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響,班上的所有人都集中起來排成了四排,沿用的是軍訓時的隊形。


    慣例的列隊跑,圍著操場跑兩圈。


    然而生活很多時候就是這麽的荒誕,荒誕到丈母娘和媽是同一個人。


    這不,許夏沫的腳又崴了,再次等待柳沐澤小藥箱的拯救。


    一時間,班上的全體男生女生對柳沐澤的小藥箱都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男生覺得這小藥箱就是一個神器,一個撩妹神器。


    女生則是覺得這藥箱上所散發出來的溫暖與關懷,是那麽的有魔力,讓她們的目光總是不自覺的就投射過來。又是那麽的金光閃閃,閃瞎了她們二十四k的黃金狗眼。


    還拌著酸臭的狗糧味道。


    白鸛在做整理運動的時候,酸溜溜的向著其他男生說道。“哎,兄弟們加油吧,看看咱們柳大帥哥,一個小藥箱就把大家心儀的妹子給拐跑了,你們說氣不氣人?我要不要也準備一個藥箱?”


    “小藥箱這種東西是不是撩妹神器,也得看它的主人是誰。主人是柳沐澤時,藥箱身上會有大龍buff的加持,所向披靡手到擒來。換成白鸛你,怕是隻能收到好人卡。而且拾人牙慧這種事情,做起來也不雅。”王竹軒說到這,忽然又問道:“話說你這白鸛的名字是誰起的?到底是怎麽想的?”


    “哎……一言難盡呐!”


    白鸛原本還沉浸在小藥箱的幻想中,忽然被問到傷心處,不免有些惆悵。他抬頭仰望天空,表情變得憂鬱,像是在廁所裏便秘了一般。


    “我的名字是我媽起的,他覺得自己的寶貝兒子的就得像國家保護動物那樣得到嗬護,所以在白熊貓、白鰭豚、白鶴、白鸛、白頭鷹、白舉綱等一眾名字當中,選擇了白鸛這個名字,她覺得這個名字清新又不落俗套,我覺得主要的原因就是她不認識鸛這個字。”


    說起來都是血淚史,白鸛感覺自己能哭倒一座長城。


    “這倒好,直接背回宿舍去了。”王竹軒看著柳沐澤的方向,酸溜溜的說道。


    白鸛望去,柳沐澤背著許夏沫,慢慢地走出了操場。


    酸,確實是酸。


    白鸛看到此時此景,覺得自己的好像已經恰了一百個檸檬,酸出了一片天,甚至自動的在腦海裏把自己和柳沐澤換了一個位置,幻想著自己才是背著許夏沫的那個。


    臉上笑開了花。


    ……


    秋天午時的陽光,不灼人也不是十分的刺眼,灑在身上像是蓋上了一層薄被,溫暖的剛剛好。


    校園又恢複了安靜,大家回家的回家,回宿舍的回宿舍,教室裏的人反而少的可憐,總共都沒幾個人。


    一棵樹葉開始泛黃的梧桐樹上,胖胖的橘貓一巴掌把身邊的一隻小白貓拍下了樹,隨後繼續懶洋洋的趴在樹杈上。摔落在地的小白貓憤怒的向樹上的大橘齜牙咧嘴,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卻沒有得到大橘的任何回應。


    宿舍裏,馮奶糖把桌子搬到麵前,鋪上桌布,點上了她昂貴的香薰蠟燭,拉起了窗簾,正襟危坐。


    很快就充滿了令人感到舒爽的香味就彌漫開來。


    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


    然後一臉認真的從包裏拿出一套塔羅牌,仿佛這套牌能夠給與他帶來無盡的能量。


    “想要占卜什麽?”


    “就占卜……我能交到幾個朋友吧。”


    馮奶糖“啪”的一下,把牌拍在了桌子上,白了鍾熒一眼。


    兄弟,你是來搗亂的吧。


    你一定是來搗亂的吧!


    你咋不讓我幫你算一下你未來的男朋友身上有多少跟毛呢?


