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活該!”


    夏伽看見夜靈已經消失以後,不禁笑出了聲音。


    雖然說夜靈並不是她的敵人,但夏伽就算殺了她,也不會感到任何的內疚和自責。相反,夜靈的消失讓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順暢起來。


    “接下來隻要把那小子也解決掉就好了……!”


    這麽說著,夏伽將目光轉向別處。


    首領和天瞳似乎還在交戰當中,夏伽雖然並不認為首領會輸給他,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去支援一下比較好。


    然而——就在那時,夏伽睜大了眼睛。


    因為她終於察覺到了,本不該存在之人的氣息。


    她的氣息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夏伽的背後,直到靠近夏伽的那一瞬間,才真正將自己的殺意釋放出來。


    “你沒有死……!?”


    夏伽吃驚地轉過頭。


    手握雙刀的夜靈站在她的背後。


    夜靈的衣服已經被燒爛了,連身體也是大麵積的燒傷。不過,她並沒有因此而停下腳步。


    相反,夜靈伸出的手腕開始用力,那道冰藍色的光影,仿佛要將黑暗一分為二半般,朝夏伽揮斬過來。


    夏伽的翅膀微振,一下子跟夜靈拉開了十米以外的距離。


    但是,夜靈一個滑步追了上來。緊接著,又一刀砍來,那速度快到隻剩下一閃而過的光影。


    夏伽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吃下了這一刀,並在她的腹部留下了一道深紅色的血跡。


    “放棄吧,現在的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


    夜靈握緊著雙刀,如此宣言道。


    夜靈在掌握優勢的那一刻停下了腳步。她並不是沒有辦法追擊,而是想要繼續勸降,不將對手置於死地。


    但是夜靈的這種善良,對夏伽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她最痛恨地就是失敗,比失敗更加痛恨的,就是夜靈這種明明戰勝了她,卻手下留情的人。


    “我一定要宰了你……!!”


    夏伽如同咆哮般宣言之時,背後的翅膀顯現出它真正的姿態。


    火翼比之前的體型還要大了三倍,翅膀一振,卷起的狂風將周圍的一切都給吹散。


    夜靈因為狂風卷起的沙土而無法睜開眼睛,待她恢複視線以後,夏伽已經帶著音爆聲遠遠地飛向高空。


    “別想逃!”


    以為夏伽要逃跑的夜靈,也在自己的背後凝聚出一對翅膀。她以不遜於夏伽的速度,全力追趕上去。


    迎接夜靈的,是成百上千發火矛。


    火矛的攻勢沒有擾亂夜靈,她保持高速飛翔的同時,又冷靜地躲過彈幕。


    哪怕火矛已經包圍了她,她也能夠在極小的間隙中找出突圍的辦法。


    “你好煩啊!!!嚐嚐這招怎麽樣!?”


    夏伽被夜靈追得無處可逃,突然間,她憤憤地回過頭,然後左手一揮,將一排的火浪拍打出去。


    大範圍的攻擊包圍了夜靈。跟那些密密麻麻的火矛不同,這些火浪不存在任何的間隙,被包圍的夜靈自然沒有躲避的機會。


    然而,來勢洶洶的火浪,在淹沒掉夜靈的那一瞬間便戛然而止。


    因為,憑空出現的冰牆將火浪給阻擋下來。


    這些懸浮在天空的冰牆,組成一個堅實的堡壘,為夜靈的四方提供了無比厚實的防禦。堡壘之中,隻留下一條小小的縫隙可以看到夜靈的眼睛。


    夜靈在堡壘內抬起頭。


    跟夜靈對上視線的瞬間,仿佛觸電一般的感覺流遍了夏伽全身,這種能夠讓她全身毛發都豎直起來的感情━━那便是恐懼!


    夏伽還沒有察覺到夜靈接下來要做什麽,身體就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險。


    夜靈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凝視著夏伽,然後用一根手指指向了她的對手。


    下一瞬間,冰牆發生了變化。


    數十道巨大的冰柱從牆上爆破出來,這些無限延伸出去的冰柱,又不斷產生分支點,最後變成樹狀圖無限地延伸出去。


    夏伽的視野被這些冰柱所覆蓋。


    那極速延伸出去的樹狀圖,馬上要將夏伽的身體所貫穿。


    “不好……!”


    這樣的的攻擊未免太誇張了吧?


