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一個坑,一個巨大的坑,長孫無忌挖的特別賣力,不把房家埋進去誓不罷休。


    他對房遺愛循循善誘,一步一步的把他引入不歸的路上。


    這個時候的房遺愛應該是十分崩潰的,用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來形容他絕對不為過,畢竟他知道自己那個神奇的老婆居然膽大包天,敢找人觀天象,測吉凶。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做這種事不管是對她個人還是對整個房家,根本一點好處都沒有。


    如果不是這次太尉告訴他,房遺愛還真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已經這麽瘋狂了。


    這就是一個魔鬼。


    為了梁國公的爵位,她已經不顧一切了。


    他的大哥房遺直怒不可遏,連家中的大門都差點拆下來。房家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顏麵掃地。調戲公主?這種事根本就說不清楚,雖然已經查明根本子虛烏有,但是傳出去可就不是這樣了。


    人是感情的物種,對待事情的看法總是順著自己的感情來判斷一件事的好惡。並且十分熱衷所謂的秘聞。每天的新聞你記不住,卻對網絡上的各種八卦爛熟於心,隨便一個話題都能扯上一天。


    信息的傳播源於好奇心。


    所以房遺直雖然身正不怕影子歪,但是這件事傳到別人口中,那就是另一種版本了。


    什麽陰謀論啊,權力論啊,不論戀啊會層出不窮,經久不衰,成為人們茶餘飯後最為經典的談資。


    豐富了眾人的精神生活,卻把房家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名聲推向了深淵。


    本來高陽和辯機的奸情已經讓房家抬不起頭,現在更是連臉都沒了。


    如果說原來房家還是處於一個受害者的角度的話,現在已經成為墮落成了一個自棄者。


    勳貴家族裏的密事總能引起人們極大的興趣,古人如此,現代人更是如此。正是人們的巨大的好奇心,才養活了數量眾多的娛樂報刊和一眾記者。


    房遺愛此時對高陽恨之入骨,他真的很想殺掉這個到處惹事的蠢女人,可是也隻能想想。別說殺,就是打一頓都不行。


    他能做的就是什麽都不做。


    所以他需要一個人來傾聽他的苦難,一個能感受到他痛苦的人,一個有感同身受的人。


    找了半天,發現和他一樣倒黴的隻有薛萬徹。


    因為薛萬徹的老婆丹陽公主和高陽公主一樣,腦子真的很蠢,蠢的讓人發指。


    家庭不和的房遺愛和薛萬徹有些無數的共同語言,兩人義正言辭的申明了自己作為男人的立場,並對各自老婆進行了深刻的批判,最後還總結了一下自己的生活心得,以及如何處理與老婆之間的關係。


    薛萬徹分享了自己的經驗,他覺得對房遺愛很有用,因為從兩個人來說,他起碼比房遺愛要好一點,畢竟自己的老婆再怎麽不盡人意,起碼沒有和其他男人勾搭在一起。


    他同情的安慰房遺愛,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一個女人嗎,沒事,改天我帶你去找幾個年輕貌美的,包你滿意。


    這是找幾個女人能解決了的嗎?房遺愛像看白癡一樣看著薛萬徹,現在天下人都知道我房遺愛的頭上泛著幽幽綠光,我敢肯定,這件事還會被寫進史書,成為千年笑柄。


    天呐,我根本就不敢想,我想青史留名,可是不是這樣的留法啊。憑什麽她犯的錯,要我成為笑柄?房遺愛憤憤不平,他心中充滿了恨意,恨高陽、恨自己的父親,恨李二,甚至恨李治。


    憑什麽我娶的是這樣一個放浪不羈的女人?婚姻是座墳墓啊!


    想到自己當年鮮衣怒馬,招搖過市,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那是多麽美好的生活啊。這一切,都隨著高陽公主的進門而煙消雲散了。


    他對於高陽再熟悉不過,當初李二準備讓高陽嫁給他的時候他就非常的反對,好好的沒事娶什麽公主啊,天下女子何其多,為何單單就得娶公主呢?即使娶公主,換一個也好啊。


    換一個?你以為你是誰?房玄齡一巴掌呼過去,不知死活的東西,陛下的旨意都下了,你還想換一個?你什麽意思?是對皇家不滿意還是對公主不滿意?即使真不滿意也得給我憋在肚子裏,不許說出來。


    那是公主,這代表著什麽你不會不知道。


    權力婚姻向來如此,你就不要挑三揀四了,我見過高陽公主,起碼人家模樣不錯。脾氣是怪了一點,這又沒什麽。為了咱房家,你就委屈一下吧。


    房遺愛講的很詳細,把他對高陽的感覺都說了出來。


    薛萬徹深深歎了口氣,可憐啊兄弟,你比我慘。


    哎,你說咱們兩個好好的娶個公主幹嘛?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要是知道公主都是這等模樣,打死我都不娶。


    出了事,她們屁事沒有,掉腦袋的還是咱們啊。


    兩個人越說越投機,最後連他們自己說的什麽都不知道了,酒醉有很多好處,同時也有很多壞處。總能使嘴巴不嚴實的人酒後吐真言。


    可是人還是離不開酒精的麻醉,那種飄飄欲仙或者頭疼欲裂的感覺,總能讓人開口說話。不管是真還是假,是應付還是真言,都會說出來。


    房遺愛那天說了很多,一直到太陽下山他還意猶未盡,大有和薛萬徹秉燭夜談的架勢。如果不是丹陽公主找薛萬徹有事,房遺愛還打算在他家住上一晚。


    長孫無忌手裏拿著一柄審問犯人用的烙鐵,此事你瞞不住的,要不我提醒你一句,你和薛萬徹好像說過擁立荊王為帝這種話吧,還要我提醒一下細節嗎?


    長孫無忌這種引導方式很無恥,他是一種試探,他並確定房遺愛和薛萬徹說過什麽,但是荊王李元景肯定是繞不開的。


    他這句話不過是猜測,他在恐嚇,隻要房遺愛的臉色有些許的不自然,他長孫無忌就能猜出個大概來。


    承認吧,你不要忘了,陛下的千騎司可是無孔不入。薛萬徹從邊地回來,誰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腳疾?我看他腿腳挺好的,在宮裏走路和常人無疑,跑起來比你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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