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自主地盯著李可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直到胳膊上傳來一陣被掐的疼痛感,才回過頭來,見阮靈溪正對我怒目而視:“看什麽呢?!看到美女眼睛都拔不下來了!”


    我無奈地揉了揉胳膊,對阮靈溪低聲道:“哎,我可沒有看美女。你知道麽,坐在前排的那個女孩兒,我們之前見過。”


    於是,我將跟吳聃和趙羽在科爾咖啡店的所見所聞跟靈溪說了一遍。


    “什麽?這樣柔弱的姑娘居然在家門口掛墳墓才有的長明燈?養著吃腐爛屍體的魚?”阮靈溪不可置信地說道:“你們騙我吧?”


    “騙你?騙你讓我跟我師父一樣難看。”我說道:“是真的,沒想到這麽巧,居然能在演唱會再遇到這姑娘。而且她是個整容貨,最恐怖的是,這姑娘居然把自己整容成一個已經死掉的人。”


    阮靈溪啐道:“吳叔比你帥你不知道麽?不了個是吧,這姑娘把自己整容成一個死人,每天照鏡子不會覺得恐怖麽?天天跟看到亡魂一樣,這得多大膽子。”


    我苦笑道:“女人是比亡魂更恐怖的一種生物。但這倒是提醒了我。也許死去的那個叫莫曉逢的姑娘跟這個叫李可的是朋友,或者是認識。否則李可也不會想到整容成一個死去的人的模樣。”


    阮靈溪點頭道:“也對。算了,聽完演唱會再說。”


    沒多會兒,羅雲演唱會開場。這位歌手算是選秀新人裏十分火爆的一位了,出道一年就開了演唱會,一半兒得益於他那張無懈可擊的臉,另一半也因為這年輕歌手的歌聲確實十分動情。尤其是他翻唱的那首《喜歡你》,簡直比原唱還要出彩,於是一舉成名,在選秀舞台全票通過。


    這次演唱會,壓軸曲目依然是這首翻唱的《喜歡你》。從他開始唱的第一句起,全本群情沸騰,吵吵鬧鬧的現場突然安靜下來。音樂聲起,我聽到那首很熟悉的老歌:


    “細雨帶風濕透黃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雙眼無故地仰望


    望向孤單的晚燈是那傷感的記憶


    再次泛起心裏無數的思念


    以往片刻歡笑仍掛在臉上


    願你此刻可會知是我衷心的說聲


    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


    願再可輕撫你那可愛麵容


    挽手說夢話像昨天你共我


    滿帶理想的我曾經多衝動


    屢怨與她相愛難有自由……”


    還真別說,這羅雲唱的,那簡直超越了原唱。同一首歌,讓不同的人來唱,表達的感情是很不相同的。沒想到這個年輕歌手唱出這首老歌,居然帶著別樣的深情,就好像在懷念,或者想起一個離開已久的故人。


    我轉頭一看,旁邊不少姑娘都淚流滿麵或者眼中含淚,聽得很是專注動情。等這一曲終了,全場喝彩聲尖叫聲震穿耳膜。就在群情激動之際,我瞧見李可突然摸過腳下的一束鮮花,抱著鮮花往舞台上走。


    舞台兩旁有維持現場秩序的保安人員,在這種人滿為患的場合,一般來說,上台獻花的粉絲其實都是事先舉辦方聯係過了的,確定誰誰去。


    如果是默許的人,一般來說保安不會阻攔。但是,李可走到舞台前的時候,倆保安上前攔住了她。李可也不著急往前走,而是站在台下靜靜地仰望台上的羅雲。


    這個時候,讓人覺得意味深長的一幕就出現了。羅雲看到她之後,臉上的神色不是禮節性的微笑,也不是客氣的漠然,更不是心煩,而是一種複雜的神情。我難以形容他臉上的神色,但是,卻能看出那神色中摻雜了十分濃重的悲傷意味。


    緊接著,羅雲居然對著台下點了點頭。保安猶豫了下,給李可放行。於是這姑娘上台去,笑吟吟地將鮮花遞到羅雲跟前。


    羅雲將那花接過去,李可立即輕輕抱了上去。台下妹子們一片唏噓和羨慕起哄聲。就在這時,我則驚訝地發現,羅雲臉上的悲傷神色越發濃重。他抱著李可半晌不語,不知心中想什麽,隨即才又放開她,重新笑了笑,對台下揮了揮手。


    此時,趙羽越過阮靈溪,拍了我一下,說道:“你有沒有注意到羅雲的神色?”


