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聃見自己阻止不了馬絡羽,便衝著破軍喊,讓他讓馬絡羽停下手。破軍似乎也懶得搭理他,直到那女人差點兒都翻白眼的時候,才不緊不慢地吹了吹手中的短笛。


    馬絡羽聽到口令,便停了下來,靜靜地站在一旁。此時,那女人這才一口氣上來,咳嗽半晌,簡直要趴地上死過去了。


    其實我看著挺解氣。可能是已經將魔女姐姐跟師父看作一對兒,冷不丁又來一個女的,自然是不怎麽待見。何況這惡婆娘還想殺了我們,尼瑪,當年跟師父的情分是一點兒也不顧及麽??


    我冷眼看著那女人,見吳聃也並未上前去扶,隻是輕歎了一聲。那女人冷笑道:“怎麽,可憐我?我卻時時刻刻都想著殺了你和這賤人!”


    說著,女人恨恨地瞪著馬絡羽。僵屍版馬絡羽當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麽,隻是無動於衷。我心中惱火,心想這要是真的魔女姐姐,早就一巴掌甩過去了。擦,你算老幾敢來罵老娘?!


    吳聃歎道:“溪舞,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當年是我不對。但是我已經接受了懲罰,你心中的怨氣也總該消掉一些了吧……”


    這女人倒是沒聽進去,果斷地對著吳聃啐了一口唾沫。吳聃臉色訕訕地,也沒再說話。我心中好笑,心想這叫不叫熱臉貼冷屁股?


    我們幾個將那老人的屍體簡單安放了,又將那年輕人跟溪舞捆了起來,帶回屋裏。我見吳聃臉色挺差,於是將他拉到一旁,低聲道:“師父,你解釋一下這女人的事兒?怎麽又來一個啊?師父你到底有幾個好妹妹啊?備胎不少啊!”


    吳聃啐道:“別瞎說。這是我青梅竹馬的師妹。原本也以為能在一起,這不出了馬絡羽事件麽。”


    我恍然道:“哦,所以你變心了。”


    吳聃啐道:“別瞎操心。現在要操心的是紫陽真人。剛才我看你道法好像突然有所提升啊。”


    聽吳聃提到這個,我這才想起人書的事情,於是跟吳聃複述了一遍。吳聃聽了,現實點了點頭,後頭歎道:“徒弟,你這得小心點兒。天地人三書,傳說天書看透天機人命,是曆代麻衣神相必爭之書。地書看破風水堪輿,也是道家各派所爭之物。人書就更厲害了。現在你懂這些妙訣,紫陽真人找不到人書,就要打你的主意,你可小心些。”


    我笑道:“行啊師父,你別擔心,我到現在連紫陽的影子都沒看到呢。”


    吳聃苦笑道:“怕你看到後直接就完了。不過你小子命硬,倒是不至於這麽早就玩兒完。”


    我們倆說著這事兒,眼見著也深夜了。大家一起收拾了殘局,覺得可能血魔僵屍是原本獵靈局的同事遺體,被人殺了埋在院子裏,做成了血魔。


    我跟歐陽磚家報告了這事兒,歐陽博表示明早會去處理。他在我眼裏跟環衛工差不多角色,反正善後找他就對了。


    吳聃跟我說,死去的老人姓雲,也曾經是茅山派弟子,看來是跟著紫陽走了邪路。溪舞麽,多半是因愛成恨最後成魔,也跟紫陽真人混在一起找我們的麻煩了。


    折騰了大半晚上,我們都挺累了。吳聃建議我們輪流守夜,各自休息等明天獵靈局的人來收拾殘局。


    我回房裏,正迷迷糊糊睡了一陣子,突然,夢中似乎聽到一陣驚叫傳來,緊接著,是撲撲拉拉的鳥兒拍翅膀的聲音。這大半夜的,哪兒來的鳥?!


    我立即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起身一看,旁邊的趙羽也坐了起來。


    “趙羽,你聽到什麽聲音沒有?”我問道。


    趙羽點頭道:“好像有鳥雀飛過的聲音,一大群鳥雀。”


    我倆立即推門而出,卻見對麵,關著溪舞和那年輕人的屋裏大門開著。吳聃正愣愣地站在門邊兒,背對著我們。阮靈溪似乎也被驚醒了,此時正站在吳聃的身邊。我跟趙羽麵麵相覷,立即衝了過去。等到了屋門口時候,突然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定睛一看,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隻見屋裏發生了一樁非常奇怪的事情——磚石的地麵縫隙裏噴射出像血液一樣的紅色液體,看了之後讓人感覺非常驚駭。


    而且血液噴射較猛,給那溪舞身上濺得滿身是血。紅色的鮮血像從噴霧器裏噴出的那樣,從地麵向上噴射,有三四十厘米高,持續了數秒鍾。就跟“血泉”一樣。這時候,我突然發現那個年輕人消失不見了,屋裏隻有溪舞一人。


    “怎麽了這是?”我看著滿地的血問道。


    吳聃此時臉色凝冷如冰,對著溪舞喝道:“你殺了他,對他用了血魔咒?!”


