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嗎,確定是白亦非?”


    被韓經問到的不良人連連點頭。


    白亦非功力精湛,不良人早放棄了近距離盯梢,有著千裏鏡的存在,遠程監控不為白亦非所知已經成為可能。


    “為了證實白亦非確實出府了,我們還將牢裏的江洋大盜送入了侯府,騷動之時,隻見銀甲軍來來回回,確實未見到白亦非的蹤影。”


    這些解良調教過的辦事就是有手段,鬼點子跟解良一樣多。


    韓非揮揮手,被問話之人退後。


    月中天,殺人夜,蓑衣客,終於要揭開你的鬥笠,看清你的真實麵目了。


    典慶、梅三娘、焰靈姬、屠滿、風虞貅、解良整裝待發,此役,務必要以雷霆手段一舉將蓑衣客翦除。


    好在月光姣好如匹練,韓經通過千裏鏡,牢牢的鎖住白亦非的行蹤。


    而目標人物,也不負所望的登場了。


    仍舊是那一身蓑衣,枯黃的竹笠,有了前車之鑒,明顯看起來謹慎的三分,選的會麵地點連點遮掩的事物都沒有。


    白亦非想要知道的,無非是玄翦的下落。


    這個隱藏起來的幽魂,讓白亦非難以放開手腳,再不複往日的瀟灑如意。


    蓑衣客選的這處曠野一覽無餘,確實不可能埋伏下人手,但韓經沒想著出其不意,今晚,他要強殺。


    “來了,血月之下的複仇亡靈。”


    韓經這麽說是因為黑白玄翦的黑白雙劍絲毫沒有被夜色吞沒,即使是黑劍,仍然能讓人肉眼看見。


    玄翦所行之處,好像是他吞噬了夜色,將一切都融進了他的劍氣之中。


    白亦非自然有所感應,凜然迎上,戎馬一生,區區一羅網殺手,又有何懼。


    “哼,倒省了到處去尋你!”


    白亦非的兩柄佩劍也是絕世神兵,曆代血衣堡的主人持之叱吒風雲。


    雙劍劍格呈蝙蝠形狀,左手劍是紅刃白格,右手劍白刃紅格,配上他的一襲絳紅外裳,說不出的詭異。


    一個劍術通玄,一個功法莫測,劍氣與冰龍交相輝映在這片曠野之中。


    蓑衣客當然是選擇離開,弱者,沒有資格攪進強者的戰鬥當中。


    嗯?


    什麽時候開始,就被包圍了?


    才奔出不到一裏地的蓑衣客忽然頓住了腳步,四周圍過來的不明身份人士各個氣息不明。


    “來的是哪路朋友?”


    謹遵韓經囑咐,正反派都死於話多,焰靈姬等人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蓑衣客手中的魚竿一甩,那細如絲線,幾乎不可見的釣絲瞬間身著姬靈姬抽去。


    釣絲風吹則動,但在蓑衣客手中,卻仿佛有著劈山碎石之能,帶著虎虎聲威襲卷而來。


    焰靈姬知道凶險,夜色中目力難以看見的細線在蓑衣客的手中不亞於百煉精鋼。


    拈起右腳打了個旋,避過這一擊,順勢以拈花指法將掌心把玩的烈焰彈出。


    看到焰靈姬手上升成火焰,蓑衣客暗道不妙,本來是想著女流之輩,遇事少有鎮靜,指望從這裏打開個突破口逃出去,一時倒忘了此女擅使火。


    好在收招及時,這才使得天蠶絲打造的釣絲免於被火灼斷。


    前路未通,後麵強敵又至,風虞貅的巨劍趕在典慶雙斧之前,攻了過來。


    自風虞貅敗於陳勝巨闕之下後,再度振奮鬥誌時,打造了這柄同樣外形粗獷笨重的大劍。


    雖然沒有巨闕那般沉重,但就劍中來講,也不是任何人都能輕易舞動的。


    “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絲綸一寸鉤。”


    “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獨釣一江秋。”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在場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蓑衣客在被典慶巨斧側麵拍中之後,嘔著血念叨了這麽幾句,爬在地上,身子下不一會兒就匯成了小血潭。


    艱難得伸手握了握泛黃的釣竿,終於沒了動靜...


