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這話,心頭一沉。很顯然小滿說的就是唐心。唐心難道要被鬼差帶走?


    我想起這個,不由心頭沉重起來。


    我突然想起那仨莫名其妙死去的人,便問吳聃那仨人的死亡怎麽解釋?


    吳聃想了想,說道:“應該是禁婆的骨頭香氣所散發出的迷惑物質,讓三人沉睡,但是救護車是相對密封的空間,沉睡久了就相當於休克到了一定時間,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這時候,小滿跟錄音回放一樣,又將那個鬼童謠給唱了一遍。


    我聽得毛骨悚然,就連小滿媽媽都忍不住喝道:“小滿!你哪兒聽來的這些東西,亂七八糟的唱什麽啊?!”


    小滿被媽媽的吼聲嚇到,立即撇嘴要哭。我連忙笑道:“好了小滿,以後別唱了啊。再就是看到那個教給你唱歌的阿姨就不要理會,那是個壞人。”


    小滿這才委屈地點點頭:“吉島了。”


    我揉了揉她柔軟的頭發,笑道:“好啦,想想中午吃點什麽東西呢?”


    小滿一聽吃東西,立即喜笑顏開,大聲喊道:“煎餅果子鍋巴菜!!”


    臥槽!我無語道:“小滿,我們要走女神路線,不要學猥瑣大叔。”


    小滿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嗯。可素小滿喜歡吃。”


    我正要將她嘲笑一番,卻見吳聃獨自坐在一旁抽煙,默默不語。


    我將小滿放下,走到吳聃身旁,低聲道:“師父,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沒告訴我?”


    吳聃笑了笑:“沒有,我那點兒事兒你都知道了。”


    我疑惑地看著他:“不對,我怎麽就覺得你對我隱瞞了什麽呢。”


    吳聃問道:“我隱瞞什麽?”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隻是有這種感覺。師父,無論什麽時候你都不會騙我把?”


    不知為什麽,那首鬼童謠一直讓我耿耿於懷。


    吳聃瞥著我,問道:“我問你,你有什麽地方值得別人去騙?財色還是什麽?”


    我頓時語塞,確實,人騙我也沒用。


    但是這之後的一天,我卻過得十分鬱悶。那首童謠如影隨形地跟著我,讓我不時地覺得耳邊兒都是這童謠的聲音。


    這一天吳聃也變得沉默了不少,這種沉默很微妙,讓人說不出所以然,但是總感覺有哪兒不對勁,或者有什麽東西已經悄然起了變化。


    書店打烊之後,吳聃落下防盜門,說道:“走吧,還愣著幹什麽?”


    我點了點頭笑了笑,跟小滿和她媽媽作別之後,走到路口轉了一圈,又轉往吳聃家門口去了。


    遠遠地,我看到吳聃停在宿舍樓下。


    他背對著我,我也看不出他到底在幹什麽,似乎是在抽煙,但是抽完之後卻又坐了下來。吳聃是高手,耳力驚人。我也不敢靠近,隻是遠離個幾十米看著。


    其實就算是在幾十米外,我也隻敢屏息靜氣,安靜地看著他。吳聃這次好像真的對我全無所覺,隻是坐在原地默默抽煙,隨即,卻突然起身上樓去了。


    就在我以為吳聃也許不會再下來了,想要離開的時候,卻見吳聃再次出現在門口,手中多出一打冥錢和香燭。


    我見狀一愣,不知吳聃此舉什麽意思。他想給誰燒紙?


    就在這時,我見他提著冥錢往小區後麵轉過去了。我也緊跟上去,默默跟在吳聃身後,卻又躡手躡腳不敢被他聽到。


    我跟著吳聃出了後門,便藏了起來,見吳聃穿過馬路到了對麵,隨後在路邊站定,將手中的一堆東西放在腳下。


    我見吳聃從那包東西中取出一瓶白酒來,在地上灑了一圈,隨後將冥錢放在圈子裏,點燃。


    我見那紙錢上潦草寫著幾個字,好像是收冥錢的“人”的名字。


    仔細看了看,但是那些字都太小,看不清楚。


    此時,我見吳聃點燃了紙錢,居然開始唱起那鬼童謠。


    “七月半 開鬼門兒


    紮紙匠 做鬼飯


    鬼怪哭 嚼不爛


    嘴裏吐出個禁忌仙


    仙人仙人嗬嗬


    唱個小曲兒說說


    小曲兒聽了死人


    棺材擺在尼姑庵


    尼姑出來燒香


    廟裏坐個哥哥


    哥哥出來抓魂


    抓到地府回不來……”


    我吃了一驚,不由自主地感覺後背有些發涼。吳聃為什麽知道這首童謠?他是現在記住的,還是以前就知道?


    他在給誰燒紙?燒紙的時候為什麽要唱這個?


