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徹有些懵懂,就在剛剛,他對於外界的聲音就無法接收到了,故此他隻能看著眼前發生的一些,卻不曉得究竟說了什麽。


    難不成這位閻君與這個怪模怪樣的大鳥相識?


    一時之間,秦元徹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陳閻沒有理會這家夥的想法,它還是第一次在這裏進行吞並。


    它能夠感受得到,這一處大墳之地所在,比起它在先前那個世界所吞並的任何一處陰地都要濃鬱的多!


    因為反哺自身的力量比起之前那幾次,都要強得多。


    羅刹鳥青幽的目光同樣牢牢的盯著眼下發生的一切。


    隻見那碩大的石碑,高高的墳頭,以及周圍這一圈已經成了幽黑色的楓樹林,如同化作塵埃的清風,就這樣緩緩的消失不見!


    它瞪大了青幽的眸子,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切,同樣不可思議的看著腳下這個‘人’!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存在?!


    而且隨著發生的這一切,羅刹鳥能夠感覺得到,自己原本跟這大墳的怨氣牽連關係,轉而到了跟腳下這個‘人’之間的關係!


    或者說是這張人皮之下的,那個‘人’。


    迎著他的目光,陳閻突然問道:


    “你可曾有名字?”


    羅刹鳥灰黑色的頭顱搖了搖頭。


    “你我今日相見,不如由我給你取個名字吧!?”


    陳閻開口道。


    羅刹鳥不置可否。


    “今日乃是七月七,七夕佳節,不如你便叫做七夕吧?”


    青幽色的眸子閃過一縷寒光,顯然並不滿意。


    “那就叫七月?七七?”


    “便叫七夜吧!七夜之後,再複天明。”羅刹鳥,或者說是‘七夜’自己開口道。


    陳閻點了點頭:


    “也好。”


    ……


    待到天色將明之時,兩道身影從這陰冷的楓樹林中走出。


    陳閻身後跟著一個黑衣少年郎,容顏妖異俊美,長發披肩。


    陳閻轉頭道:


    “你若不願意用這種發型的男子之身,不妨還是變成女子吧,不然我等出現在城中,怕是會引來一些麻煩。當然,若是實在不行的話,白日就先回去也是可以的。”


    少年神色冷漠,雙眸碧青,身形隻是稍稍一動,便化作了一個一身黑衣的少女。


    盡管這已經名為‘七夜’的‘羅刹鳥’無甚敵意,但是陳閻也沒有將‘鐐銬’束縛住對方。


    這位看起來很好說話,但是餘者,還能否這般好說話,那可真就不一定了。


    到時候一旦要動手的話,陳閻沒有那個把握,可以讓‘七夜’動手。


    一旦以‘鐐銬’束縛的話,便隻要回到原世界之後才能將其解開束縛。


    況且七夜的作用,絕非隻有這些。


    “你可知這天下泱泱,還有何詭異之處,陰物所在?”


    仍然是那冰冷平靜而且分不出男女的聲音:


    “哼,一就在這紫禁城中!二是在那長白山上!”


    “京師之地餘者有無?”


    七夜點了點頭,隨後想了想,重新幻化成了羅刹鳥的形態,居然化作一道影子進入了陳閻身體之中,消失不見。


    一道聲音在耳畔響起:


    “入夜再說。”


    他稍稍一轉頭,便知曉了七夜此言何意,在這官路的那頭,有煙塵彌漫。


    沒過多大一會,有人騎馬趕來,讓陳閻有些沒想到的是,此人竟然在自己身前緩緩勒住馬繩停下。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身著一身華衫,見到他之後,從馬上下來,拱了拱手道:


    “這位朋友,前方可就是那沙河門?”


    陳閻點頭。


    “鎮中是否有一叫做秦元徹之人?!”中年男子繼續問道。


    陳閻點頭。


    中年男子一愣,隨後拱了拱手重新上馬:


    “多謝這位兄台!”


    陳閻微笑著搖了搖頭。


    看著那人騎馬離去,陳閻看了一眼右肩。


    血早就已經止住,但是皮膚仍然一片黑青色,顯然還有餘留屍毒殘留。


    好在七夜還是有著分寸的,沒有直接置這具身軀於死地。


    為了這具身軀能多支撐兩天,陳閻還是朝著城中走去,先尋個醫館治傷才是正理。


    結果沒過一盞茶的功夫,後麵馬蹄聲震天響,剛剛離去的那男子又重新回來,這次沒有下馬,直接在馬背上拱手問道:


    “敢問閣下是?”


    “秦元徹……”陳閻微笑著回答道。


    男子臉色漲紅:


    “剛才王某所問之時,閣下為何不直言。”


    陳閻隻是笑笑,沒有多說什麽。


    見他轉身欲走,中年男子這才咬了咬牙,翻身下馬:


    “在下王寶德,請秦先生救小兒夫婦!昨日那不知禮數的管事,已經被王某懲處!若是先生出言……”


    陳閻輕笑打斷道:


    “那新婚夫婦未死,隻是雙目失明而已,需要我救什麽?


    況且你兒鬼迷心竅,色欲迷眼,自尋苦吃,哪裏是旁人能夠幫得了的?


    如今正好,夫婦二人都是那心盲眼瞎之輩,倒也算的上是天作之合!”


    中年男子張了張嘴,最終赧然道:


    “王某是……”


    “放心,不做那虧心事,自然不用擔心那鬼敲門。”


    陳閻腳步不停,朝著大路那頭走去。


    中年男子眼眸之中閃過了一道光芒,不過隨後便被克製住,目光在前頭那道身影之上看去。


    驀的,他的眼眸一亮,心裏快速的一盤算,快步追上:


    “先生肩上有傷?莫非乃是製服那妖禽所置?王某家中自詡不如那王公之家,但是一應也算是齊全,若是先生不嫌棄的話,不妨跟王某回府!醫治一二?”


    還別說,這能在京城之地,保下這份家業的,的確算不得是常人。


    單憑陳閻剛剛從那楓樹林中走出,加上這肩膀上的幾個血肉模糊的孔洞,就能夠推測出來,的確算是相當不凡。


    看眼前之人言之鑿鑿,雖說心中知道這廝所思所想,跟他自身想法不謀而合,但還是沉吟道:


    “這……”


    中年男子大喜,連忙道:


    “先生有傷在身,過於勞累傷勢反複恐怕就更不容易好了,若是先生同意,隻消再次等候片刻,城中有馬車接迎先生,以免傷勢惡化!”


    陳閻似笑非笑,隨後想了想道:


    “如此也罷,不過有一事我須得提前和你說好,先前那位老管事雖然識人不明不睦與我,但是除了事出有因之外,也算得上是人之常情。


    但是事後他既然能夠和你等說出我之事,但是對於你王家也算是忠心耿耿了……”


    中年男子一愣,隨後原本還稍稍有些懷疑的眼眸之中,瞬間變為尊敬,躬身行了一禮道:


    “先生大德!我等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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