    “占卜隻是給你一個大致的方向。”許夏沫單腿蹦了過來,坐到了馮奶糖的床上,向鍾熒解釋道。


    她還是對馮奶糖占卜的過程很感興趣的,尤其是第一次看到馮奶糖如此的正式,拉了窗簾點了蠟燭,還用一根牙簽挑著蠟燭芯的亮度,整個過程充滿了儀式感。


    許夏沫覺得馮奶糖對這次的占卜是非常重視的。


    鍾熒見許夏沫瘸著腿也要過阿裏,調侃道:“腿都瘸了還不老實呆在床上。”


    馮奶糖也跟著揶揄起來:“就是瘸了才要多運動呀。”


    “也對。”鍾熒點點頭:“反正有人背,換成是我巴不得腿能夠多瘸兩天。”


    “去去去,從你們嘴裏就說不出什麽好話。”許夏沫終究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姑娘,臉皮薄,被鍾熒和馮奶糖這麽一調侃,又想到了上午柳沐澤背著自己的情景,臉色還是不禁紅了。


    “呦呦呦,臉還紅了。”鍾熒繼續調侃。


    羞惱成怒的許夏沫一巴掌拍在鍾熒的後背上,拍的鍾熒連咳嗽了好幾聲。


    宿舍裏的其他人有兩個沒回來,還有一個睡在馮奶糖上鋪的蕭涴婉坐在床上饒有興趣的坐在自己的床鋪上饒有興趣的看著。


    而洛彩虹也挺好奇的,所以也就跟到了宿舍。他不是這個宿舍的,甚至都不住宿舍,是走讀生,今天來宿舍純粹是因為好奇心旺盛。


    隻是她一直在看著其他人彼此調侃,自己卻一聲不吭。


    “差不多了,別玩了,我蠟燭還點著呢,這蠟燭花了我近四百大洋!鍾熒,快說你要占卜的內容。”


    對於占卜,馮奶糖還是很認真的。當然,主要是不斷燃燒的香薰蠟燭讓她十分的心疼,燃燒的可是她口袋裏的金錢呀。


    對馮奶糖來說,金錢就是她的生命。


    “那就占卜一下友誼,我想測測自己在這個班上能不能交到很多朋友。”


    馮奶糖把塔羅牌平鋪在桌子上,讓她抽出三張放在桌子上,然後從左到右翻開了每一張牌。


    分別是太陽,權杖八,節製。


    無牌陣。


    牌麵的內容還是很清晰的,馮奶糖略微思索了一下,就說道:“從牌麵上來說,自信的你是一個十分喜歡交朋友的人,而且你也比較容易交到朋友,擁有很多朋友能夠讓你獲得快樂。同時,這樣的快樂和自信,是一種可以一直保持的優秀品質。”


    “嗯,這倒是,我一向十分自信。”鍾熒點頭。


    “隻是,這裏麵你需要注意一些東西,太陽是非常光明的,說明你是非常光明磊落的人,也會要求自己的朋友盡可能的光明磊落。但是太過於熱情也會將人灼傷,尤其是太陽在得到了加持之後,會更顯的灼熱。所以你需要節製,在廣泛交朋友的同時,也要用你的智慧的大腦去考慮哪些人適合交朋友,能跟你合得來;哪些人不適合交朋友,需要敬而遠之,這一點一定要考慮清楚。如果隻是一味的來者不拒,會傷害到真正的朋友和你自己,也有可能跟真正值得相交的人失之交臂。”


    “嗯……”鍾熒若有所思,表情十分浮誇:“我剛才考慮了一下,覺得奶糖你就是那種不適合交朋友的人,所以我決定了,要對你敬而遠之,從此一刀兩斷,相忘於江湖。”


    馮奶糖:……


    “哈,我剛才是跟你開玩笑的,有沒有很意外?”


    馮奶糖一點都不意外,隻是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還順便把蠟燭吹滅了。


    就你這流量明星級別的演技,我意外個屁!


