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亦飛看周圍一眾江湖豪客的眼神,就知道他們心底對自己絕沒一點好話。


    自己的名聲怕是大大的不妙,肯定私下裏要被詛咒怒罵。


    但真不是想折辱花枯發。


    他的等級標識不過是深紅顏色,又是毒傷初愈。


    一如所料,他武功還遠比不上龍天樓。


    要不把他震退,讓他衝上前來,八大刀王一動手,他絕對要傷得更重。


    可惜,他不會理解自己的好意。


    溫夢成急急的攙扶起了花枯發,“老二,咱們‘發夢二黨’,不能全搭在這裏,也不能置今兒為你賀壽的道上朋友不理,大局為重!”


    白愁飛跟著道,“花老大,還請不要讓白某為難。”


    花枯發抬首,咬牙切齒的道,“好!今天看白副樓主的麵子!今天咱們‘發夢二黨’的人,先不對任勞任怨、八大刀王動手,但他們隻要一踏出這座大門,咱們日後可生死不計!”


    嘿!你撂下這場麵話倒是把我撇在外麵了,看來還是知道利害,沒有完全失去冷靜嘛,那跳過來挨這一掌幹啥咯?


    風亦飛心底嘀咕了句,也不去理花枯發,徑直道,“解藥既然對了,那我們就走了。”


    白愁飛淡然一笑,“風大人請便,白某就不遠送了。”


    “我們走!”風亦飛一揮手,轉身率眾行出。


    沒有人敢攔,也沒有人能攔。


    解了毒的都在趕緊忙活著救人。


    三個人可先解另三人的恙,然後集六人可解另六人之恙,十二人解十二人恙……如此類推,大堂與前庭上縱有數百人之多,都會很快的藥到病除。


    剛走到前庭之中,風亦飛耳畔就響起了一道傳音。


    白愁飛的傳音。


    “小飛,此際你速速出京,往六分半堂方向趕去,若能找到一個背負傷者,書生模樣的人,應還來得及施以援手。”


    “要救誰啊?”風亦飛頭也不回,憑著靈覺就辨明了白愁飛的位置,傳音過去問道。


    “那傷者名為許天衣,是雷純的好友,對小石頭也很重要,算是小石頭的師兄。”白愁飛道。


    風亦飛聽到這話心裏就打了突,姓許,剛好又叫天衣,又是小石頭的師兄,十有八九就是‘天衣居士’許笑一的兒子了。


    “你怎麽不早說?”


    “以你的身法速度,多半還能追得上。”白愁飛淡然回道。


    “追殺那許天衣的是誰?”風亦飛急問道。


    “天下第七。”


    風亦飛心底“咯噔”了下,在峨眉金頂見過天下第七一麵,對那個名號奇特,怪異陰沉的人還是印象非常深刻。


    姐夫的狂熱粉絲嘛!


    許天衣跟雷純師姐,小石頭都能扯得上關係。


    不知道這事也就罷了,知道了絕對要管上一管!


    那家夥自命天下第七,應該武功也挺驚人的。


    但以如今自己的修為,絕對有一戰之力。


    還沒得到衛悲回師父的真元之前,都能幹掉當初看著是血紅骷髏頭標識的屠晚咯。


    天下第七那會,還抵不住姐夫與蕭秋水決鬥的勁氣餘波,得往後退呢。


    唯一的疑慮,就是激戰之下,自身可能會炸。


    心念電轉間,耳際又聽到了白愁飛的傳音,“卻也不用太過擔心,天下第七雖是重傷了許天衣,但他也負傷了,救走許天衣的方恨少,武功不高,一身輕功卻實在了得,不至於輕易被追上,你快些去!”


    原來沒看見方恨少,是因為他帶著許天衣逃了,也就是說,先前,許天衣跟方恨少都是在花府壽宴之上的咯。


    風亦飛也不及細問事情的來龍去脈了,朝任怨道,“我有事先走一步。”


    任怨還待說話,風亦飛的身影就已在原地消失。


    淡淡的血霧在空中如道血色絲帶般飄飛逸散,轉瞬之間就再沒一點跡象殘留。


    憑著內縛印的加持,風亦飛將身法速度催到了極致,疾速飛掠。


    心中卻是滿腹疑竇。


    許天衣這王小石的師兄,怎麽又跟雷純會成了好友?難道他想追雷純?


    說起來,雷純之前是隱瞞過身份,跟小石頭,老白都成了朋友,似乎也說得過去。


    以老白的為人性格,存心要留下做戲,收服‘發夢二黨’,對小石頭的師兄見死不救倒是能說得通,這會能通知自己一聲算不錯的了。


    但他似乎是打算把自己支開的樣子。


    他還有什麽謀劃?


    花府的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他也不可能會對任勞任怨、八大刀王動手那......


    風亦飛怎麽也想不明白其中有什麽關竅。


    隻得凝定心神趕路。


    天下第七傷了是好事,趁他病要他命,反正也沒交情!


    就看我會不會炸吧!


    特麽的,這內功隱患當真是惱人得很!


    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學到‘山字經’,徹底解決這問題。


    還沒吃午飯呢!


    事情就一出接一出的!


    ......


    一片棗樹林外。


    彈劍而歌率著過百玩家成合圍之勢,嚴陣以待。


    一個手上拎著包袱的人正緩緩走來。


    人數占據了絕對優勢,可彈劍而歌嘴裏卻直發苦。


    因為走過來的這人是天下第七。


    麵容本是森冷可怖,深沉陰鷙,令人有不寒而悚之感的天下第七如今的模樣隻讓人想發笑。


    他的鼻子塌了,以一方白布包裹著,就像京劇裏的白鼻醜角,使得他原來沉著可怕的形象,完全毀碎。


    可彈劍而歌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誰都看得出,天下第七傷得不輕,不止是鼻子受了傷,左手無名指、尾指都沒了。


    但,依舊是打不過。


    天下第七根本就不是憑借人數能堆得死的敵人,他的那什麽‘千個太陽在手裏’還是卑鄙無恥的全方位打擊,挨了就秒。


    彈劍而歌都說不清那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個招數,每次天下第七從他的包袱裏一掏,就像掏出了一個綻放萬丈光華的烈陽,猶如龍珠裏的太陽拳一般,除卻亮瞎眼,還帶著密集無比的攻擊攢射。


    不動印的護罩都抵不住一息的功夫,就像薄紙一樣被撕碎,如同中了豪鬼的瞬獄殺一樣,瞬間就不知道挨了多少擊,一下就死了。


    不對!應該說是kof裏大蛇的陽光普照更貼近一些!


    這都已經是第三次追趕上來救援了,隻希望能多拖延一會時間,讓方恨少帶著許天衣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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