    夏伽驚慌失措地扇動起翅膀,但冰柱的延伸速度似乎比她的飛行還要更快。不斷糾纏上來的冰柱,在夏伽身上劃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割傷。


    夏伽在冰柱的間隙中躲閃著,就像飛舞的蝴蝶一樣,拚命躲避著追捕她的蝴蝶網。夏伽連還擊都顧不上,隻能一個勁地逃命。


    轉眼間,整片夜空都被冰柱所覆蓋。


    夏伽已經被逼上了絕路。


    “滾開!”


    自知自己已經無路可逃後,憤怒的夏伽將幾根刺過來的冰柱阻擋下來,然後徑直衝向夜靈。


    是準備魚死網破了吧?


    夏伽不顧一切地衝過來。


    被火焰覆蓋全身的她,看起來就像是一道火流星。燃燒著火焰的流星,將沿路上所有阻擋她的冰柱都盡數粉碎,然後在抵達夜靈的那一瞬間,將匯聚全身的力量都擊打出去。


    猛烈的爆炸呈現球形,在冰牆中心擴散開來。


    保護夜靈的冰牆就這麽瓦解了。


    冰牆變為無數顆小小的冰屑,朝地麵直墜下去。在完全抵達地麵之前,這些冰屑就被焚燒它們的火焰吞噬而盡。


    夏伽耗盡一半的魔力,才勉強將夜靈的防禦所擊碎。因為消耗過度的緣故,夏伽急促地喘著氣,雙頰被汗水所布滿。


    然而,剛才的衝擊似乎沒有傷到夜靈。


    當夏伽看清楚周圍的環境以後,她才發現夜靈不在她身邊。


    恐怕在爆炸的之前,夜靈就已經舍棄了這座堡壘。


    “嘖,那家夥跑哪去了?”


    夏伽開始著急地尋找著夜靈的身影。


    被黑煙所籠罩的天空,並沒有發現人影。


    就在這時,夏伽猛地感知到了什麽。


    “在上麵!?”


    她驚愕抬起頭。


    有一道藍色的光弧從上千米高的天空中直墜下來。


    是夜靈。


    “啊啊啊啊啊啊啊呀!”


    夜靈嘶吼著,配合著重力以及翅膀扇動的速度,一瞬間抵達夏伽麵前。


    然後,在夏伽作出反應之前,以肉眼無法捕捉的快刀,斬向了她的身體。


    “嗚啊!?”


    夏伽發出了慘叫,她的身體被刀刃割開兩道慘不忍睹的切口。


    夜靈的攻擊沒有結束。


    被近身到如此的距離,夏伽也來不及逃跑了。


    她隻好放棄了飛行,匯聚自己全身的力量來提升身體的防禦,以來保護自己免受斬擊的傷害。


    此時,夏伽的防禦屏障已經達到最高的防禦力。就算她站著不動,夏伽也有自信不讓敵人傷到自己。


    然而,夜靈的斬擊非比尋常。


    “啊呀!”


    伴隨著嘶吼聲,她的雙刀再一次砍在了防禦屏障的表麵上。


    “唔……!”


    夏伽的防禦屏障似乎勉強扛下了這一擊,但她的身體也承受到難以想象的衝擊,光是為了防禦這一刀,她就消耗掉大量的魔力和精力。


    反之,夜靈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她以十足的氣勢,再一次地揮落下自己手中的刀刃。


    兩人在保持著極速朝下墜的同時,夜靈又不斷地砍向夏伽。


    每一次的揮刀,都能夠看到夜空中泛起了巨大的藍色波紋,而揮刀時所產生的轟鳴聲,甚至響徹了整個大地。


    這樣延綿不絕地攻擊,保持著每秒十次以上的斬擊,落在夏伽身上。被夜靈控製在身下的那個女孩,發出了哀嚎聲。


    夏伽的護甲,在夜靈的快刀下,開始一點一點的被剝離。


    轉眼間,夏伽身上的火焰消逝而盡。而她的防禦屏障早已千孔百瘡,身體布滿了慘不忍睹的刀傷。


    在抵達地麵的那一瞬間,夜靈給予了夏伽最後一刀。


    這一刀,在刺下去的瞬間,陷入夏伽後背的地麵開始大麵積的龜裂。最後,地麵被魔力釋放出去的衝擊波化為灰燼……


    ◇


    另一邊。


    兩道黑影在樹林中來回交錯著。


    它們每一次的交激,都激起了空氣巨大的震動。


    天瞳揮出刀刃,首領隻是輕輕地往後退了一步,便以極小的間隙躲了過去。


    緊著,他的身影便消失了。


    “!”


