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誰?”我退後一步,將戰神端在手中。那紅衣女人冷然一笑:“你忘記我了麽?你還去照過我的鏡子。”


    “王若英?”我吃驚道:“就算你是橫死的人,陰魂不散,但怎麽會在這人偶裏?”


    那女鬼淒然怪笑道:“因為杜菲菲這毒女將我困在詛咒人偶裏,供她驅使害人!”


    我一聽這話,心中頓覺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了,不由追問道:“你是不是她殺的?她又為什麽囚禁你?”


    王若英冷笑道:“我告訴你,但是你要先放了我。隻要把人偶身上的針全部拿掉,我就可以脫身了。”


    我定了定心神,說道:“可以,但是這之前,你必須告訴我真相。你每回答我三個問題,我就會去掉你身上的一根針,怎麽樣?”


    說到這裏,我心想我他媽都可以去當談判專家了。


    王若英靜默半晌,說道:“可以。”


    我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問出心中疑問:“是杜菲菲殺了你麽?”


    王若英點頭道:“是。”


    我狐疑道:“她為什麽殺你?”


    王若英冷笑道:“因為我知道她一個很大的秘密。這個女人研究邪術,騙幾個人召喚羅刹鬼,告訴人家是為了驅邪,其實召喚羅刹等於自殺。所以那幾個人死了。那天電梯壞了,我在樓道裏聽到她跟一個人談論這件事,就拿出手機錄了下來。”


    我問道:“你用這個來要挾,讓她給你錢是麽?”


    王若英歎道:“是,我原本以為她給我錢後,我們就兩不相幹。沒想到這個女人很惡毒,她告訴我男人說,我跟別人私通,鏡子裏有證據,讓他開鏡子看看。結果被我聽了個正著。我男人就想當場打開我的鏡子。我為了威脅他,就搶走他的木匣子,說如果他開鏡子的話,我就打開他的木匣。”


    我還想繼續問,但是想起說好三個問題就取一枚針,隻好上前將人偶身上的針去掉一枚,心想還有四根,應該不至於讓這鬼出來殺了我吧?


    “但是男人還是開了你的鏡子,可是你的鏡子裏到底有什麽秘密?”我問出這心裏最深的疑問。


    “青春。”王若英的目光突然變得狂熱和憧憬起來:“每個女人都想永葆青春。而那鏡子就是我美麗的秘密。鏡子後麵的照片是美女的人皮,也許你早發現了。鏡子對我來說是個介質,通過照鏡子,將那些美人皮膚上的光澤吸收到我的身上,讓我幾十年容貌不衰。”


    我聽到這裏有些厭惡:“那些女人都是你殺的?”


    王若英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頓時對她生出厭惡來,但是心中的疑問讓我這份厭惡強壓了下去。


    “那阮靈溪又是怎麽回事?她怎麽出現在你家?”我問道。


    “那個會道法的女孩?”王若英說道:“她跟我沒什麽關係,不過是誤闖了我家。但是當時我死在鏡子裏,許一豪也橫死當場,杜菲菲卻沒來及逃走。這時候她隻能躲在門後砸暈目擊的人,逃回家裏去。”


    說到這裏,王若英催促道:“三個問題到了。”


    我隻好上前去掉一枚針,看著剩下的三支,我打算再問三個問題,之後就關門走人。


    “杜菲菲的錢是不是從一個叫劉超宗的商人那裏弄到的?”我問道。


    王若英冷笑道:“這個我正巧知道。是的,而且那人還死了,對不對?”


    “你知道他怎麽死的?”我追問道。


    “因為是杜菲菲讓我去弄死他的。這幾天杜菲菲根本沒去上班,而是去見了劉超宗。當然,她自己不敢下毒,就讓我將砒霜攙和進那人的酒裏,然後將那男人拖到屋頂丟下去。這就是自殺。”


    “你為什麽幫她做這些事?”我有點惱怒。


    王若英冷笑道:“很簡單,劉超宗想跟她重修舊好,但是她不同意。而你又在查她的錢財來曆,她怕自己的事情暴露太多,就讓我去滅口。我都說完了,你該放了我吧?”


    “可惜我聽完後不想放了。”我心中著惱,將那拔掉的銀針抓在手裏,重新紮了進去。隻聽那女鬼慘叫幾聲,重新消失了蹤影。沒多會兒,我聽那人偶裏傳來淒淒慘慘的哭聲。


    我憤憤道:“生前不積德,這也是你的懲罰!”


    但抓著這人偶,我思量半天,這也不能直接給扔了,但是放在杜菲菲家裏好像也不妥當。這女人已經變態了。如果讓她養著惡鬼,指不定能幹出什麽事來。


    想到這裏,我將那人偶丟到背包裏去,打算帶出去問問吳聃看看。


    我轉身剛想走,這一回頭,冷不丁見杜菲菲正站在我身後!


    我靠,這女人竟然一點聲音也沒有!


    “你,你什麽時候進來的?”我問道。


    杜菲菲冷冷地盯著我,臉色在昏黃的燈光下透出汩汩的冷意:“你又是怎麽進來的?”


    我冷笑一聲:“杜菲菲,你幹了不少好事啊。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最好當心點!”


