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二小子,你娘在田坎上又抽風,看樣子是熬不過去了,你快去看看”


    穆老二趕緊把手裏的小妹放到床上,吩咐八歲的穆老三看好,他獨自一人不要命似的往自家田裏跑。


    “二哥我怕,二哥……”


    穆老三嚇站在門口的哇哇直哭,不停呼喚著穆老二的名字。穆小妹聽得哥哥的哭聲,也更著哇哇大哭起來。


    他們此起彼伏的哭聲既像是在挽留即將離去的人,也像是在為這個年代哀鳴。


    穆老二到了田坎時已經晚了,他娘的屍體十分及畸形的斜躺在田間。他聽到周圍人的描述得她知娘是在極度難過中,一點點抽搐死去。


    ——


    辦完喪事後不久,穆老大被征去當兵。他走之前去了王婆婆家跪了半宿,說自己此次離去可能再也回不來,家裏幾個年幼弟妹希望王婆婆能多多照看。


    王婆婆是心善的人,她不顧家裏人反對,一口把這事應了下來。


    穆老大一走穆家的日子越發艱難,王婆婆就算有心照看他們,也隻有在他們走投無路的時候施舍點吃的。


    可是穆家三兄妹她一個當別家兒媳婦的,又怎麽完全照看的過來呢。穆老二看到弟弟妹妹一天比一天消瘦的臉龐,他做了個決定。


    ——


    穆小妹被人接走那天穆老三哭了一宿,穆老二也同樣不眠到天亮。


    來接走穆小妹的是穆家遠親,他們兒子多想要個女兒,當得知穆老娘死後便托人找到穆老二商量。


    穆老二剛得知此事時一口回絕了,可到後麵他發現十三歲的自己根本無法養活弟妹二人。那時昏君在世,又遇上天災,山上的野果都被人撿的個幹淨。


    他每天走十多裏路,撿的野果野菜勉強隻夠兩個人吃,穆小妹還小餓不得,他不吃第二天又沒力氣去找食物,於是隻有一個辦法,把穆小妹送給遠親撫養。


    就算把穆小妹送人後,他撿的東西依舊不夠兩人吃。有次他餓的沒法,吃了山上的白泥,發現除了拉不出屎外,還真不餓了。


    從那以後,隻要找到的東西不夠吃,他便吃白泥填肚子。這卻導致了他與穆老三成年後,對方高他一個頭,因為他把能吃的東西都給了穆老三,自己卻因為吃白泥營養不良影響了發育。


    ——


    穆老十六歲那年發生了一件事,他從山上摔下來,後腦勺開了個大口子。因為沒幹淨布匹包紮傷口導致感染,又沒錢請大夫治病,他一度陷入昏死狀態。


    後來是王婆婆偷偷拿出自己攢的私房錢,托人去鎮上請來大夫治好了他。王婆婆花錢請大夫這事兒他們瞞的死死的,就算過去幾十年依舊沒人知道。


    穆老二病好後,他的後腦勺磕**留下了永久的傷疤,當然平時頭發梳起來沒人看的。直到鄧玉芬嫁給他後,再一次巧合下發現了這塊傷疤,然後拉著一問才知道了緣由。


    ——


    穆老二一直感歎,也許自己這輩子的壞運氣在上半輩子用完了,所以下半輩子才會那麽幸福。


    他娶鄧玉芬那年新帝登基,大丫出生後他們又買了兩畝地,隻是仍舊住在草房子裏。直到二丫出後才建了泥巴瓦房。


    雖然小兒子的死是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痛,但他又能怪誰呢?怪鄧玉芬忙著地裏幹活沒看好兒子?怪大丫天天洗衣做飯沒能照看好弟弟?還是埋怨才五歲啥都不懂的二丫?他隻恨自己沒有做好當爹的責任。


    ——


    “爺爺,你坐這兒想什麽呢?”穆念看到她爺佝僂著背坐在院門口,頭靠著門框不知道在想些啥,便走過去小聲問道。


    “爺爺在想你……”


    這是對劇情的一些補充,比如小說裏為何隻見穆老三出現,卻不見穆老大和穆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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