    一時間,一連串的問題洶湧而來,讓我頓覺疑惑。冥幣燃燒,火焰的光芒跳躍在吳聃的臉上,我瞧見焰火中他的臉色明明滅滅,似乎特別凝重。


    吳聃一定藏著什麽秘密沒有告訴我。我想了想,本想衝過去問個清楚,但是剛邁步卻收了回來。


    吳聃既然沒有跟我提過,那就是不想告訴我。如果我現在去問,也許也隻是敷衍的答案。


    想到這裏,我歎了口氣,隨後悄然轉身走了。


    回家之後,我也睡不著,去看了看趙羽,見他跟唐心倒是都還好,沒出什麽事兒。


    我見趙羽還處在身體恢複期,也便沒有將這事兒告訴他,隻是默默回家去了。


    我在黑暗中坐了一陣子,總是忍不住想起那童謠,於是便撥通了方良的電話。


    “我說方長官,沒事來我家坐坐唄。”我笑道。


    “有屁快放。”方良幹脆地回複。


    我滿臉黑線:“如果有空就來,我有件事想跟你打聽打聽。”說著,我掛了電話。


    想必方良應該會了解吳聃的過去。陰陽兩界總會有資料留下。


    此時,小冪嗖地一下跳到我的膝頭,歪著臉龐兒盯著我。


    我抱起他,歎道:“小家夥,你現在沒法給我吐槽了,我還挺懷念以前的。不過倒是安靜了不少,這點兒我很喜歡。”


    小冪發出撒嬌的低叫聲,蹭了蹭我的手臂。


    “喊我幹什麽?!”黑暗中方良的聲音傳來。


    我嚇了一跳,扭頭一看,這鬼魅居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我旁邊。


    “你就不能出點兒動靜?”我無語道。


    “我特麽就是一鬼,能出什麽動靜?喊我做什麽?我時間寶貴。”方良不耐煩地說道。


    我起身問道:“你是不是也能查到我師父的詳細資料?無論哪方麵都會有,是不是?”


    方良愕然道:“怎麽,想起查你師父了?為什麽?”


    “我總覺得他不對勁。”說著,我將最近聽到的鬼童謠給方良重複了一遍。


    “禁忌仙?”方良下意識地重複道。


    “你知道這童謠裏說的是什麽?”我連忙追問。


    方良說道:“我不知道,但是我聽說過禁忌仙。應該說你也知道這東西。”


    “嘛玩意兒?”我無語道:“從來沒聽說過。”


    方良說道:“那你總該聽說過地聽吧?顧名思義,真理即聽。因其頭部生有獨角,民間又俗叫‘獨角獸’,而你們那邊的人,可能會叫成‘禁忌仙’。恰如其名,諦聽曉佛理,通人性,避邪惡,更有一個最神奇的本事,隻要張開耳朵聽一聽,便能聽出宇宙,三界之內的任何聲音,有時候也能看到一些圖像。”


    “可這跟我師父有什麽關係?”我無語道。


    方良想了想,說道:“地聽現在其實生存於冥界。有人曾經試圖召喚地聽來查一些比較禁忌的事情,但是沒有幾個人能夠真正成功,畢竟他們能耐有限。而由於地聽的特殊能力,地府也會秘密保護。可也有人曾經成功過,比如你的師父。其他事情我並不知道,我隻知道你師父在年輕的時候召喚過地聽,而且成功了。但是,這種影響三界秩序的事兒一旦發生,會產生連鎖反應。所以最後的結果並不好。”


    “死人了?”我小心翼翼地問道。按理說地聽是個溫順的家夥,不應該殺人啊。


    “具體怎麽樣我不知道,因為知道這件事的鬼差現在被懲罰得比較嚴重。”方良摸了摸額頭,歎道:“慘啊,在地獄第十九層關著呢,隔三差五受地獄之火的刑罰。”


    “我靠這麽慘。”我吃驚道:“但是我從來沒聽師父提起過。”


    方良苦笑道:“提這個做什麽,事情發生了,結果也這樣了,還能怎麽著。”


    “可最近我一直在聽這個童謠,你能幫忙查查童謠是從哪兒出來的麽?”我問道。


    方良說道:“這個我很難查到,畢竟這屬於陽間的舊事。但是我可以帶你追溯回童年去,從三生石上看看你的過去,看看這童謠是從哪兒傳來的。不過這東西有那麽重要麽?”


    我沉思半晌,說道:“重要。我懷疑童謠是給我的警告或者提示。但是我想不出來是提示什麽,或者警告什麽。所以才找你問問。這幾天我覺得危機重重,我怕出事,你看今晚能不能幫忙查查?”


    “我可以帶你去看,但是我隻能幫你追溯到童年記憶。之後的事情,就你自己看著辦了。”方良說道。


    我點頭同意,他便讓我閉目念離魂咒,隨後便拽著我的魂魄,往地府冥界而去。


    睜眼之後,但見我倆已經走上的陰陽路。


    熟悉的路子,熟悉的三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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