    作為警察,雖然我無法將她繩之以法,但是作為修道之人,必然有辦法給這種惡人一點教訓。背負血仇心存怨恨可以理解,但是為了這個仇恨而害了無辜人命,那就是凶手。


    我想推開她出門,沒想到杜菲菲突然後退一步,猛地一拉門框上的一道門簾。


    進門的時候我雖然注意到那道簾子,卻沒細想。但她這一扯,把簾子扯到地上,隨即,一道鐵門從上而下,將我罩在屋內。


    “你!”我吃了一驚,沒想到她還留著後招。


    杜菲菲笑得邪佞狂妄:“你就算知道了又怎麽樣?私闖民宅意外失火而死,誰會懷疑到我什麽?”


    說著,她突然將手中的打火機舉到鐵門前,笑道:“順便告訴你一句,裏麵的那些蠟燭啊什麽的都是屍油做的,不僅能致幻,而且助燃。我想沒多會兒,你就能被燒成焦炭了!”


    “你這瘋子!”我大罵道,同時使勁扯了扯那鐵柵欄。當然,憑我的力量怎麽可能扯得動!


    “媽的!”我在小屋裏跳腳大罵。而這個時候,我見大火點燃了一堆堆在門邊的冥幣,趕緊上前去撲火。但奇怪的是,這火怎麽撲都滅不了。


    我蹲地上一看,心中暗罵。原來這女人已經偷偷在地上倒了一桶汽油我靠!


    火勢越來越迅猛,我摸到窗邊,想砸開窗跳下去。但等我去砸窗的時候,才真正感覺到一股絕望。


    這窗也是鐵棱子的,而且用鐵板封住了。我絕望地看著身後的烈火,心想難道今天就死在這裏了麽?


    突然地,我想起身後背包裏還有個女鬼,心想現在一根繩上的螞蚱,看你有什麽辦法沒?


    想到這裏,我趕緊將背包取了下來,從裏麵翻出那青銅人偶,將上麵的針盡數拔掉。


    王若英的鬼魂即刻出現在我麵前。我見火勢漸猛,趕緊問道:“你有什麽法子滅火麽?”


    那女鬼冷笑一聲:“謝謝你放了我,可惜我沒法子,我要走了。”


    我心中暗罵:忘恩負義的東西!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女人啊!活的死的都不能信!


    隻見那女鬼衝著窗戶撲了出去。但須臾間,我聽到一陣慘叫,外加聞到窗縫間散來的一股子奇怪的焦糊味兒。


    怎麽回事?女鬼灰飛煙滅了?


    轉念一想,我頓覺無語。貌似現在天還沒黑,窗外還有陽光。鬼是不能在強烈陽光下存活的,隻有灰飛煙滅。我靠,剛才忘記提醒她這一點了。這說明關鍵時刻真不能莽撞。


    不知為何,我覺得她這死得很無厘頭很冤枉。但是情勢危急,我實在不想浪費精力為她的死而吐槽。


    此時,火勢越發凶猛,我撲了半天未果,趕緊縮到窗台上去,掏出手機給趙羽打電話。電話接通的過程中,我心中暗自祈禱:你倆可千萬別逛街逛到天南海北去,這樣的話隻能趕回來給我收屍了。


    所幸沒多會兒,趙羽的電話便接通了。


    “喂,宋炎?我們倆快到小區門口了。”趙羽的聲音如救世主一般從電話彼端傳來。


    我幾乎想要大喊一聲哈利路亞,趕緊說道:“趙羽,我他媽被杜菲菲給鎖在那雜物房了,而且這女人還放火燒我!”


    “什麽?!”趙羽的聲音立即升高:“你等著,我們馬上回去!”


    說著,對方掛斷電話。我這才稍微安心,心中暗自祈禱趙羽趕緊趕回來,同時給119打了個電話,平靜地告訴他們我他媽在被火焚燒,也許等不到他們來就被燒成焦屍了。


    掛斷電話後,我心想人家聽我說話這麽平靜,能相信麽?


    但現在我無計可施,隻好等著趙羽等人來救。想必此時杜菲菲也早卷鋪蓋逃走了,真難以想象仇恨竟然將一個人的心性扭曲到這麽變態的地步。


    烈火中等待的每分每秒都尺煎熬,也帶著刻骨的恐懼。想起我活了二十多個年頭,還沒娶媳婦生子呢,這就徹底交代在這兒豈不是冤枉。


    火焰此時竄起來足足有一人多高,已經漸漸燒到我所在的窗台下了。烈火中充斥著一股奇怪的香味,而更恐怖的是,我在那火焰中竟然看到一張張的鬼臉,或者說火焰變成一張張痛苦哀嚎的臉。


    我心中暗歎:這些莫不是那被做成蠟燭的屍油裏殘留的死者怨念?


    想到這裏,我不由低頭去看我胸前的玉石,奇怪地發現它還是毫無反應。據吳聃說,這玩意對怨靈等東西是有極其強大的感應能力的,但現在對怨靈毫無反應,這難道是表示我這主人著實不是修道的料子麽?


    正當我瀕臨絕望之際,突然聽到門外有人喊道:“宋炎,宋炎!”


    趙羽的聲音透過劈劈啪啪的木板燃燒聲音傳來。火光中,我瞧見他舉著滅火器衝著大火一頓噴。可惜火勢太猛,那滅火器竟然沒起什麽大作用。我心中著急,心想等著消防車再來的話,多半我真得交待在這兒了。


    想到這裏,我突然覺得胳膊一疼。低頭一看,我了個去,火焰已經燃燒到窗台下麵,不時地躥到我胳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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