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笑吟吟從外邊走了進來,手頭上還拿著一個小包袱,遞了過去,道:


    “明兒你小子好歹也是要去見人的,沒有一身像樣的行頭怎麽成?來,快穿上試試!這可是你娘親手做的。”


    “我娘?”


    李秋嘴裏喃喃,目光也變得複雜起來。


    獨孤氏的模樣在他腦海中浮現,也還不到三十歲,很是溫婉、恬靜,儼然就是一個大家閨秀。


    她的性子極為溫柔,總是低聲細語,從不曾和人鬧過紅臉,處事淡然、不爭不搶,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


    尤其是在抿嘴微笑時,那笑容極具感染力。


    一抹濃濃的思念在李秋心裏蔓延開來,好一會兒,他才深吸了一口氣,嘴角也微微上揚。


    親情...


    這一世起碼還是有的,而心裏邊也能夠有所牽掛,這種感覺就很不錯!


    就好似那顆一直在外漂泊、孤零零的心,不管離得有多遠,遭遇多大的風暴,始終都能有個避風港。


    這就是家的感覺!


    等改天再寫封信給她,想必應該也會很高興吧?


    他沒有再糾結‘穿不穿越’的問題,因為他就是李秋!一個被孫老頭兒紮了幾針,把病治好了的傻子。


    將那一身衣服換上,不大不小剛好合適,老村長也是嘖嘖稱讚,笑道:


    “還是你娘的手藝好!你小子穿著這一身,看上去都精神多了!”


    “哼哼!如果有機會,回去了俺也要找獨孤嬸嬸做一套。俺娘做的衣裳都好難看的...”


    二牛撇了撇嘴兒,嘟囔著。


    “瓜慫!也不怕這話傳到你娘的耳朵裏,把你給狠狠收拾一頓?”老村長沒好氣道。


    二牛猛地一怔,隨即又探頭探腦,小心翼翼道:“村長爺爺,剛才俺可什麽都沒說。您老可不能冤枉人!”


    “哈哈!你呀你,出息兒!”


    老村長大笑了幾聲,又白了他一眼,語氣中滿是無奈,至於李秋則是將衣服換了下來,妥善收好。


    三人圍著小案桌坐著,又閑聊了起來,李秋也借這個機會,跟老村長打聽一下有關馬媛她爹的事兒。


    心裏也能有個底!


    “秋哥兒,馬將軍你也見過的呀。就那天在城門口...”


    二牛插了一嘴,但很快又反應了過來,忙不迭捂住了自個的嘴,小眼神還瞅了瞅旁邊。


    “嗯?”


    老村長眉頭微皺,那雙渾濁的老眼也在兩人身上徘徊、驚疑不定,李秋嘴角也是一陣抽搐,頗有些無語。


    這瓜娃子之前還再三叮囑,讓李秋不要說漏嘴了,不然他準被自個老子給吊起來打,誰知...


    這傻小子自己倒是嘴快!


    不過那個中年將領就是馬媛的父親?


    看上去也不會很難相處的樣子!


    “怎麽?你們兩個小兔崽子還瞞著啥事?”老村長似笑非笑。


    “沒,沒!哪能呀!那的意思是那天咱們跑過來投軍的時候,在城門口站著的可不就是馬將軍?”


    二牛信誓旦旦。


    “有嗎?我怎麽沒這印象?”老村長疑惑的。


    “有的有的!村長爺爺您年紀大了,記不住也是正常的事兒。”


    二牛如小雞啄米般點了點腦袋。


    ...


    李秋隻是靜靜地坐在一旁,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說多錯多,這種事兒交給二牛也就成了!


    畢竟好歹也事關:他自個會不會被他老子來一頓‘藤條燜豬肉’,那不得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把這件事兒給糊弄過去?


    嘮叨了好一陣,老村長才半信半疑,搖頭道:“你們兩個小兔崽子也老大不小了,別整日裏隻顧著惹事兒!我年紀大,也懶得管咯...”


    他又不著痕跡地看了李秋幾眼,似是若有所思。


    李秋總覺得:老村長定然也看出了些什麽,隻不過沒有多做計較。


    “嘿嘿。那哪能呀?俺們可乖著!”二牛傻乎乎地笑了笑。


    “你個瓜慫!”


    老村長又再笑罵了幾句,就將知道的關於馬暉的一些情況說了出來,整整半柱香的功夫,才講完。


    這馬暉是馬老爺子的長子,在沙場上征戰也有二三十年了,如今官拜定遠將軍,鎮守玉門關。


    他雖說有些古板,但為人還算是不錯的,愛民如子、兢兢業業,在這邊關的聲望很高。


    還有幾件則是跟馬暉有關的事跡,大體來說,並不像是那種盛氣淩人的家夥,這讓李秋也放下了心,鬆了一口氣。


    他還有些擔心明天跑過去,就為了喊上那麽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那不就尷尬了?


    “臭小子,你是不是擔心明天過去會受到詰難?”


    興許是從李秋的神情中瞧出了什麽,老村長笑了笑,那張老臉上也滿是揶揄。


    “咳!沒...沒有,我不是!別瞎說啊!”


    李秋直接就來了個否認三連。


    “嘁!”


    老村長白了一眼,沉吟了一會兒後,又道:“你多慮了!馬家的人行事都光明磊落,要想悔婚早就做了,還用得著跟你一個小輩計較?”


    “反正你小子的病也好了,還是多想想要怎樣才能折服那丫頭。也好讓她心甘情願將麵具摘下來!否則,難不成完婚後都還得戴著個麵具?這還過不過日子了?”


    老村長搖了搖頭,對於這兩人之間的事兒,顯然也很是頭疼。


    “啥?”


    李秋一愣。


    “哦,對了!”


    二牛一拍大腿:“秋哥兒,俺也想起來了!”


    “瓜慫閉嘴!”


    李秋臉色一黑。


    這時候你才想起來有個錘子用,能不能不打岔?


    二牛砸吧著嘴兒,又吐了吐舌頭,呆呆地在一旁坐著...


    繼續玩起了鼻涕!


    “啵~”


    “啵~~”


    ...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就是在定下婚事之後,應該也過了三四年左右吧,那丫頭就跑到了戰場上。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麻煩,索性弄了個麵具咯。之後就鮮少取下來過。”


    “後來也有一句話從馬家傳了出來:她的夫婿會親手替她取下麵具。”


    老村長緩緩道。


    “這...”


    李秋也算是明白了。


    親手取下...


    這幾個字暗含的深意可大著:畢竟得不到她的認可,又如何能取下那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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