    幾乎沒有任何的征兆,他的身影就像融入空氣一般,憑空消失在天瞳眼前。


    這不是空間轉移,而是對方的速度,實在快到讓天然無法看清的地步。


    “在這呢!”


    正當天瞳焦急地尋找首領的時候,猶如無底洞般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天瞳大吃一驚,他剛回過頭,心窩便感受到一股沉重的衝擊,肺裏的空氣仿佛都要被擠了出來。


    中了一拳的天瞳,連退了幾步,最後搖搖晃晃地倒在地上。


    “唔……好強!”


    天瞳強忍住嘔吐的衝動,靠著貼緊地麵的左手,來支撐快要倒下的身體。


    身為整個組織的首領,對方確實展現出了超常的實力。


    天瞳每一次的攻擊,首領總是能夠輕鬆的躲過去,然後,首領就抓住天瞳揮刀的間隙,釋放出某種類似於拳壓的力量,貫穿了天瞳的全身。


    即便天瞳的身體很強壯,但是這麽幾拳下來,天瞳也開始吃不消了。再這樣打下去,他遲早會失去意識。


    這個叫首領的人物,恐怕比夏伽還要強上一些。


    “怎麽了?你就這點能耐嗎?”首領以冰冷的目光俯視著天瞳。


    “哼,別得意。你馬上就會後悔自己說出了這樣的話……”


    “看樣子,你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啊……是把勝算都寄托於你的魔眼嗎?別做夢了,你的魔眼雖然能夠用來解析對手的招式,但是對於那些快到連你自己都看不見的招式,你又如何去解析呢?”


    “用不著你操心,就算不知道你的動作,我也能夠憑實力打敗你。”


    “喔?”


    天瞳的這句話,讓首領的前腳微微靠近了一步。


    頓時間,天瞳感覺到猶如被人掐緊住脖子的壓迫感。


    但是,天瞳沒有露出任何的畏怯。相反,他的臉上至今都掛著一幅遊刃有餘的微笑。


    大概是因為天瞳這實在過於自信的笑容,首領開始遲疑下來。他擔心有詐,不敢輕舉妄動,而是保持著相當警惕的架勢盯緊著天瞳每一個動作。


    “在那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


    說著,天瞳從地麵上站起來。


    首領沒有回答,而是用目光催促著天瞳繼續往下說下去。


    “你跟夏伽他們,原本不是一夥人吧?”


    天瞳笑著問。


    而這一瞬間,首領的瞳孔微微放大了。


    盡管隻有一瞬間,但是天瞳還是捕捉到了這個細微的變化。


    果然……


    “為什麽你會這麽想?”


    “直覺吧。感覺你跟夏伽不像是上下級的關係,而且夏伽好像也不怎麽願意服從你的命令。但你的想法往往是正確的,所以夏伽不得不聽從你的指示。


    我想,你應該隻是為darkness這個組織出謀劃策而已,夏伽他們因為願意接受你的提議,所以名義上讓你成為這個組織的首領。”


    “跟事實有些出入,隻能說你猜對了一半。”首領微笑著說,“你跟我想說的話,應該不隻有這些吧?”


    “當然,我更想知道的是你的身份和目的。


    根據我的調查,新軍曾經在天海市的地底進行過人體試驗。新軍把孤兒院裏的小孩子抓進了牢房,方便他們以後開展試驗,但是後來……這個牢房裏的實驗體,因為不甘過著小白鼠的生活,所以找到機會引發了暴亂,從而逃了出去。


    根據我的調查,darkness這個組織差不多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這個組織出現以後,就一直跟新軍對抗,不但阻擾新軍的實驗,甚至想方設法的想要從新軍手中奪取藥物。


    那麽,這個組織的成員究竟是從哪裏來的,我想我已經能夠猜個大概了……但問題是,你又是從哪裏來的?


    如果你跟夏伽他們是親密的同伴關係,她們不可能叫你‘首領’,頂多叫你‘大哥’之類的稱呼;如果說你們是真正的上下級關係,那麽夏伽對你的態度,又讓人感覺太過隨意了。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那就是你是幫助夏伽他們的人。


    夏伽他們因為一直在實驗室裏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所以從實驗室裏逃出來以後,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這樣的他們,不過是一群遊兵散將,很快就會被新軍抓捕回去。


    但這個時候,你出現了。


    你為他們提供了大量的資金和物資,並且指導這些沒有讀過書的人,如何在表世界生存下去。


    依靠你的幫助,這些從實驗室裏逃出來的人,組成了一支有紀律、有組織的darkness,darkness從此走上了能夠跟新軍對抗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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