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還看著那小路發怔,翁求勝對著山下大喊,“二師父,我帶她進山看看。”


    雲秀擺擺手,回到眼前,“來,把錢放在這。”


    一邊漢子揶揄,“天啊,雲大夫,自己的徒孫也拿來做賭,騙我們呢?”


    “我昨天才剛見她,誰讓你跟的,把錢放下。”


    他們氣死了,可不是被誰忽悠了,“剛剛那嗓子是誰吼的?”


    趙霆默默的咳了聲,暗地發笑。


    “趙大哥,你助紂為虐。”


    回答他的是雲秀的一腳踹,直接下山,“啊…”


    “注意言辭,劉家小子。”


    ……


    翁求勝在前麵走著,黎清後麵跟著,許是擔心她,這一次翁求勝慢了很多。


    等筆直下了這個被稱為山腳的山峰,到達那紅紅的小路,黎清是震驚了,這半人高的草葉在霧氣中顯得更加紅豔。


    “這叫紅葉草,是最常見的靈植之一,平時的時候是綠色的,隻有霧氣起的時候是紅色的。”


    指著旁邊的一條小路,“這是通往林官住所的,臨安設置的路線往那邊走。”


    黎清觀察著兩邊,正好和這紅葉草的路是兩個方向,“臨安不知道這條路嗎?”


    “知道,事實上,他們是故意避開傷害紅葉草的。二師父做林官的時候,特地把路先給規劃好了。”


    “二師父是林官嗎?”


    “對啊,要不然辛苑一個在野的小子第一次考試就能成,多大的人才啊,他是?”


    原來如此,黎清總算明白了辛苑那匹黑馬從哪邊來的了。


    “我去臨安可不就是順帶送他去考試嗎,一路上大哥兼保鏢。”


    嗬嗬,好吧。


    跟著翁求勝的腳步,兩人順利上了山,這紅葉草一直蔓延到小半山腰,這才停歇,慢慢不見了蹤跡。


    往上更是沒有路,行走更是艱難。


    翁求勝似乎輕車熟路,黎清跟著他的腳步,似乎也輕鬆了很多。


    等她喘著氣,終於停下的時候,看見翁求勝對著一排石頭跪拜。


    “這是秦夏修士的前輩們。”


    一個激靈,也是跪下了。


    “前輩們好。”


    看她臉色不好,以為她是忌諱跟墳墓靠得太近,“裏麵什麽都沒有,他們死了之後骨灰都撒了,就是銘牌給留在了這邊。”指了指頭上,隻見大樹下成百上千個銘牌隨風起舞。


    誤會了,她還以為他們都埋在了石頭下了呢,合著都掛在樹上啊。


    裏麵最新的一個是,“辛雷。”


    “辛雷是辛苑阿爹,在他八歲的時候過世的。辛苑是紅姨他們的老生子,來得晚。”


    黎清點點頭,隨著翁求勝的動作看去,眼前的景色似乎是一種絕景,霧氣朦朧,但是又不是那麽迷幻,綠色點綴在白霧中又是那麽鮮亮,陽光撒下,在深穀中似乎轟隆出聲。


    “這下麵我們都沒有下去過。”


    黎清一聽,往前湊了一點,翁求勝指了指,“這邊,那邊,我們都去過。但是那三棵大樹中間,陽光撒下的地方,我們重來沒有找到對應的地方。


    從這邊下去,可以到達穀底,幾乎看不見陽光,下麵野獸紮堆,猛蛇成群,但是就是那三顆大樹所在的地方,我們沒有找到。”


    “什麽意思?”


    “這個山穀像不像碗?”


    “嗯。”


    “碗的底部我們沒去過,不是不能去,是去不了。


    師父們曾經做過一次大規模的定點,我們以為到了正中間,可是在上麵的人看來,隻是在樹的邊緣部位,嚐試了幾次皆是如此。”


    “你的意思是那裏有秘密的空間?”


    “嗯。師父說秦山的山神住在裏麵。”


    又是山神,說到現在,“你看過山神嗎?”


