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聃端詳半晌,沉默下來。我看他臉色凝重,忍不住問道:“師父怎麽樣了?你看出什麽了啊?”


    吳聃臉色沉重,撓了撓頭發,說道:“印堂發黑,眼睛中有綠色雜光。要說你是真的被鬼魂附身吧,又不像。八成是招惹了什麽動物牲畜的靈體。”


    我無語道:“師父,你看,鬼附身你都能搞定,這被動物的靈體附身也能搞掂吧?”


    吳聃搖頭歎道:“不一樣啊。你知道鬼附身,那鬼起碼留有人類的意識,能夠溝通。動物的靈體就不一樣了。雖然也能驅散,但是你這不是附身,好像是長在了你的身體裏。”


    “長……”我聽了這話心中打了個哆嗦。尼瑪長在心裏,這什麽意思,難道是我心口疼是因為有別的東西進入心髒裏了?


    “吳叔,那要怎麽辦才行?”趙羽急忙問道。


    吳聃想了想,說道:“我雖然不怎麽懂這個,但是有個人他肯定懂,隻是不知道這人會不會幫忙。”


    “誰能救了宋炎?”趙羽問道。


    “破軍。”吳聃說道:“也許你們不知道,他是葬魂人的師祖,可能還是死去的那個楊問的師父。”


    “我靠****的師父!”這讓我吃了一驚。這可是殺徒弟的大仇啊,楊問被我殺了,破軍他造麽?


    “那不能行了,我都殺了人家的徒弟,破軍會幫我?不弄死我才怪。現在八成是不知道我幹的吧?”想起破軍也許夜夜磨刀準備給愛徒複仇,我就感覺脖子後一陣涼風吹過。


    吳聃搖頭道:“我懷疑他早就知道,隻是不在乎。這樣吧,明天我去探探破軍的口風,你們呢,回憶一下,最近遇到過誰,誰有可能靠近你給你下咒。這八成是熟人幹的,因為我記得你們最近根本沒遇到什麽外人。”


    我苦笑道:“師父看你說的,熟人就是我們這幾個,難道你懷疑這幾個人會害我?”


    吳聃想了想,意味深長地搖頭道:“不一定是人,也許是鬼呢?”


    “鬼?”我回頭一想,鬼倒是真見了不少。但是我不覺得這幾個小鬼能有什麽厲害的能力,給我不知不覺地下咒。但是也可能由於這個心理,我反而忽略了這些不起眼的小鬼,說不定自己中招了都不知道。


    吳聃隨即上樓去,捏了兩張道符下來,在我跟前燒成灰燼,然後衝了符水,讓我喝下去。這玩意兒真心不好喝。


    吳聃說道:“這東西隻能壓製你身體裏那隻不知道什麽玩兒的靈體,要想真正祛除,還是找找破軍幫忙吧。先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說。”


    吳聃這道符果然起了些作用。這一晚上我都沒有感覺心口疼痛難忍。安睡一晚,第二天一早,阮靈溪聽說我身體不舒服,立即趕過來探望。


    “二貨,你怎麽會招惹上這東西的?”阮靈溪著急道:“這幾天我們根本沒見過什麽外人啊。”


    “還說呢,連我也不知道。我估計下降頭的未必是人,說不定是鬼呢。”一邊吃著早飯,我一邊回憶著那天請鬼的情況。想來想去,我突然想起一隻最可疑的小鬼來。


    那個喜歡抽煙的駐馬店男鬼。不知為什麽,越想越覺得那天他見我之後的神色十分可疑。但是讓我覺得奇怪的是,他跟我無怨無仇,說起來關係也不錯,幹嗎平白無故害我?!


    這一陣子以來,所有的鬼都對雙魚玉佩的下落三緘其口,這更是讓我奇怪。這些家夥死都死了,還怕什麽呢?


    “鬼怕什麽呢?”我不由自主地自語道。


    “鬼怕什麽,怕被揍唄。”阮靈溪說道:“你問這個幹嗎?”


    “被揍?我又不打他們,誰會打他們。”我苦笑道。


    “鬼也有害怕的人啊,比如鬼差。鬼差跟鬼就相當於城管跟小販兒,是吧。”阮靈溪說道。


    “鬼差?!”阮靈溪說到這裏,我腦子裏下意識地聯想到方良。那次獵靈局保密檔案室的檢修雖然是例行公事,但是就在檢修沒多久,雙魚玉佩就丟了,沒辦法不讓人多想。


    想到這裏,我摸出很久不用的獵靈局手機,本想撥通方良的電話問問,轉念一想,卻又放下了。如果是方良幹的,就算我打電話也沒用。如果不是他幹的,歐陽博說,這件事隻能幾個人知道,那更沒必要告訴他。


    我歎了口氣,決定還是跟吳聃去見見破軍。聽吳聃話中的意思,我這不及時解決,就要掛掉的節奏,生命誠可貴啊,有了活下去的機會,也才能對付那幾個老****。


    想到這裏,我帶著阮靈溪去往破軍的住處走。他們住的地方也還是段老大的地盤,就那個很和風的庭院度假旅館。


    我倆走到二進院落的時候,見破軍跟吳聃正坐在庭院中喝茶聊天。


    我趕緊拉著阮靈溪停下腳步。隻見庭院裏一片寂靜,隻有吳聃跟破軍的聊天聲。陽光落在破軍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上,對比之下,我頓時覺得吳聃突然順眼了不少。


    “你能不能幫幫我徒弟。”吳聃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懇切:“你看,你我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咱們是盟友。在沒扳倒紫陽真人之前,咱們最好不要損兵折將是麽?”