    溪舞冷哼一聲,眼裏冒出汩汩的恨意:“對,我將他化成了血魔,給紫陽報信去了,你們別太高興,以後有你們好過的!!”


    我心中打了個突。血魔咒我也聽說過,吳聃說,這玩意兒是將人的肉身骨頭都用符水化成血水,然後靈魂會變成一隻隻血色的幽靈鳥,帶著生前最後的信息,將它帶給某個人。


    我擦,這種傳信方式太牛逼了我直接不敢直視。不至於為了傳信而殺了個人吧?!下得去手麽?!頓時,我對這女人的印象更壞了。


    吳聃也被惹惱了,罵道:“你有沒有心,這年輕人好歹曾是你的門人弟子吧?!你怎麽能下這種狠手?!”


    那女人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變成這樣,都拜你所賜!!”


    一句話給吳聃堵那了。吳聃鬱悶半晌,也沒說話,隻是將門鎖死,對我說道:“一會兒歐陽博的人來了,把她帶走吧。”


    我問道:“師父,你不可憐她了?”


    吳聃歎道:“我念舊情,可已經物是人非。”


    我撇了撇嘴,見吳聃這麽鬱悶,幹脆跟著他回了屋裏。現在也快天亮了,我幹脆坐到他對麵去,問道:“師父,我知道你鬱悶,有啥鬱悶的跟徒弟我說說吧。可惜現在沒有酒,不然我跟你喝一杯。”


    吳聃頹然坐在椅子上,歎道:“也沒什麽。畢竟過去很多年了。溪舞當年跟現在很不一樣。雖然她沒有馬絡羽的美貌,但是也算溫柔嫻靜,是挺耐人的一個姑娘。溪舞算是我的初戀,青梅竹馬。原本說好,我從馬家回來就娶她為妻。可沒想到後來發生了許多事情,也就辜負了她。”


    我愕然道:“艾瑪,師父,你這初戀還是一幕笑傲江湖啊。你和那什麽舞是嶽靈珊與令狐衝啊?”不過到最後這位小師妹比嶽靈珊更慘,直接變身李莫愁。


    吳聃擺手道:“算了,陳年舊事了。也是我的錯,是我先變了。”


    我笑道:“師父,你也不必太介懷。一個人的本質如何,決定了他未來要走的路。這個女人也許本身就不是什麽好人,所以後來變成這樣。你看魔女姐姐,看上去不是什麽好人吧,但是人家最後也沒做出多傷天害理的事兒不是。還是人的本性問題。”


    吳聃苦笑道:“也許吧。”


    一時間,我倆沉默下來。瞧著吳聃的臉,我還真想象不出當年這貨居然如此風靡少女界,前後這都仨女的了。


    第二天,獵靈局的人來了,收拾了一下殘局,給那女人帶走了。歐陽博沒來,卻帶來一則消息:馬筠和臧清寧也從雲南過來了,好像就在鎮江附近。


    “馬筠?”想起這貨我就來氣。小子想跟我搶女人還。


    吳聃詫異道:“他們倆來了,這什麽意思?臧清寧想什麽呢?”


    我說道:“哎呀師父你管他想什麽,反正我們不見他。”


    吳聃苦笑道:“就怕人家找上門呢。”


    此時,趙羽送走了獵靈局的同事,走到我跟吳聃跟前:“現在發生了點兒變故,我們可能要在鎮江這兒逗留幾天。”


    “什麽變故?”我問道。


    趙羽說道:“鎮江這邊有一樁奇案,這邊獵靈局同事全殉職了,隻好我們來處理了。歐陽長官也是這意思。”


    “又有案子?”我無語道:“這次又怎麽了?”


    趙羽說道:“死亡蝴蝶穀。”


    說著,趙羽講了這鎮江城裏的案子。鎮江附近有一處小鎮,叫龍潭鎮。這鎮上有一處小山頭,叫尋龍山。山上本來有一處生態園,叫做蝴蝶穀。但是現在蝴蝶穀已經封了。因為出了人命案。


    尋龍山有一處山澗,山澗底部有一處草地,草地上原本總有蝴蝶翩然飛舞。但是,自從蝴蝶莫名其妙絕跡之後,那地方變成了死亡穀,總有人在去過之後莫名其妙死亡。據說去過的幸存者說,到了那處草地上會感到頭發暈,身體發軟。有一股怪味刺激著,胸悶氣短。


    後來,也有人發現曾經有一隻山羊跑到了溝中吃草後倒斃在地,身上沒有任何痕跡。草叢中還有一隻死亡多日的狗和一隻貓。這個地方已經發生了多起小動物莫名死亡的情況。


    後來死的就不隻是動物了,還有人。前幾天,有一具屍體在尋龍山上被發現。衣服破碎,光著雙腳,怒目圓睜,嘴巴張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同樣,他的身上沒有發現任何的傷痕或被襲擊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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