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點頭道:“知道了,您先休息,有事我們再來拜訪。”


    章夢驚魂未定地點了點頭。我見小滿也似乎被這麽多人的陣仗嚇住了,一直愣愣地不說話。於是,我將她抱起來,笑道:“小滿,哥哥要走了,改天來看你好不好?”


    小滿小嘴一撇,說道:“不好。”


    我笑道:“怎麽不好?”


    小滿說道:“哥哥要抓姥姥麽?”


    “啊?”我愕然道:“這怎麽可能呢。”


    我抱著她坐到沙發上去,哄道:“小滿不要害怕,哥哥改天再陪你玩好不好?今天姥姥不會走,在家陪你。”


    小家夥這才撇著嘴點了點頭。我揉了揉她的頭發,不經意間打量了一下這客廳的陳設。看出來章夢是個畫家了,家裏的客廳也掛著幾幅畫作。就在這時候,我突然瞧見客廳一麵牆上掛著一幅人物畫像。等仔細看過後,我不禁怔住了。


    那畫像上的人我認識,而且相當熟悉!竟然是宋揚!


    我吃驚地站起身來,指著那畫像問章夢道:“那個,那個人是誰?”


    章夢回頭看了一眼,說道:“哦,那是一個故人了。原本是擱置起來的畫,這幾天收拾東西又給拿了出來,沒地方放,便隨手擺這兒了。怎麽,警官你認識這畫像裏的人?”


    我說道:“那畫像裏的人,是不是姓宋?”


    章夢驚訝道:“是姓宋,看來警官真的認識他?”


    我嗬嗬笑道:“我也姓宋,我覺得這畫像裏的人很像我本家的一個伯伯,叫宋揚的。”


    章夢吃驚道:“你真的認識他?這畫像裏的人確實叫宋揚,可惜啊,已經去世了。”


    章夢歎了口氣,說道:“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惜自己卻死了。”


    我聽了這話,十分詫異。這世界真心太小,原來那傳聞中,讓宋揚舍命來救的女人,竟然是眼前這個氣度高雅的老婦人。但是,宋揚這個故人已去,這昔日情人竟然嫁給了他人。


    想想突然替宋揚感到有些鬱悶。


    說到這裏,我也無意繼續呆在這兒,便幹脆從章夢家告辭出來。回去吳聃家裏,見小冪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於是湊過去笑道:“喂,你還沒告訴過我,當年你的那情人,叫什麽名字啊?”


    小冪抬頭看了我一眼,打了個嗬欠:“今天你抽了?怎麽想起打聽這種事。”


    我歎道:“你沒有想過去看看那位曾經的戀人,到現在是什麽樣子麽?”


    小冪聳聳肩說道:“那麽久的事情了,還看什麽?說起來,我已經漸漸淡忘她的模樣了。”


    我愕然道:“我靠,當年你拚命去救的人,現在卻忘了她的樣子,也不再關心?”


    小冪問道:“怎麽,你見過?按理說你不認識她才對啊。”


    我說道:“我還真就見到了,她叫章夢,對不對?現在就在天津呢!”


    小冪似乎有些愕然,但很快便笑道:“那還真是巧。不過二十多年過去了,想必對方也結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家了吧。我已經是個死人,還見她做什麽。再說了,有人說過,千萬別去見自己曾經的戀人。她在我心中原本是個大美人,但活到現在,恐怕是個老太婆了。你說,這不是破壞她在我心中的女神形象麽。”


    我失笑道:“你是害怕麵對吧?其實不要緊了,就算你們麵對麵,她也認不出你。”


    小冪問道:“你今天腦子抽了?為什麽對章夢感興趣?”


    我歎道:“她家裏出了一件命案,在封藏的地窖裏發現一個人的頭顱,我們正在調查呢。”


    小冪愕然道:“這怎麽可能?”


    我說道:“千真萬確,不信你問趙羽。”


    正說到這裏,吳聃湊過來,問道:“怎麽了二貨徒弟,出事了?”


    我正要將這件事給他八卦一下,趙羽的電話打了過來:“宋炎,你找到的那顆頭顱有結果了。是在工廠附近出車禍的一個司機。你要不要來看看?”


    我頓時來了興趣,說道:“馬上去。”


    吳聃問道:“怎麽,又死人?”


    我歎道:“師父,就你那主意讓我們聯係什麽工廠,結果,找了一家工廠還發現了各種死屍。”


    吳聃問道:“哪裏的工廠?具體位置?我聽小趙電話裏喊說,附近車禍?”


    我於是將工廠的具體位置說了一遍,歎道:“死了還不隻一個呢!”


    吳聃沉思半晌,拉住我道:“那工廠再帶我去看看!如果你們真要在那兒做什麽生意,怕是要出大事!”


