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然到的時候,梨花兒一襲白裙在廳裏麵喝粥,臉上看不出悲喜,似乎,瘦了一點,臉色蒼白了一點。


    “來了?”梨花兒率先打招呼。


    景然點點頭,心裏說不出的五味陳雜。


    “坐吧。”梨花兒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


    景然順著梨花兒的手指坐下來,上下打量著梨花兒,他想安慰她,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別難過嗎?似乎有點假。


    “我變難看了?”梨花兒微笑起來。


    景然搖搖頭:“沒有,好看。”明明有一肚子話要說,可真的看見她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這段時間,你費心了。”梨花兒指的是咖啡館。這兩月,梨花兒的咖啡館一直由費祥和景然幫忙打理運作,小六有時候也過來幫忙,三個男人也為尋找良木的事情沒少出力,可一個大活人就那麽嗖一下不見了,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


    景然無所謂的一笑:“小事兒,不用感謝。”


    “你應該查到了點什麽吧?”以梨花兒對景然的了解,他應該會感興趣這件案子。


    景然停頓了一秒,點點頭:“查到了一點。”


    “說說”。


    “......良木...當時和同學喝酒,醉的不省人事,被送回婚房了,然後......”景然邊說邊看梨花兒的表情,可梨花兒的臉似乎並沒有多大變化,像是在討論別人的事情,她表麵並不見得有多少憂傷。


    “然後就沒有人知道了,對吧?”梨花兒看著景然問道。


    景然點點頭,期待梨花兒將景然進入婚房後的情況說出來,又覺得這種事情梨花兒肯定不會講的,他腦子飛速運轉著想怎麽委婉的告訴梨花兒這對整個分析其關鍵作用,就聽見梨花兒說:“他沒有回婚房,我當時在我媽他們走之後就睡著了,睡之前還把門上了保險,他要是進來我能聽見響動,那晚我沒有聽見門響也沒有聽到敲門叫門的聲音,第二天我開門的時候還是晚上我鎖門的樣子,所以我確定他並沒有進婚房。”


    景然驚訝的看著梨花兒,梨花兒也回過頭一臉肯定的看著景然。


    “你幾點睡著的?”景然想起什麽似得問。


    “大概十點多,應該不會超過十一點,我媽媽他們走的時候不到十點,他們走之後我就睡覺了,你問這個,是不是有什麽線索?”梨花兒的淡定和淡然讓景然摸不著頭腦,新婚丈夫失蹤,難道不應該是悲悲切切,說幾句話就吧嗒吧嗒掉眼淚的樣子嗎?怎麽看梨花兒都不是這樣啊。


    景然心裏奇怪,但是也不能說出來,聽梨花兒這一問,他老實回答:“嗯,歐陽良木在喝醉之後被送到婚房,當時時間應該在十二點到一點之間。”


    “所以這個時間就是他失蹤的時間。”梨花兒分析的頭頭是道。


    景然默然點一下頭。


    梨花兒端過茶幾上的茶水一飲而盡,扭頭對著景然:“你能查到附近有探頭的地方嗎?”


    景然愕然,不過還是很快點點頭,這一天他幾乎都在點頭。


    “那又要麻煩你了”,梨花兒說。


    景然起身:“小事兒,別客氣。”他知道梨花兒的意思,從附近的探頭中找找良木的身影,一個大活人不可能就這麽說沒就沒的。


    送走景然後,梨花兒給葉夢打了電話:“查到什麽了嗎?”


    葉夢諷刺的笑聲傳過來:“蘇梨,你中大獎了。”


    梨花兒也彎了彎嘴角:“怎麽說?”


    “你猜你的嫁妝都去哪兒了。”


    “去哪兒了?”


    “你大伯二伯截胡了”,葉夢忍不住咯咯笑起來,梨花兒也笑出了聲音。


    “我說怎麽這兩個月都清淨的我不適應呢,原來做賊心虛啊”,梨花兒笑容漸漸變得玩味。


    “要說還是阿姨厲害,知道你大伯二伯會來這麽一招釜底抽薪,幹脆嫁妝都裝了一模一樣的兩份,分兩輛車送,果然你那兩個伯伯就在跟著婚車的那輛嫁妝車裏動了手腳,拿走了一對兒玉鐲。”葉夢對蘭芝的決定讚不絕口。


    梨花兒笑笑:“我其他嫁妝呢?”


    “一樣不差送到了歐陽家,不過估計你那對真的玉鐲也失蹤了吧。”葉夢有些痛心疾首,那可是蘭家的傳家玉鐲,價值連城啊。


    梨花兒歎一口氣:“如果是這樣,那就應了我之前的猜想了。”


    葉夢也歎一口氣:“我托人查了你回來的車,沒有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太難了,找一個人大海撈針一樣,這條線索基本上是斷了。”


    梨花兒眼睛眨了眨:“沒關係,他們給我們留下了很多線索,夠了。”


    葉夢也認可這個說法,她又想起什麽似的,左右看了看捂起電話對梨花兒小聲說:“你之前說的那個景然,我查了。”


    梨花兒眉頭不由的一皺:“查出來什麽了嗎?”


    “他家在江市律師界地位非常顯赫,幾乎江市的幾個大律所都是他家開的,其他律所也有不少股份,景然在同行中口碑很好,打贏過好幾個別人不敢接手的大案。他爸爸是當時為農民工討薪無報酬辯護的景仲乾,母親也是一位女強人......”


    葉夢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梨花兒想起那次農民工討薪,當時項目負責人攜款逃跑,幾千農民工辛苦幹了一年分文未見,有些人情緒激動站在樓頂要以死相逼,在**強力鎮壓,人人躲之不及的情況下景仲乾毅然擔任農民工辯護律師和開發商打起了官司。那場官司為景仲乾贏得了人心和聲譽,從此人生開掛一發不可收拾。


    “那是哪一年的事兒了?”梨花兒對著電話嘀咕。


    正說得起勁的葉夢一愣。隨即明白梨花兒問的是討薪的事情,她努力回憶了一下,撓撓頭說:“大概差不多有十三四年的樣子,我當時上小學四年級我記得。”


    梨花兒鬆了一口氣,她也不知道問這個時間的意義,但就是不想遺漏任何可疑信息。


    葉夢打了個哈欠,她有午睡的習慣,這時候困得睜不開眼睛了。


    梨花兒聽到了葉夢的哈欠聲,催促葉夢去休息會兒,改天她去找她。


    葉夢“嗯”了一聲,說道:“你告訴你弟弟,有時間給我打個電話。”


    梨花兒詫異:“你找小祥有什麽事情?”


    葉夢又打了一個哈欠:“放心,不是看上你弟了,有正事兒,他不讓我告訴你,你想知道自己問他。”


    梨花兒更疑惑了,還不想讓她知道?但是梨花兒也知道葉夢嘴嚴,答應別人的事情絕不會泄露出去半個字,隻好掛了電話,帶著疑惑去玉鋪找費祥親自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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