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風,那邊,咱爹就是在那邊出的事!”


    “鐵柱哥,慢點,你慢點!”


    兩個粗布麻衣的青年,一前一後在山林之中奔跑。


    隻不過前麵的那個身材粗壯,後麵的則是幹瘦文弱。


    “快來,爹掉陷阱裏了,我一個人弄不出來!”


    “關鍵我這個身體條件,好像幫不上什麽忙。”


    “沒問題,你幫我托一下就行,我帶了繩子!”


    文弱的青年渾身呼哧帶喘,快速的在山林之中奔跑,渾身甚至都有些酸軟了。


    他沒有注意到,之前還算是光亮的天色,早就已經一片黑暗了。


    反觀前頭的那青年,甚至腳步刻意放緩,能夠等待著後麵的消瘦青年,常年在山中狩獵,砍柴的身體高高壯壯。


    壯碩青年聞聽此言,無奈的擺了擺手,並且遞過來一個點燃的火把:


    “沒辦法啊,這個時節,村子裏沒有願意跟咱一起進山的,那些個狗東西,被咱爹幫了那麽多年,現在爹失蹤了,一個個的都不敢進山,怕什麽惹惱山神大人,有個屁的山神?都是一群沒有卵蛋的孬種!”


    說到這裏,壯碩青年臉色漲紅,極為不忿。


    文弱青年沒有開口回應什麽,隻是腳步放慢了一些,但還是朝著自己這位‘父親’當初領養的鐵柱哥所說的地方趕去。


    黑夜所在的羅山之上,隻有兩人手中火把點綴的點點星火光芒。


    兩人的腳步逐漸放緩,這一段的山路有些不太好走。


    “爹到底是怎麽了?你之前在雙喜叔他們那也不直說。”


    文弱青年眼眸之中有些厭煩,但是似乎不得不這麽問。


    鐵柱哥解釋道:


    “今天打獵各自歸隊的時候,除了咱爹之外,就沒人再回來了,一起找了好半晌,都沒有找到,那些家夥全都回村了,隻有我自己在陷坑裏找到了咱爹,似乎是昏迷了。


    我懷疑是那些人中有人動的手!如果在那直說的話,說不定你我也會遭了這災禍。”


    文弱青年眉頭一皺:


    “怎麽可能?咱爹在村子裏名聲很好啊,而且幫著村裏不少人,犯不上有人對他下這種毒手!”


    “嗤,臨風你之前都在縣城那邊讀書,最近才回到村裏,不知道這人心險惡啊!”


    他這麽一說,那文弱青年眉頭皺的就更深了,火把稍稍往周邊照了照,黑暗之中,橘黃色的火光映襯之下,那些白日看上去沒什麽異樣的叢林之中,仿佛有無數魑魅魍魎在其中環繞,張牙舞爪。


    青年心中多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雖然他腦海中的記憶仍然模糊,但是也知道,自己這個便宜父親,是村中的狩獵隊長,別的不敢多說,對於這大山的熟悉,以及那些個隱藏的陷阱機關,那是滾瓜爛熟。


    甚至在記憶最深處,自己這個便宜爹曾經拍著胸脯說過,在外麵,或許村裏摔跤能摔過他的小夥子有不少,但是在大山裏,他要是想,能一個人玩死十幾個不在話下。


    這樣一個老獵人在山裏被人抓住了?而且還是活捉?


    不可能!


    即便真的被同行的村中獵人抓住,也沒有理由還留下活口!


    故此,這位鐵柱哥的言語不對!


    瘦弱青年抿了抿嘴,思考之中,他沒有在說話,稍稍瞥了一眼身旁的鐵柱哥,燭火照耀下,似乎有些發白的臉孔尤為顯眼。


    自己從楊柳縣城回來之後,就聽說父親這位同村的養子似乎有些不滿,好像是因為村裏那一點耕田以及自家老房的原因。


    黑暗之中,兩人都不在開口,除了山林之中的腳步聲之外,寧靜的宛如死地。


    青年即便想要忍住不發出什麽動靜,但是越來越粗的呼吸聲,仍然被身旁青年發覺了不妥。


    “臨風,你怎麽了?”


    “沒什麽,這些割人草太煩人了!也有點累了。”


    鐵柱哈哈一聲:“沒事,這點小傷不算什麽,不過仔細想想,你可是咱們楊柳縣的最年輕的秀才先生,這大山裏的苦的確不應該是你應該吃的。”


    他似乎不再掩飾什麽,因為在這種氣氛之下,他這看似爽朗,實則悚人的笑聲極為不合理。


    瘦弱青年的腳步越來越慢了,黑暗之中,呼吸聲仿佛都消失一般。


    他是真後悔了,就不應該在這個世界中跟人來到這種鬼地方,好不容易有再活一次的機會,竟然這般不珍惜!


    出來之前,天色還算是光亮。


    他沒想到大山裏的天色黑的這麽快,也沒想到人心也會黑的這麽快。


    “臨風?怎麽不走了?快點!父親就在前麵等著咱們呢!”


    鐵柱察覺到身旁之人腳步的停止,轉過身來,拿著火把,看著不過一尺之外的瘦弱青年微笑著說道。


    平日裏憨厚的麵容上卻掛著最陰冷的笑容。


    “鐵柱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咱爹先前跟我說過,在楊柳縣城那還有一個地契,一直給咱留著,過一段時間我就準備去鄉試了,如今想來,不妨給了鐵柱哥你吧!”


    鐵柱一愣,隨後有些懊惱的歎了一口氣:


    “我的臨風好兄弟,這種好事你怎麽不剛才說?你說現在都這樣了,我還能讓你走嗎?”


    自言自語說到這,青年嘿嘿一笑:


    “哦!也對!我要是不把你帶到這來,你這廝也不會跟我說這些吧?這老鬼對你還真是不薄啊!”


    青年想都沒想,火把直接被他砸了過去,掉頭就跑。


    盡管在這黑暗的大山之中四處亂跑,其危險性也絕對不會低,但是怎麽也比被這狼崽子逮住要好。


    隻不過相比起青年來說,鐵柱無疑在這大山生活的時間太久了,不論是如何在這種地形行走,還是身體本身的素質條件,都比前者要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如同一隻矯健的幼虎,壯碩青年靈敏的躲開了丟過來的火把,拿出了始終別在腰間的斧子,朝著自己這位好兄弟所在撲殺而去。


    ‘噗嗤!’


    斧刃刺破了皮膚,黑暗之中,猩紅色的液體將鐵柱那在火把照耀下越發滲人的麵孔增添了幾分猙獰。


    “老子辛辛苦苦跟在那死老鬼身邊,他在村裏能有現在這名頭,沒有老子的功勞?”


    “什麽都給你?你個克死你娘的廢物?算個什麽東西?!讀幾本聖賢書就了不起啊?!現在你讓那些聖賢出來救你啊!講講那些笑死人的聖賢道理啊!?”


    “現在不還是跟你那死鬼老爹一樣?”


    ‘啪嘰’


    ‘啪嘰’


    黑夜之中,斧子砸在血肉上的聲音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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