    “奶糖,要不我也幫你占卜一下,正好練習練習,就用單張占卜好了。”許夏沫說道。


    “好。”


    許夏沫腿不方便,沒有拉開窗簾,房間裏顯得很暗。馮奶糖再次點亮蠟燭,擺在桌子上,說道:“來吧。”


    說完,馮奶糖快速的過牌,把二十二張大阿爾卡納牌全部挑了出來,然後遞給許夏沫。


    “說出你的占卜內容。”對於儀式感這種東西的追求,許夏沫算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許夏沫輕輕的洗了一下牌,就讓馮奶糖抽一張出來,牌麵是女祭司,逆位。


    馮奶糖占卜不用逆位,是她個人的習慣。但是許夏沫是帶逆位的,雖然她隻是剛剛接觸到塔羅牌沒幾天,但是當她知道有逆位這種用法就感覺必須得用,不然的話她會覺得很別扭,也會覺得不完整。


    許夏沫假裝在思考,乘著光線暗大家都沒太注意的時候,把手上的逆位女祭司轉成了正位,然後才正麵朝上的放在桌子上。


    馮奶糖看見是女祭司,而且是頭部的方向是朝向她的,說明在許夏沫的角度是正位,心裏非常的開心。不過她還是很認真的聽著許夏沫的解讀。


    “你是一個性格內斂神秘,充滿智慧,心思純淨的人。同時你對喜歡的東西會去認真探究,認真學習,會用非常專業的知識帶領大家前行。嗯……大致是這個樣子吧。”


    馮奶糖聽的連連點頭,一副認真聽的模樣,內心裏早已經樂開了花。被人當麵這樣誇獎,還是有些小害羞啦!


    “其實正位女祭司還有平衡、糾結、也有願意去探聽內心世界、追根溯源的意思,這張牌整體的光明麵很大,黑暗麵比較小,你可以再研究研究。”說完之後,馮奶糖覺得自己說出這話是不是有些自誇的層麵在裏麵,表情變得有些不好意思。


    在馮奶糖心裏劇烈活動的時候,許夏沫問道:“那逆位的女祭司是什麽意思,我對逆位的牌意不是很了解。”


    “逆位呀。”馮奶糖說道:“逆位的女祭司依然有掌握知識等一些正位的含義在裏麵,但是相對會顯得有些淺薄,容易失去平衡,而且相比於正位的智慧,逆位代表著有時候會情緒化,會忽視掉真正內心的聲音,固執己見。”


    “所以意思就是說,逆位的女祭司也是代表著有智慧,隻是這種智慧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完美,會出現一些瑕疵?”


    馮奶糖考慮了一下許夏沫的說法,回答道:“你這麽想也行,畢竟塔羅牌原本就是在牌麵的寓意上再進行著自己的理解,並沒有完全固定的答案,所以你的理解自然也是成立的。”


    許夏沫點點頭。


    蕭涴婉看了全過程之後,什麽話都沒說,就睡下了。


    洛彩虹一直靜靜的看著她們占卜,小臉也一直顯得很凝重。直到馮奶糖再次吹滅了蠟燭,鍾熒拉開了窗簾,她才問道:“是不是每張塔羅牌裏都有靈魂?”


    蕭涴婉剛準備午睡,聽到這話又豎起了耳朵。


    馮奶糖搖搖頭,說道:“塔羅牌隻是占卜用的,說塔羅牌有靈魂什麽的都是營銷號在裝神弄鬼,印刷廠印刷出來的卡牌,哪來的靈魂之說?下次不要相信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哦……那,那你們剛才占卜的時候,頭上飄得黑色的煙霧是什麽?我還是為是牌靈在你們頭上纏繞。”


    馮奶糖:……


    許夏沫:……


    鍾熒:……


    蕭涴婉:……


    窗外一陣冷風吹了進來,吹得大家心裏哆嗦了一下。


    洛彩虹一邊哼著歌一邊蹦蹦跳跳地離開了馮奶糖的宿舍,她剛才是騙她們的,靈魂這種東西,哪有這麽容易看到。


    卻給宿舍的其他人留下了大量的心理陰影。


    尤其是馬列主義的忠實信徒鍾熒,此刻臉已經徹底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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