    “啊,這能有什麽大事啊。”我吃驚道。


    吳聃說道:“你們不知道,這事兒得很多老天津才知道。那工廠附近有條正南正北的路,而旁邊原來有條河,那條河是正東正西的,然後又有一條西北—東南的路,這樣幾乎形成一個正直角三角形,現在那工廠的位置,正在重心上。不過風水學上說,這地形的形狀神似一個拉滿的弓,那工廠正掛在箭上,被射往西南方向,那裏曾經有一片水域,方圓幾裏都沒有人住,那才是最恐怖的地方。那片水域原本是個水庫,後來淹死過好幾個人,政府部門就給填平了。我當年隻從附近經過了幾次,也沒見到什麽特殊的東西,可能也有很多怪事兒。但是最怪的,還是發生在那條西北—東南的路上的事,也就是那根繃緊了的‘弓弦’上發生的怪事。”


    “那條路吧,由於往東走,西北拐彎時角度比較小,所以很危險,一不小心就要出事故,特別是開大車的,翻進那個銳角裏麵的水庫裏好多次,其中又一次還砸死了兩個人,事鬧大了。這事沒幾年。那裏原先沒什麽廠子,也就是這幾年才開始建的。你說的那個工廠算是很早的了。因為那廠子生意還不錯,所以不少廠家就看中那地方,打算買下來地皮建造工廠。自然,送沙、灰、石、磚、水泥的車也絡繹不絕的往那裏開。某一年的有天晚上,一輛拉石子的卡車下坡時彎轉大了,也沒有踩住刹車,結果就跟另一個拉貨的車撞了。拉貨的那車,連人帶貨全部砸進了水庫裏。當時聲音很大,有附近的村人跑去看時,見其中一人已經當場身亡,變了形的車門陷入他的腦袋,電燈照著他白花花的腦漿和鮮紅的血淌在一起,令人膽顫又作嘔。另一人被石子壓碎了胸腔,在石子下露出了嘴巴一遍遍用微弱的斷斷續續的聲音喊著‘拉我出來……拉我出來……’,但由於石子壓很多,沒等大家把他拉出來就已經斷氣了,死不瞑目。更惡心的是,那死不瞑目的是貨車司機,車裏裝的竟然都是白花蛇,一條條的死蛇散落在石子上,那情景你想想吧,多惡心。”吳聃歎道。


    “等等,你說什麽,白花蛇?”我問道。


    “是啊,聽說那廠子還做蛇酒呢。”吳聃說道:“所以啊,自此,大車再不敢從那兒轉彎,寧願去繞那條南北路。而曾經有那麽一大段時間,每到晚上就沒人再敢從那出事的地點經過。後來一天,聽說有一個失魂落魄的人跑到附近村告訴說有人在路頭翻車了,裏麵的人一直在叫‘拉我出來……’,讓附近村的人趕快去救。等大夥到那去看時,卻哪裏有人,隻有個空蕩蕩的水庫。那個報信的人也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了,站在那支支吾吾的發呆,不明白剛剛為何會看到有人。然而,據離水庫近的人家說,每當陰天的晚上出事的那個時候,總能聽見那個水庫裏有人在哀求‘拉我出來,拉我出來……’,聲音極其悲慘恐怖,讓人不忍入耳。不過當時死的那個人的屍體已經被撈出來了,大概陰魂不散?這個我倒是不知道,反正,那水庫雖然被填平,那地方還是個凶地。你看吧,那幾座工廠哪個經營得好?而且正對著水庫位置的工廠還出了這麽多事。所以啊,你們去那做生意,輕則賠錢,重則賠命,自己看著辦吧。”


    我苦笑道:“師父,你說的那個‘拉我出來’是真的啊?”


    吳聃說道:“廢話。我在天津多少年了,這點事情都不知道麽?”


    我繼續苦笑道:“師父哎,今晚我把那個‘拉我上來’拉上來了,你說會有什麽後果?”


    吳聃愕然道:“什麽跟什麽,那人不是三年前的了麽,現在怎麽又扯出來了?”


    我於是將那頭顱的事兒跟吳聃說了一遍。吳聃皺眉道:“頭顱被放在那工廠會計的地窖裏,這有點意思啊。走,我跟你去看看。”


    我於是帶上吳聃去警察局見趙羽。趙羽見我倆到來,便將屍檢報告轉述給我們聽。


    那骷髏正是失蹤多年的林翌晨,不知為何會在閣樓裏。那些殘肢和玻璃罐子裏的頭顱是李複的,也不知是誰給他分屍。


    而那林家地窖裏的頭顱,卻更讓人意外。那竟然是車禍死的那個拉貨的司機的頭顱。為了這個,我們查了三年前的卷宗,說是這司機的屍體已經被火化了,但是那頭顱確實在火化的前一天不見了。


    但是,這司機來自一個窮鄉僻壤,光棍一個,沒什麽親人。因為李複研究藥酒,他就從自己家鄉那邊搞到許多白花蛇,想高價賣給李複。結果,沒想到橫死在路上。


    我聽了這些,冷哼道:“殺了上百條蛇,那也真夠心狠手辣了。畢竟是生靈,而且,聽說這蛇有靈性,該不會是被蛇靈給報複了吧。”


    趙羽皺眉道:“現在有一連串的問題。首先,李複為何被分屍;其次,林翌晨為什麽死在閣樓;第三,那保險箱裏為什麽有引火符和蛇骨藥酒;第四,林翌晨為什麽把司機的頭顱關在地窖,還拿道法封印;第五,冷庫的冰屍又是怎麽回事,誰殺了成澤。最後一點,這幾個問題有聯係嗎?”


    吳聃說道:“有個辦法可以速度解決下。”


    我趕緊問道:“什麽辦法?”


    吳聃說道:“找趙振海,請鬼問路。請鬼也不一定能請到,但是,既然那個頭顱被封在陶罐裏,說明怨靈作祟不肯離去。雖然不知道這司機的鬼魂跟林會計有啥關係,但是能引出這個鬼來,那應該很多事情就明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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