    破軍笑了笑,說道:“你說的沒錯,我不隻是能救你的徒弟,還能找出那個害你徒弟的人。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吳聃問道。


    “幫馬先生將身上的符咒去掉。他這些年來一直受紫陽真人牽製,那符咒是茅山派的秘術。任憑他怎麽研究,都沒有去掉。如今茅山派掌門已死,我打聽過,懂得那符咒破解之法的,隻有你了。”破軍說道,眼睛盯著吳聃。


    吳聃苦笑半晌,說道:“我是懂,可以我的道法修為,解開那符咒得去掉大半條命。”


    “這我不管。隻要你答應,我就幫你徒弟。”破軍說道。


    吳聃盯著他,問道:“楊問是不是你徒弟?”


    “他?”破軍笑了笑,臉上的傷疤更難看了:“很早以前確實是。不過他已經很早就離開師門了。我們的師徒情分了了,犯不著為了他而殺你徒弟報仇。”


    “這個,讓我考慮考慮。”說著,吳聃低下頭喝茶,半晌不語。我一聽倆人的交易內容,有點著急。現在馬靖城之所以不敢有什麽大的動作,是因為他依然受紫陽真人牽製,必須讓我們來一起幫忙。


    但是,一旦他真的沒了任何牽製,說不定在解決了紫陽真人之後,立即就會將矛頭對準我們。


    一旦答應那就是飲鴆止渴啊。再說了,再讓吳聃耗費半條命來救我,我這還算人麽我,經常坑師父啊。


    我正想衝進院子去,卻聽吳聃異常清晰地回答:“我答應。隻要你能救我徒弟,我就答應你的條件。”


    我了個擦,我立即懵了,馬上衝出去喊道:“師父,別理他!”


    就在這時,破軍也看到我。不過人家很灑脫地沒有轉頭,隻是將手中的茶杯對著我輕輕一揚。


    我就見杯中的水突然形成一道強烈的光暈,帶著強悍的氣場衝著我撲了過來。


    我閃身一躲,見那水撲到庭院的石頭上,嘶嘶地冒出一陣灰白色霧氣。我心中特別汗,心想他這貨喝的是什麽,喝的是硫酸麽?!


    吳聃瞪了我一眼,隨即對破軍說道:“總之,這事兒就這麽定了吧。我說話算話,但是我徒弟這事兒不能拖,你得先給他解決了。”


    破軍冷笑道:“那你先告訴我解馬先生符咒的辦法。我好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吳聃想了想,說道:“那這樣,你既然知道誰給我徒弟使陰招,就將那人給我抓出來,我也好知道你是不是在騙人對吧。”


    破軍冷冷一笑,站起身來,走到庭院前的池塘邊兒上,將一隻手伸出來,對準池塘上空念咒撚訣。


    一陣很奇怪的聲音響起,池塘的水突然向兩邊分開,一道透明的符咒覆蓋在池塘底部。我見那符咒十分奇怪將池塘的水慢慢變成黑色。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突然覺得周圍的溫度驟降,天色也暗了下來。


    此時,我見池塘中慢慢出現一道鬼影。等那鬼影清晰之後,我吃了一驚:這特麽不是那個大煙鬼駐馬店男鬼麽?


    “你怎麽在這兒?!”我不禁脫口而出道。


    那男鬼戰戰兢兢地看了看破軍,又向我投來求救的目光。


    “看來你跟這隻小鬼很熟。”破軍冷冷一笑:“但是他就是給你下咒的凶手。”


    “什麽?!”我不可置信地問道。目光落到那鬼身上,男鬼立即擺手:“不不,我根本沒想害你啊!”


    破軍冷笑一聲,將那男鬼從池塘中提起來,隻剩下小腿還浸泡在冷水中:“當我將你完全從水中拎出來之後,你就隻有灰飛煙滅了。說吧,下咒害人的是誰?!”


    正說到這裏,一縷陽光從雲層後射出,映在男鬼的身上。我聽到一陣嘶嘶聲響起,見他身上的陰氣正被蠶食。我在一旁看得不落忍,那鬼更是不堪痛苦,立即嚷道:“是方良!!是方良讓我幹的!!”


    這一回答倒是讓我嚇了一跳:“你說什麽??方良怎麽會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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