    我苦笑道:“台上燈光那麽亮,咱們坐這麽近,能不看到麽?很悲傷啊,跟丟了錢包似的。這怎麽個情況?”


    趙羽說道:“我猜咱們查到的那個叫莫曉逢的女的,是羅雲的女友。但是她死了。另外這個李可,也許是喜歡羅雲,就把自己整容成莫曉逢的樣子,心甘情願當替代品。”


    “心甘情願麽?”我回想著可兒咖啡店裏的怪魚和長明燈,不以為然地說道。


    趙羽笑了笑:“這倒是有待考證。但是,她如果不是深愛羅雲,應該也不會想到要整容成他的意中人,做個替代品吧。”


    我撇嘴道:“未必啊,女人的執拗,有時候更為可怕。”


    我倆聊了這幾句,但見李可已經坐回位置上去了。演唱會繼續,後來便再沒什麽變故,一直到安然結束。


    結束後,阮靈溪和唐心依舊很興奮地討論羅雲唱歌多好。我撇嘴道:“花癡少女,是不是在你眼裏,你的男神不是趙羽,而變成了羅雲?”


    唐心瞪了我一眼,立即一把挽住趙羽的胳膊,說道:“羽哥哥才是我的最愛。我隻是覺得羅雲唱歌好聽,當然,長得也可以,隻不過比我們家羽哥哥差那麽一點點而已。”


    “哎呦喂~!”我跟阮靈溪斜睨著她。


    唐心臉皮真跟乞丐的腳後跟一樣厚,絲毫不以為然,臉上丁點兒紅色也沒。倒是趙羽有些不好意思,低了低頭,隨即說道:“天色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好,回吧。”說著,我從馬路上攔下一輛車,趙羽坐到前排去,我跟阮靈溪和唐心坐到後排。說明目的地的,司機發動車子往前開。


    我從車窗欣賞外麵的夜色。天津的夜景還是不錯的。但是,沒多會兒,我卻覺得天空越來越暗,路燈也顯得不怎麽分明。


    與此同時,窗上突然慢慢凝出濕乎乎的霧氣來。我皺了皺眉,回頭問趙羽:“這下雨了,還是下霧了?”


    趙羽說道:“好像起霧了。”


    司機將車速慢下來,對我們說道:“今兒晚上介大霧來得有點兒奇怪啊。剛才還晴天了。”


    趙羽說道:“停車吧師傅,我們下車看看。”


    司機於是將車停下。我們四個下了車,見四下裏霧蒙蒙十分潮濕。十月份的天氣,本該秋高氣爽有些幹燥了,這濕度卻像是悶熱的夏季一般。


    一片迷蒙中,能見度也就十米多些。唐心緊緊挽住趙羽的胳膊,說道:“喂喂,你們經常被鬼跟著,這回是不是又遇到鬼了?”


    唐心話音未落,我便聽到大霧中,隱然有嗩呐聲傳來。不僅有嗩呐聲,還伴隨了鑼鼓聲,就像是婚禮或者慶典現場吹奏的那音樂似的。


    慢慢地,我見我們跟前浮現出一抹很淡的畫麵來。這畫麵就像是山水風景畫,山穀裏,林木蓊鬱,有一道瀑布若白練般自天而降。瀑布下是一處水潭,水潭兩岸距離不遠,有突出水麵的山石正好連成一道簡陋的小橋。


    緊接著,我們瞧見有一隊穿紅戴綠,像是古代送親隊伍的人從橋的一端走過來。這些人或者吹嗩呐,或者敲鑼打鼓,簇擁著一頂紅色花轎緩緩而來。


    “該不會是我們遇到鬼娶親了吧?”阮靈溪低聲道。


    “這不是鬼娶親。”我皺眉道:“畫麵很弱,像是什麽人施法搞來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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