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兒家的東西隻會讓人玩物喪誌,父皇不會同意的。”


    太子這句話反倒把太子妃說糊塗了,“小五本就是女兒家。”


    “好了,歇著吧。”太子不願多談。


    翌日,秋雨薄暮。夏純邀了夏夭在春風樓相聚,說是安平給她賠禮道歉。


    聚會上就隻有夏純、夏夭以及掉了門牙的安平。安平低調得很,隻管斟酒布菜。


    夏純喝了一杯,開始給夏夭八卦,那興致勃勃地勁頭,都快趕上八婆了,“五妹,你這烏鴉嘴的功力不減當年呐。我跟你說啊,鎮南將軍府的那個嫡女真的是瘋了,竟然吵著鬧著要嫁一個賣畫的書生。”


    “哈,這下好了,鬧得滿城風雨,名聲盡毀,絕無可能再嫁給老大了。”幸災樂禍好不開心。


    “鬧這麽一出,不管最後能不能嫁給那個賣畫的,反正名門世家是嫁不了的。漬漬~可不就是苦命嘛!”夏純再次對夏夭的烏鴉嘴心服口服。


    斟酒的安平忽然插話道:“那個魏延可不是個好人,雖然是個讀書人,可他喜歡賭錢。賣畫的錢全都拿去賭了,我與他結怨就是在賭坊。”


    “漬漬~你說那徐家小姐是不是得了失心瘋,這樣的人她也看得上。”夏純不屑地漬聲。


    他依窗而坐,一邊喝酒一邊看著樓下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本是隨意一瞥,也不知看到什麽,忽然瞪大眼,驚得手中酒杯都掉了,“天、天天爺,還還有更失心瘋的!”


    隻見樓下一個二八年華的女子與一個七旬白發蒼蒼的老頭含情脈脈地相擁。旁邊有無數人圍觀,還有人拉扯。


    那個拉著青蔥少女的婦人指著老頭破口大罵:“老不知羞的老貨,都一把年紀了還出來騙無知的小姑娘!”


    拉著老人的中年男人也不服氣,指著少女也是憤恨辱罵,“到底是誰不知羞!明明是她先勾引人,年紀輕輕還想當我娘!啊呸!我女兒都嫁人了,外孫都比她大,她還來勾引我爹,說出來我都臉紅!”


    周圍的人簡直目瞪口呆。


    “老天爺,這是得失心瘋了吧……”


    “那老頭都能做她曾祖父了,你說她是圖什麽呀,難道就圖他年紀大?”


    兩個當事人完全不在意眾人的指指點點,仍是一口一個“珠妹”“張郎”的相互喚著名字,那情意綿綿的勁兒看著嚇人。


    “我的老天爺!這女的到底是什麽眼光,竟然癡纏一個都快當她曾祖父的老頭!?”夏純三觀震碎一地。


    安平呆若木雞:“好一段人間佳話。”


    夏夭眉頭緊蹙,那少女與那老頭手腕間竟然牽了一根紅線!


    接下來,夏夭見到好幾樁驚世駭俗地紅線牽。唯一比較正常的,竟然是魏延和徐婉婷。


    這日,夏夭在澤倍殿,正與夏純喝茶。


    院中宮牆上,忽然傳出細微的響動,夏夭敏感地抬頭,與一雙琉璃清冷的眼眸對上。


    玉洛浮空立在宮牆上,三千青絲垂腰,身形修長俊逸,衣袂隨風飄飄,若謫仙乘風而去。


    “五妹,你在看什麽?”夏純見她盯著宮牆目不轉睛,好奇地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除了紅牆金磚藍天白雲,沒有其他的了。


    玉洛轉身,一步踏出,便是百丈之外。


    夏夭放下茶杯,“來人,備馬。”


    “五妹,你要去哪裏?”夏純不解的問。


    “出宮。”夏夭疾步往外走,翻身上馬,眨眼間人已經走遠,隻有清亮的聲音傳回,“今日有事,二哥去別處玩吧。”


    夏夭騎馬疾奔,這才沒有被玉洛甩下。


    到了城西,看到眼前場景,夏夭才知道,為何來這兒。


    “這馬寡婦是瘋了不成!”隻見一堆人圍在一家民宅門口,對著宅門裏麵指指點點。


    “造孽啊——這怎麽能成親,怕是要天打雷劈哦!”


    “丟人!太丟人了——這家族老怎麽就不出來阻止。任由這馬寡婦亂來?!”


    “她家哪有什麽族老,馬家就她一人了,不然怎麽會瘋到這個地步。”


    夏夭擠進人群,朝裏望去,這一看也著實吃了一驚。


    院裏有個穿喜服的婦人正在拜堂成親,而她旁邊栓著一頭白白胖胖的大公豬。


    公豬身上綁著新郎用的大紅花。


    額的老天娘耶~


    那婦人正在與一頭大公豬成親——這可真是稀奇了!


    最稀奇的是,那婦人看那頭豬的眼神愛意滿滿,一副情根深種的模樣。


    “哎喲喲~哎喲喲!”門外的看客捂住眼睛,“沒眼看,沒眼看啊!”


    夏夭見到那根牽在婦人與豬蹄子上的紅線,眉尖一跳,牽的都是啥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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