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就才是衛莊的謀算,並且也是他得手後準備倚為仗的力量。


    不過在韓經看來,他們的訴求,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了。


    “那陰陽家,還有王離,是怎麽回事?”


    “秦國的官方組織、軍方領軍人物怎麽會與衛莊、天澤等人聯結在一起,以秦國的吃相,眼裏豈能容得下天澤等宵小!”


    這才事態發展至今,最詭異的地方。


    原本可以說是水火難容的各方勢力竟然選擇了斷魂穀這處地方,坐下來商談。


    “隻能說是各有各的算盤,沒到最後一刻,他們的目標暫時還是相近的。”


    “至於陰陽家,出發點倒未必與王離一致。”


    “秦國的目標是亡楚,徹底清除天下統一的最後障礙,蒼龍七宿,以秦之體量實力,勢在必得,是斷然不會與他人分潤的。”


    說到這,韓經心裏還是有所波動,畢竟種種跡象表明,這份力量韓非擁有著七分之一。


    以嬴政的極致霸道,真的能放過僻居蟄伏的韓非以及漢城嗎?


    “衛莊、天澤占據部分地利之變,又都是桀驁自信之人,雖然是與虎謀皮,但總想著能夠火中取栗。”


    在張蒼的分析下,韓經對整件事情的脈絡有了大概的把握。


    楚地的流沙組織在衛莊的帶領下,與不良人離心離德已成必然,但天澤等人所謀之事,於漢城來說,沒有太大的利害關係,暫時毋須介懷。


    去除了心中的一處塊磊,心情陡然放鬆下來,韓經與張蒼連連碰碗,任由米酒的勁效遊走於五肢百骸。


    “先生怎麽好像鬆了一口氣一樣?”


    韓經隻喝酒,不再與之攀談,反而引來了張蒼的詢問。


    這也坐實了,他有借著酒意相試的意思在裏麵。


    “一開始不知道衛莊等人有什麽翻雲覆雨手,深感失職,為我家執政無從防備而憂慮。”


    韓經一臉的輕鬆,仍舊沉浸在不良人雲字科的cos中。


    在外人眼裏,漢城三郡國主仍是箕潤,曾經的韓國流亡公子韓經僅是國主信賴委任的執政。


    韓經話裏話外,都是自己為自己感到憂慮。


    “現在先生將這些人的謀劃挑明了,我也就放下心來。”


    “楚先生盡忠職守,張某佩服,再滿上,敬你一杯!”


    飽學之士的敬酒辭也不過這般淺白,韓經懷疑是不是不用表現的言笑晏晏,隻要提杯對方就會一飲而盡。


    “二位還要在逼仄的屋裏喝到什麽時候,趁著天光正好,我炒了幾道菜,在院子東邊的桂花樹下擺上一席。”


    見二人後來聊的多有風花雪月之景,紫女上前,說出了她的提議。


    正月玫瑰二月蘭,三月桃花四月季,五月玉蘭六月荷,七月梔子八月桂,九月菊花十月茶,再往後就輪到水仙與臘梅來妝點世界了。


    現在正是桂花飄香,山間紅白黃花盡染醉的時刻,紫女的提議得到了張蒼的高度附合。


    東籬把酒,暗香盈袖,這才是名人雅士的風姿儒骨嘛。


    “好酒,好菜,好景!”


    換了一片天地,置身於無拘無束的大自然之下,酒興是一波乘著一波。


    韓經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眼前的眉黛已經分不析是波光斂斂,還是遠處的山水橫織斜聚。


    “幹,喝完這杯還有三杯...”


    “公子你喝多了,我倚著我往回走幾步,我去喚典慶來。”


    難得的恣意迷離一回,韓經沒有用內力去壓製酒勁,任由酒勁像一條遊龍肆意闖蕩。


    感覺到有個溫軟的身子貼了過來,陡然觸發了睡龍之怒,下意識就探了過去。


    “唔...”


    銷魂盡付東風,哪堪盈盈一握。


    眼波流轉間似有千種委屈,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櫻唇微啟,說的什麽已經聽不清了,腦海裏隻有貝齒細露間閃過的象牙白。


    玉頸微曲,露出的圓潤肩頭耀眼灼目,勾人心魄。


    雪藕似的玉臂凝白細軟軟,柔若無骨的纖纖十指一水的嫩蔥也似,似拒還迎的推拉著。


    肌膚如同冰玉雪種一般,在架起韓經時有著觸電般的顫栗。


    象牙般的修長雙腿似是不堪重負,柳腰輕擺間宛若輕舞飛揚的紫蘿蘭!


    “你與韓非到底是怎麽想的!”


    “你總是肆意輕薄撩撥於我,你...”


    紫女的聲音帶著哭腔,這喚醒了韓經僅存的理智。


    剛獲自由,紫女軟下去的身子陡然回複了幾分力氣,將韓經推倒在草地之上。


    一邊是芳草萋萋,繽紛滿地,桂花颯颯而落,一邊是梨花帶雨,春潮來急。


    遠處是青山籠翠,幾樹嫣紅的桂花點綴在山巒聳翠之間,近處是婀娜娉婷,以玉為骨雪為膚,芙蓉為麵,楊柳為姿。


    韓經是真的沉醉了,分不清現實與虛幻、近景與遠景...


    “張蒼的酒不對勁...”


    隻能支撐著說這一句,韓經就急急的盤膝坐起,運起功來。


    不再出言安撫受委屈的紫女,是因為擔心維持不住緊存的理智。


    先前喝起來就倍感精神的米酒,現在更是酒勁遍達全身,掀起一陣一陣的熱浪,從骨子裏燒到心裏。


    渾身泛起暖洋洋的感覺,如同浸身於溫泉當中,尾肢軟骨更是熱得發燙。


    一開始很難入定,渾身燥熱,千種神思萬般雜念,滿腦滿眼都是白花花圓晃晃,欺霜賽雪勝梅花...


    後來漸漸收攏心神,物我兩忘,這才壓下了心頭的旖旎遐思...


    渾身就像淋了一場透雨,韓經已經回複了狀態,隻是在閉眼假裝入定,以觀心法探察著外界的環境。


    紫女好像已經回去了,這由遠及近的沉重腳步聲應當是得到通知趕來的典慶,韓經默默噓了一口氣。


    緩緩睜開雙眼,爬起身來,指間仍殘留著一絲滑膩,引得心頭又是一蕩...


    趕忙默念,我沒有頭發,滌蕩心魔。


    都怪張蒼這死胖子,酒裏都加了些什麽!


    典慶一頭霧水的看著韓經飛掠而去,邁開大步緊緊跟隨。


    接到紫女的通知,他就急忙丟下麟兒趕來,一路追著韓經奔跑,直到打聽到張蒼的所在。


    這是根據多方打聽找到的浣紗越女的屋舍,典慶放緩腳步向著主公走了過去。


    茅屋裏傳來貓兒叫春的噥噥之音,韓經立在屋外發作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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