唐北鬥深深地受挫了。


    他暗自苦笑,突然意識到對炎日島而言,他其實沒有他所想的那麽重要。


    沫靈夜和雨淩薇忽視一眼,也都看出了對方眼中深深的震撼,所有血煞宗武者也都暗暗心驚。


    偌大一個暴亂之地,一個四層魂壇的布托,已能肆虐天地,讓人族勢力狼狽不堪。


    突然間,一群明顯和秦烈交情匪淺的暗影族族人,也在這片天地出現,為首者,竟然還是一個五層魂壇的恐怖存在。


    這讓人族以後在暴亂之地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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