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帝子、白帝子?”


    韓經嗤笑出聲,“這種把戲也有人信!”


    遠在趙地的韓經收到了不良人傳來的快報,雖然對劉邦的聚攏人心的鬼把戲不屑一顧,但也知道那是他能快速積攢實力的最佳辦法。


    而結果也證明了劉邦這一手段的成功性。


    沛縣秦兵中伏被擊潰,逃的逃,降的降,沛縣之人感激不已,更加傾心支持劉邦的義軍了。


    更讓韓經在意的是,張良也在劉邦軍中。


    這兩人難道是磁石的陰陽兩極,無論如何,最終都會聚在一起?


    一旁的焰靈姬撇了撇嘴,扭過臉去,隨後有“啾啾”的狐狸叫聲傳來。


    紫女按捺不住,掩嘴輕笑。


    韓經麵色一僵,卻又無從反駁,誰讓自己也曾借鬼神之言行事,在這件事情上確實有些雙標。


    “咳,咳,還是先解決眼前的韓廣吧。”


    被焰靈姬小小得打趣了一番,韓經隻好岔開話題。


    “韓廣已經被居庸塞和漁陽夾在中間不得動彈,他跟臧荼已經收到派往其他各縣反軍的潰報,現在正惶惶然不知所措。”


    之所以平叛之戰十多天也沒有個結果,全是因為韓經有意在等,等韓廣分散其勢,自己再以禁軍騎兵的機動性分而殲之。


    收到漢王親率禁軍來援,城內守心大堅,看似搖搖將墜的城防轉瞬變得固若金湯。


    如今韓廣已成甕中之鱉,覆亡隻在旦夕,紫女也是深知這點,“漁陽戰事不能再拖了,巨鹿那邊雖然一直還在相互試探段,可大戰隨時爆發,大王還是要早日回鑾,居中坐鎮,以振軍心。”


    “巨鹿有範增、韓信,陳平也是智謀之士,寡人在與不在,其實並無二致。”


    “寡人在軍中,有利有弊,利在振奮軍心士氣,弊在會給我軍將官過多的壓力,使他們對軍情的判斷有所失漏。”


    韓經對此有自己的看法,充分把用人不疑發揮到了極致。


    實際上漢軍中不良人的數量比任何時候都多,舉國之兵相托,豈能沒有一二反製的手段。


    見焰靈姬又開始撇嘴,韓經搶在前頭,“小狐狸你說是不是呀?”


    漢軍大帳一派雲淡風輕,韓廣那頭卻是急成了勢鍋上的螞蟻。


    “韓經奸詐,故意示弱不前,卻派軍暗中吃掉了我之左右兩翼,現在勢頭整個倒轉了過來,你說該怎麽辦?”


    韓廣自稱趙王,臧荼為大將軍,在漢軍的腹心插上一刀,兩人都有份,現在兩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聽到韓廣相問,臧荼連連歎氣,“漁陽久攻不下,居庸塞方向又有消息傳來,那裏的守軍蠢蠢欲動,恐怕也是衝著我們來的。”


    居庸塞為九大邊塞之一,駐軍豈會輕離,不過是做做樣子給韓廣施加壓力罷了。


    “居庸塞?”


    韓廣大吃一驚,沒有什麽消息比這來得更壞了。


    居庸塞為太行餘脈,西山夾峙,下有巨澗,懸崖峭壁,地形極為險要,是漁陽、廣陽、上穀三地交界的險要所在。


    此地為三郡鎖鑰,如果不是相信了臧荼的判斷,以為可以輕取漁陽,當時首選目標就該是奪此要害。


    現在好了,被困在這裏,進退兩難,對麵的韓經如同作勢欲撲的猛虎,遠比正在噬人顯得更有壓迫感。


    “這可如何是好?”


    韓廣有割據之誌,眼界不過一郡一地,畢竟出身微薄小吏,見識也就這般了。


    “不如議和...”


    “漢軍畢竟與義軍是有過同盟之約的,都是反秦的一份子,如果漢軍肯讓開一條道路,天下就會多一股反抗秦軍的力量。”


    降秦是不可能的,大概率會被坑殺。


    他們往漢軍腹心插的這一刀不可謂不深,此時卻指望漢軍顧念反秦大局。


    臧荼這麽說,自己都不信,可韓廣卻像是抓住了一條救命稻草,連連點頭。


    隻要能緩和一時,漢軍一鬆懈,自己就能從夾縫裏溜出去。


    張耳、除餘離此不遠,可以前去會師,借地暫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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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漁陽不遠的軍帳,韓經正在點兵聚將。


    據可靠情報,叛軍糧盡,士氣低迷,正是用兵之時。


    這個時候,紫女手持一封書信快步走了過來,並示意韓經偏帳相商。


    典慶守門,焰靈姬也跟了跟來,紫女遞過書信,順便將大致情況述說了一番。


    “什麽!”


    “臧荼請降?”


    韓經詫異於對麵的幼稚表現,造反不是請客吃飯,你想喊停就喊停。


    不說李開所率漢兵為其所折,韓經也需要一場全勝震懾蠢蠢欲動的各路諸侯。


    如果高舉輕放,留下他一條活路,豈不是讓天下諸侯紛紛效仿!


    “他有投名狀。”


    紫女見韓經若有所思的投來目光,輕輕點了點頭。


    “沒想到,韓廣沒死在我們手上,卻死在了臧荼之手。”


    這年頭,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這裏臧荼投降保全自身,賣的就是趙王韓廣。


    隔壁還有一對,張耳、除餘也好得跟一個人似的,曆史上兩人最終也走上了對立的道路。


    “還沒殺呢,這是臧荼開出的條件,隻要確保他的人身安全並且仍領其部,他就殺韓廣以降。”


    “這些有利於漁陽形勢,而且我軍也可減少不必要的傷亡,所以我認為不妨答應他。”


    紫女同漢軍大多數人一樣,心係巨鹿。


    “臧荼今日能叛韓廣,明天照樣能背叛大漢,而且當初起事作亂,也有他一份。”


    焰靈姬有點不想輕輕放過的意思,“如今勢窮,就想賣主求榮,天下間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恩,紫女是從大局出發,靈兒說的也不無道理。”


    韓經誰都不得罪,誰的觀點都認可。


    “這樣吧,紫女你現在就回信,就說寡人同意了。”


    紫女一楞神,轉折這麽大?


    前麵還是站中間,後麵一句馬上就表露了真實的想法?


    見焰靈姬別過臉去,韓經繼續道:“不過,讓信使將回信錯下到韓廣之處。”


    空氣陡然安靜,過了片刻,兩女同時眼中放光,“高啊...”


    好陰險,不過,我喜歡。


    隻有典慶不明所已的抓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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