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詩名傳天下,連玄宗皇帝都被折服,召入宮中禦前侍奉。


    多大的榮耀啊,李白一腳踹飛了逆旅的大門,大笑而去,隨口兩句就是驚天之文。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逆旅的老板恨的咬牙切齒,你李白踢壞我家的大門,是需要賠的!


    我們的嫡仙人以為自己要一步登天了,心中的理想抱負不日就能實現。


    指點江山,揮斥方遒,一言定萬人生死,十指握天下蒼生。這才是大丈夫所為。


    可是一年過去了,李白的心從火熱到溫熱,從溫熱到不熱,最後從不熱到冰涼。終於悲劇的發現,即使他的詩寫的再好,也無緣朝堂。家國大事,不是寫寫詩就可以,也不是一腔熱血就可以,需要的是政治智慧。


    李白的詩天下無雙,可是政治智慧幾乎為零。


    注定他隻能是一個詩人,而不是一個政治家。


    論寫詩,他無人可比,論治國,他無比他人。


    李白對上天賦予他的才華沒有充分的理解,簡單的以為隻要詩寫的好就能出將入相,好不風光,真的大錯特錯。


    他的這種強烈的自我暗示害了他。


    此時的武媚才沒有心情理會李白是誰,也不會聽說大唐還有這麽一號人。她的所有心思都在李治身上。


    感業寺的大門敞開著,可是那個熟悉的身影總不出現。


    就在她以為最後的希望破滅,準備破罐子破摔之時,卻意外出現了轉機。


    那日正在河邊洗衣服的武媚遇到了一個女人,準確的說是一個美麗的女人。


    平常的相遇並沒有什麽奇怪,美麗的女人武媚見的多了,不說別處,僅僅是感業寺就有一堆。


    可是來人卻堵住了她的去路,還說出了她的名字,連她心裏想的事都說的分毫不差。


    被人窺探心事自然會異常的憤怒,更何況武媚的心事是決計不能讓人知曉的,否則她根本活不過今晚。


    在懷中隱藏了兩年的匕首終於見到了光。沒有任何的猶豫,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武媚手中的匕首隻直那女人的脖頸。


    幹脆利落,毫不猶豫。


    殺人這種事說起來容易,真要實施起來你才會發現異常的艱難。


    且不說對方會不會束手就擒一動不動的隨你斬殺,就是真的一動不動,你能不能下得去手還是一回事。


    尋常人別說殺人,就是殺隻雞都是心驚膽戰,久久不敢動手。


    何也?


    自己心理那一關過不去。


    畢竟是一個活物,而不是一株野草。


    二次大戰勝利後為何有那麽多的人得了戰後創傷綜合症,說到底還是心理的那道坎過不去。


    畢竟沒有經曆過,沒有循序漸進的過程,直接就是終極挑戰,殺人。這種心理承受能力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可是武媚動起手來毫不拖泥帶水,讓來人的眉毛不由的挑了幾下,有些意外。


    武媚已經被她觀察了很長時間,大約半年有餘,最初隔著很遠見到的時候感覺也就是一個姿色絕佳的美人而已。


    除此之外好像沒有一點可圈可點的地方,被打了那麽多次從不還手,所有人都可以對他指手畫腳,隨意辱罵。


    她甚至懷疑,教中的長老是不是選錯了人,區區一個膽怯的女子,有能力讓大唐皇帝回心轉意?


    直到武媚亮出匕首,她才發覺,這個女人並沒有自己想的那般柔弱不堪,反而心智堅若磐石。


    被人打罵從不還手,自己說破了她的心事就立刻痛下殺手,這份心智著實厲害。


    匕首隨身,可見時時都在防備,她信不過任何人,這是她對武媚下的斷語。


    仿佛是一組慢鏡頭,春意盎然的野外,野花盛開,河水綣綣,清風撫柳,草長鶯飛。兩個美麗的女人靜立於河岸,衣帶飄飄,四目相對,宛若天女。


    隨即一女一柄匕首飛來,刺破了空氣,劃破了長空,一襲僧衣飛起,飄散而來。


    如果閻立本在河對岸,一定會能拍著大腿發狂,此等美麗的畫麵應該畫下來才好!


    可惜他不在這裏,正忙著在宮裏畫人物圖呢。如此美景無人欣賞,實在是一大遺憾。


    不過武媚沒時間想這些,再美的風景都比不過她內心的荒涼,再美的女人也比不過她心裏的憤怒。


    況且她本身就是一個美女,對麵的女人再美,和她有什麽關係?


    不管你是誰,也不管是誰派你來,既然你猜透我的心事,那就隻能死。


    匕首恨鋒利,也很趁手,握在手裏剛好。


    武媚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隻要匕首刺進那個女人的胸膛,就斷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可是這誌在必得的一擊,失敗了。


    武媚呆呆的看著空地,剛剛還站在這裏的女人不見了,隻不過是恍惚之間,她就繞到了自己身後。武媚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楚她是如何做到的。


    身影猶如鬼魅。


    莫不是大白天的遇到鬼了吧?


    然而大白天的是沒有鬼敢出來的,武媚抬頭看看半空大大的太陽,今日的天氣格外的好。


    僅憑這一下,武媚就知道自己一點勝算都沒有。


    此人的本事不可小覷。


    武媚心中忍不住咒罵,娘希匹,哪裏來的妖精,敢來招惹你武大爺!


    那女人也不惱怒,依然笑意盈盈的看著武媚,看的她心起漣漪。


    你是何人?武媚問道。


    同道中人。


    道?武媚不由失笑,你知道我是做什麽的嗎?我的道是什麽?你的道又在哪裏?我是感業寺的尼姑,難道你也是哪個寺院的尼姑?


    看著來人長發飄飄,快要及腰,武媚十分嫉妒,頭發都已經到腰際了,也不知嫁人了沒有?武媚十分惡趣味的想,這麽暴力的女人,即使再貌美也沒有哪個男子願意娶回家吧。


    武媚不由的摸摸自己的光頭,頓覺自慚形穢。


    沒有頭發的女人魅力能減少九成。


    我不是哪家的尼姑,卻也是出家人,不過修的既不是佛也不是道。


    那人玉足輕立,輕盈婀娜,朱唇輕起,口吐蓮花,區區數言,已讓武媚驚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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