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玨以為葉輕這是在拒絕,頓時黑了臉色,卻聽她而後又道:“話我記著了,東西就別給了,給我能有什麽用。”


    葉輕又看了玉牌子兩眼,這塊玉成色極好,手感溫潤,絕對不是簡單之物。


    不對,在顧玨身上的,有什麽是簡單的隨意物件?


    顧玨聞言,釋然一笑,重新將玉牌遞給了葉輕,緩緩說道:“道長隻管拿著,有這塊玉,不說其他地方,單在國內,絕不會處於孤軍奮戰之步。”


    這塊玉能夠調動他的大部分死士和暗衛,亦可用它暢通他名下所有商鋪酒樓。


    隻不過顧玨並沒有告訴葉輕,這塊玉牌,對他來說,不僅僅隻是權力,更有他人無法窺探的秘密。


    道長未表明,他亦有心事,他能諒解,也願意等到兩人坦誠的那一天。


    葉輕看著手裏的玉牌,明明是溫潤微涼的觸感,她卻總覺得手心很燙,那種熾熱緩緩逼近心口。


    心中越是擔心它靠近,跳動得越是快速。


    葉輕還沒考慮好要不要收起來,眼前突然暗了下來。方才站在半丈之外的顧玨不知何時站在了葉輕的麵前。


    顧玨輕歎了一聲,俯身環抱住了葉輕,輕聲道:“日日尋暮色,卻見不著你,如今見了,本尊很高興。”


    葉輕忍不住一顫,在顧玨的懷裏,她能很清楚地聽到顧玨的心跳聲,仿佛自己的心跳也跟著他的節奏一起跳動著。


    頌咒七日,她不覺得有一絲倦意,但在這個懷抱裏,她忽然有些困覺,就想靠在此處,安心入眠。


    如此想著,葉輕心中一驚,抬頭正要看向顧玨,卻見他身後的廂房中牆上掛著一書法,書一“道”字,頓時覺得身上被千萬根針紮著,顧玨觸碰著她的地方更是覺得又疼又燙。


    葉輕大退一步,離開了顧玨麵前,額頭上已是有些冷汗。


    “抱歉。”


    葉輕冷聲回絕,轉身便往外走,才行幾步,回神手上還有顧玨的玉牌,想回去還他,又被方才的疼痛嚇到,隻能決定下次再見時再還。


    看著道長再次離開,顧玨低眉輕歎一聲,轉身看向牆上的道字,輕笑了一聲。


    至少道長這一次,沒有推開他啊!


    如此想著,顧玨心中舒服了不少,抬步往廂房走去,道長不日便會跟他下山,他該收拾收拾了。


    雲鳴正疑惑小師叔剛才怎麽跑了,便偷偷往院裏探頭,隻見客人正自己收拾房間,略有些驚訝。


    原來客人看起來尊貴,但其實也是有柔軟一麵的嗎?


    顧玨心裏正高興,知道外頭有人也沒管,他收拾便收拾,難道留著給道長收拾,他可舍不得。


    若是讓葉輕知道顧玨心裏的想法,定是會衝回來質問,合著在山下她幹粗活,顧玨就能袖手旁觀了?


    葉輕漫無目的的走在雲夢澤內,感應到附近有靈氣,轉身尋找,隻見華陽緩緩朝她走來。


    “雲玄如何了。”葉輕問道。


    華陽微微頷首,“他既然肯回魂便是打算活下去。”


    葉輕嗤聲,顯然還是在意雲玄自散魂魄的事。


    華陽微微一笑,並不像雲聯與玄清過多解釋,他此行前來,並不是因為雲玄之事。


    “玄清往乘雲閣去,是有事與師兄商議?”


    葉輕這才看向自己走的路,慚愧道:“不自覺就走過來了。”


    說著,她走向路邊樹下的草席。


    以前她總愛在雲夢澤的各處小憩,沒想到她下山多日,草席還未收起。


    葉輕隨意往席子上一坐,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招呼華陽。


    “人都在雲玄那兒,你這架子不必端著了。”


    華陽聞言豁然低笑,拉起衣角,坐在了席上。


    “山下可還順利?”華陽問道,他將手裏的拂塵規整地放在了一邊,如同尋常人家的長兄一般坐在妹妹身邊。


    葉輕搖了搖頭,山下的日子,能說順利嗎,可說實在困難,卻又有一個人總是幫她擔著。


    “大概快結束了。”葉輕隻答。


    華陽聽她答非所問,又問道:“九千歲待你如何?”


    他話音落下,樹下一片寂靜,身邊的玄清並未說話,大抵是在思考著什麽,於是華陽又道:“若是玄清喜歡,不論是九千歲,還是其他人,都無妨。”


    葉輕思慮許久,轉頭問道:“何為喜歡?你和雲陽都曆過劫,定是比我明白的。”


    華陽對此意外之喜有些驚訝,“我所言喜歡,乃交友之道。不過聽玄清所言,似乎與我之言為二。”


    葉輕噤聲,立即改口道:“我說的……也是交友。”


    華陽笑了笑,看著籠罩這雲山許久的烏雲漸漸散開,心中也跟著暢然,他緩緩說道:“你下山前,我與雲陽算了一卦。”


    葉輕點了點頭,“知道,雲陽藏不住話,全說了。我此行下山驚險萬分,這是我的劫數。”


    她知道雲陽要說什麽,說顧玨可能是她的劫,或許要她離開顧玨,就呆在雲夢澤,索性避開劫數,但偷勘天命並不是意在萬事順意。


    “若他是我的劫,也挺好,至少我已經見過了。但若不應劫,總會有報應,報應在你我身上,化解之道總能想到,可若是報應在其他人身上。”


    葉輕說著忽然頓住了,心中擔憂更甚,沉聲接著說道:“我不能回來,我們已經沒有清源師兄他們了。”


    話至末尾,葉輕的聲音竟有些沙啞。


    她身側的華陽也沉默不語,因為玄清的話,勾起了舊憶。


    “若是遇上難處,喊上師兄和弟子們。”華陽沉默了許久後說道。


    葉輕點了點頭,和華陽一起,看著頭上散開的烏雲,卻並未覺得一切都平靜了。


    華陽從草地上離開,俯身拿起席上的拂塵,看起來依舊是那個萬人敬仰的雲夢澤掌門。


    他低頭看著葉輕,以前的玄清冷冷清清,平日裏不愛說話,下山後回來添了不少人情味兒。


    “玄清所言喜歡,是無錯的,隨心而動,順其自然,逆不了躲不掉。”


    他的小師妹沉醉修道,對於如何為人知之甚少,他與雲陽早知玄清的所作所為皆依書籍,那麽現在這位九千歲,便是改變玄清的那個人。


    是不是劫,便看玄清如何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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