    翁求勝搖搖頭,起身,轉身離開,“時候不早了,再過幾天,等二師父給你看看體質,我再帶你上來。”


    “你師父看過山神嗎?”


    黎清對於這個甚是好奇,翁求勝走在前麵,慢悠悠的開口,“師父也沒看過,但是師父祖傳一本話本子,叫做枯葉黃,裏麵寫了居安山的山神,還有守山人。


    師父不知道這本話本子是什麽時候得到的,可是他們家帶著這本子多年,都不曾拋下。


    成年之後,師父跟二師父曾經帶著疑問去過一次居安山,找到了話本子中的小鎮,也去了那山上轉了一圈。”


    “有嗎?”


    看了看她,還是搖頭,“沒有,但是他們兩個也不是毫無所獲。根據故事中的背景,當時的守山人應該就是後麵的族長,他們就打聽了,當地的最富盛名的一族,陳家。”


    “陳家?他們那邊最出名的是陳家?”


    “嗯,陳家在他們那邊家喻戶曉,是他們的領頭人,也是鎮子的實際掌權者。


    當然,師父他們不排除當年陳家為了自己的家族,讓人傳播了這一番故事,可等他們一問,兩人發現,枯葉黃這個故事,他們沒有人知道,所以,那個故事不是陳家寫的,自然也不是為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的。


    當時陳家當家的人叫做陳茗,是一個溫婉的女人,師父他們也年輕,直截了當的問了,問她,你可知道守山人。


    陳茗當時遲疑了一會兒,沒有說法。


    師父他們無奈,這又無證可考,山神也不會就這麽出現,能夠得到的參考也就是當地的傳說,還有那姓陳一家的話了。


    兩人幾乎就要失望而歸,但是奇妙的是那陳茗似乎調查了師父他們一夥,得知我二師父出生於臨安雲家。”


    “臨安雲家?臨安世家當中並沒有雲家啊?”


    “世家當中自然沒有,但是修士中有。


    臨安兩大修士家族,龍家和雲家,其中龍家一脈是上古時期大祭司血液,福澤深厚,雖說現今已經不參與國政,但是在修士的世界中還是有很大的威望,然後就是雲家,他們家最出名的就是那身血了。”


    “血?”


    “嗯,雲家是靈血傳人。”


    “靈血傳人?”


    “是的,因為這個原因,二師父直到成年之前一直被臨安圈養在臨安城,也就是成年那年,師父好玩,夜闖臨安內城,發現了他,然後給帶了出來。”


    一邊說著,翁求勝握緊了拳頭。


    “然後呢?”


    慢慢恢複神色,“然後,陳茗請求二師父救救她的孩子。她的孩子自從出生以來就得了一種骨病,而且發病時劇痛。”


    “那什麽病?”


    “家族遺傳病,二師父精通醫術,他過去診斷一番就明白了原因。那孩子出現了隔代遺傳,從娘胎內他就擁有了強大的內息,內息竄入骨髓,不聽指揮,隨即劇痛。”


    “這…也就是說…”


    “嗯,也就是說如果處理得當,那孩子應該是天生的修士。”


    這般說來,田旺大哥或許就是這一款,當時過於震驚,他反而沒有想起來。


    “那後來呢?”


    “後來二師父幫助他穩住了內息,師父想起了枯葉黃,隨而問陳茗,家中是否有枯黃色的葉子。


    陳茗思索一番,說枯黃的葉子沒有,漆黑的葉子倒是有。


    隨即拿了盒子過來,裏麵是十幾片黑葉子。


    二師父靈機一動,滴了幾滴鮮血,那葉子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微微的黃色。


    此時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隻見這葉子竟然自己飄了起來,化作了粉末,從小孩口中進入了孩子體內,孩子的身體慢慢發生變化,體內內息很快的結成了內丹,三日之後,那孩子手上便多了一個小葉子做成的手鐲。”


    “這也就說…”


    “守山人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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