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才懶得和丘機辯論,“話多。”


    諷刺了一句,葉輕直衝向丘機,她身邊的其他道士立即湧上來相護。


    以目前的形式,葉輕最是劣勢。


    葉輕很是明白這一點,甩手扔出一道符籙,貼在清月觀門上,門上的禁製立即瓦解。


    一直在門外想辦法的侍衛們一見大門破開,立即衝了進去。


    顧玨緊隨其後,在人群中找尋葉輕的身影,見她安然無恙,終於放心。


    “道長,留幾個?”顧玨飛身來到葉輕身邊,擋住那些不長眼想要偷襲她的雜碎。


    正對付著丘機的葉輕聽到顧玨的話,心中竟然有幾分安定,說道:“聽話的留下,不聽話的殺了。”


    見葉輕說話飄飄然,丘機看著很是不爽,召出法器就要和葉輕對抗。


    看著丘機周身縈繞著的黑氣,葉輕有些惋惜,若是丘機把心思放在正途,定能得到不錯的道行。


    她不愛管那些尋常鬼怪的活法,是因為隻要那些鬼怪不做壞事,隻是在人世間逗留,那錯處便不致死。


    可是現如今,真正做了壞事的,並不是那些已死之人。


    正如眼前的丘機,明明放著一條正途不走,卻為了滋陰而奪人性命,這種人,當誅。


    見丘機都拿出法器了,葉輕不長點聲勢,總覺得有點丟麵子,便召出青色古琴,一聲琴音,瞬間將場上的局麵控住。


    趁著眼前的道士們不動了,侍衛們捆的捆,殺的殺,很快便耗掉了清月觀一半的人手。


    丘機瞪大了眼睛看著葉輕,握著拂塵的手隱隱有些顫抖,“你、你是……”


    她記得,當年朝會遠遠見著的女子,若不是她,她也不會篤定要走這條路。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居然從未變過!


    葉輕目光有些閃避,沒想到這裏居然有人會認識自己,轉言道:“你管我是誰!我且問你,為何要對那些孩童下手!”


    丘機死死盯著葉輕,全然沒了之前的理智,看著院子裏自己的心腹都被葉輕的人押住,更是瘋狂。


    “為什麽?”丘機不管不顧,衝著葉輕跑出,全力要撲向她。


    顧玨見狀,將葉輕往身後一攬,一腳將其踹到了院子的另一端,侍衛見狀立即持刀將丘機架住。


    丘機緊緊抓著侍衛的刀,惡狠狠地盯著葉輕,怒罵道:“玄清,我是因為你才入的道,可為何我逐年變老,所愛之人厭棄我、謾罵我!所有人都能指責我!獨獨你不能!”


    葉輕聽得雲裏霧裏,想了半天才稍微捋清了一些,她緩步上前,蹲在了丘機麵前,說道:“你說因為我入道?”


    她嫌少參加朝會,唯一一次應當是師父雲遊,觀中僅有兩名師兄主持大局,有些吃力,所以她才出來溜達。


    僅僅一次就被這個丘機逮到了。


    丘機永遠不會忘記當年長願樹下學琴的少女,那是何等的高潔,如傲雪臨世,是她畢生所求。


    “我生於道觀,本是不用修道,待成年之後下山便可脫離,父親年年帶我參加朝會,那年我恰好成年,隻待朝會結束我便能下山,可是我卻看見了你!”


    當時那名少女被所有人環繞,被所有人重視,她便知道,這正是自己想要的。


    她也要做如那少女一般獨特的人,這樣的恩寵她也應當要有一份。


    所以在朝會結束後,她便決意開始修道,甚至與即將成親的未婚夫悔了婚。


    若不是父親攔著,她和夫君的姻緣隻怕當時就緣盡了。


    父親告訴她,求道之人並非四大皆空,可以尋覓道侶,所以在半年後,她便成了婚。


    一邊陪伴夫君,一邊修習道法,成了她心中的執念。


    可是她明明不到三十歲,便已是一頭白發,蒼老地如同六十歲的老嫗。


    不論她如何哀求,夫君都不願意留下,說是合離,其實是那臭男人拋棄了她。


    看著鏡中醜陋的自己,之後的修習她一時大意便走火入魔,等她醒來時,觀中的人都已經死了。


    她以前夫回來尋仇為由,安慰了剩下的弟子,帶著其他人逃離了之前的道觀。


    “世人皆是惡心嘴臉,若不是他們心中本就有怨,怎會讓我有機可乘!與其讓那些女孩長大了與我一同受苦,不如讓我替她們好好活著!”


    事到如今,丘機依然在申辯。


    她怪了所有人,獨獨沒有看清自己。


    葉輕長歎一聲,本還以為自己是做了什麽惡事,沒想到就是露了個麵,被丘機看到了,平白無故背了鍋。


    “你看見的隻是當時的我,卻不知其後浪潮翻湧。你是你,我是我,何必為了活成我,失了自己的本心?”


    丘機聽不得規勸,早在入魔之時,她便於這世間大道勢不兩立,瞪著葉輕怒罵道:“什麽你是你我是我,其實都是一樣的!都是為了自己!我也隻是做了自己想做的,憑什麽說我錯了!”


    她的話剛說完,眼睛突然刺痛,眼前所見皆是血紅,隨後便是無盡的黑暗。


    顧玨冷然看著丘機,隨手丟了方才剜了她雙眼的劍,什麽人都敢這麽瞪著道長了?


    葉輕呼吸一滯,她一直聽說顧玨手段狠辣,卻從未親眼所見,如今親眼得見了,心中不免駭然。


    “你想做的,憑什麽要別人付出代價?”葉輕緊咬著牙關,強忍著心中的怒氣。


    縱使是高欣樂,也未有如此歹毒心腸。


    丘機捂著自己雙眼,她的臉上隻有兩個空洞,不停地往外淌血。


    她變得更醜了!


    “你們憑什麽管我!世人不管我,連縣衙不管我,你們憑什麽!”丘機一點理智不剩,從地上爬起,瘋狂地向前抓人。


    她好不容易研究出來的辦法,才享受了年輕容貌一年不到!


    “玄清!你不得好死!”眼睛的痛根本不算什麽,丘機現在隻想抓到葉輕,讓她一起陪葬。


    葉輕目光閃躲,提防丘機還會多言,拿起銅錢劍劈開了清月觀外的金光咒,“破!”


    丘機也因此聽到了葉輕的聲音,不停地跑向她。


    侍衛們正想攔住,卻被葉輕製止,“你們所有人都出去,遠離清月觀。”


    說著,葉輕給顧玨一個肯定的眼神,閃避著丘機的攻擊,掩護其他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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