    “嘶啦。”


    風虞貅用劍嗑飛地上的釣竿,從懷裏掏出裝有化屍粉的瓶子,一股腦兒倒了上去。


    “公子說的,不僅要補刀,還要滅跡。”


    一灘黃水散發著刺鼻的臭氣,解良拿起釣竿,“就憑這個回去複命吧。”


    “就這麽死了,公子還想知道他加入夜幕是圖什麽呢。”


    隱於暗處的蓑衣客不同於夜幕四凶將的其他三人,沒有在明處享受到富貴權勢,仿佛他就是黑暗的影子。


    得到想要結果的韓經,拿上釣竿就上韓非處邀功來了。


    “怎麽樣,值不值你的一壺美酒?”


    韓非躲過韓經扔過來的魚竿,“八哥,我現在可是窮得連買酒的錢都沒了,你怎麽還上我這來打秋風?”


    衛莊神色一動,“你成功了?”


    此言一出,韓非、張良都反應了過來,異口同聲,“蓑衣客已除?”


    “本帥親自出手,豈有失手之理!”


    不良人漸漸浮出水麵,韓經也常以大帥自稱為樂。


    “值,太值了。”


    韓非邊說邊擊掌,揚聲下令,“上酒!”


    一名粉衣侍女執壺進來,為場上諸人的酒杯斟滿。


    “八哥為何不喝,這可是我從趙國商人那裏買來的桃花釀,難道還不配作為此時的慶功酒?”


    韓非自己滿飲一杯,看著韓經沒有端起杯一起慶祝,不由得問了出來。


    “我怕這酒裏有毒。”


    韓經說話時麵無表情,韓非卻也沒當他是在認真,“八哥真是說笑。”


    “你不覺得斟酒的侍女過於靚麗了一點嗎?”


    韓經這麽一說,眾人才把眼光投向了端著壺侍立一旁的侍女。


    “紅蓮!?”


    “還是八哥哥厲害,一眼就將我的偽裝識破了。”


    這個侍女正是換過侍女服喬裝打扮的紅蓮公主,見大家都看了過來,忙堆起笑臉迎了上去。


    “屋裏的燈花在你進來的時候都黯淡了幾分,八哥想不注意到你都難。”


    紅蓮被哄得眉開眼笑。


    韓非:“你來這裏幹什麽?”


    “我來是要加入流沙的。”


    “我要成為七國傳奇的女間諜,去潛伏跟足蹤暗殺營救,就像專諸刺王僚,要離刺慶忌。”


    也不知道紅蓮聽說了多少,在韓非問起後,直接了當的表明自己要成為流沙的一員。


    “專諸被剁成肉泥,要離毀棄容貌吞炭毀聲,你也能接受?”


    衛莊故意拿他們的下場嚇唬紅蓮,希望其知難而退。


    “我可能利用我的美貌色誘啊,剛才我不就成功混了進來嘛。”


    衛莊:“流沙不是兒戲。”


    “憑什麽小良子都能加入,我不能加入。”


    紅蓮可不會輕易被勸服,“都是賣藝,小良子會下棋,我會畫畫啊。”


    張良弱弱得舉手辯解,“我下棋不是賣藝。”


    “摻和進流沙與夜幕的爭鬥,是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韓非還在試圖勸阻紅蓮不要趟這灘渾水。


    “哼,剛才我要是有歹心,除了八哥還有師傅,你們都已經中毒身死了。”


    “師傅?!”


    韓經與韓非都驚得站了起來,從來也沒有聽說過啊。


    “你哪來的師傅?”


    韓經狐疑的眼神掃了衛莊一眼。


    紅蓮看了看衛莊,“你們都不幫我找師傅,我就自己去求他嘍,師傅也不是看起來那麽讓人難以接近的嘛。”


    這下韓經淡定不起來了,難道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動作?


    這算是什麽,宿命?冤孽?


    紅蓮的一番胡攪蠻纏,終於如願以償,高興得捧著紫女贈送的赤鏈劍上庭院試劍去了。


    反正韓經、韓非不會給她安排什麽危險的任務,適當的讓她知曉韓國的危局,未必就是壞事。


    韓非:“與其讓紅蓮保持無知地接受保護,並肩而行,可能是更好的信任和守護。”


    紫女:“其實,你根本管不住紅蓮對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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