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曼餘的‘偏劍’雖快,但被先發一步的破空氣勁擊得微微一偏,隻在脖頸上劃了道口子。


    塵劍映雪、浮生幻滅等玩家都是大喜過望。


    米雪花更是淚如泉湧,卻是喜悅的淚花。


    人未至,聲已到。


    “事情沒搞清楚前,敖曼餘不能死!”


    “誰說的?”何華田怒極暴喝,“敖曼餘!你還不自戕,你的小情人就要性命不保!”


    敖曼餘正欲動手自裁,身側已突兀的多了一人。


    一個銀發赤瞳的人。


    一把就捏住了他那偏斜長劍的劍刃。


    “我說的!”


    風亦飛在緊急關頭,終是趕到了。


    說罷,朝著敖曼餘一笑,“敖前輩,先不要著急。”


    話是說得氣定神閑,手裏還真是捏了把冷汗。


    虧得學了‘傷心箭訣’,見敖曼餘抬劍,知情形不對,立馬來了個超遠程狙擊,把人給救了下來。


    馬兵、列賓迅速趨前,擋在了何華田的前邊,厲聲呼喝。


    “你是何人?”


    “可知阻擾官家緝凶,論罪當誅?”


    風亦飛瞟了他們一眼,滿不在乎的道,“我是刑部風亦飛。”


    這話一出,何華田一幹人等都是臉色劇變。


    何華田神色變幻了下,牽強的扯出了絲笑容,“原來是風大人。”


    他是從京師下來的人,風亦飛凶名在外,還是左相蔡璟的世侄,他自是得罪不起的。


    風亦飛也不去管他,徑自道,“賑災的銀兩被劫的案子,現在案情還不算清楚,我想知道,為什麽就要把敖曼餘當做劫匪處理?”


    何華田強笑道,“風大人有所不知,案情已然明瞭,就是這敖曼餘勾結賊人,裏應外合......”


    還未說完,就被風亦飛冷聲打斷,“我到了這裏,這案子就要歸我管,是不是,等我查明白再說!”


    敖曼餘突地傳音道,“我約莫猜到了,他們為何要伏殺我。”


    風亦飛同樣以傳音回了過去,“救了人再說。”


    不管敖曼餘是查到了什麽蛛絲馬跡,人質還是在何華田他們手上,說出來說不準還會讓他們狗急跳牆,敖曼餘也是個明白人,沒直接說出口。


    一眼瞪向霍桑,“把人給我放了!”


    見風亦飛鎮住了局麵,塵劍映雪心中一塊大石落地,在場的玩家都是鬆了口氣。


    霍桑聽到這話,卻是遲疑的望向了何華田,手中長劍仍是架在米雪花的脖頸上。


    澶州知府忽道,“風大人你雖是來自刑部的上差,但何大人也是皇上遣派下來的欽差大臣,並不受刑部轄製,你如此發號施令,未免也太霸道了些罷?況且,你說你是刑部神捕風大人,可有憑證?”


    “你以為我是假冒的?”風亦飛從包裹裏摸出平亂玦,平舉了起來,聲線一下轉厲,“皇上禦賜平亂玦,如天子親臨,若遇奸惡抗命,可以先斬後奏,就地正法,你說這種話,信不信我先殺了你!”


    澶州知府登時噤若寒蟬,不敢再作言語。


    浮生幻滅不禁在隊伍頻道裏笑說,“真是好大的官威!原來進朝廷做官還能這麽威風的,我都想投靠朝廷了。”


    團隊裏已是一片歡騰。


    何華田卻道,“這雨委實下得太大,下官看不太分明,還請風大人移步近前,讓下官驗證一二。”


    “當然可以。”風亦飛一口答應,走了過去。


    馬兵與列賓兩人很有眼色的左右分開,將在青羅蓋下的何華田讓了出來。


    風亦飛將平亂玦遞到了何華田麵前,“看吧。”


    何華田當即低頭審視。


    卻在此時,驟然生變。


    馬兵手中抓著的熟銅棍遽地舞出了幾道棍影向風亦飛的腦袋當頭擊下。


    而列賓的雙手也於同時間,化出重重殘影,抓向風亦飛周身要害、關節、穴位。


    出手之凶狠殘忍,是存心要置風亦飛於死地。


    幾乎所有人都為之一驚,誰也沒料到他們會突施暗算。


    除了風亦飛。


    風亦飛沒有動手,卻像是有了無數隻手。


    身軀轟然炸開了濃重的血霧,朝周圍彌散而出,變作了一隻隻觸手,將所有攻擊都接了下來。


    沒有一點聲息,馬兵熟銅棍上,列賓手上蘊含的強猛勁力仿佛在一瞬間消殆無蹤。


    還不止於此,血霧還裹上了他們的身子。


    在馬兵、列賓的攻擊被擋下之時,何華田像受驚的兔子般,飛快的後退,退進了兵丁的人堆裏。


    他,也是身懷武功的。


    澶州知府也是驚恐交加,連滾帶爬的向後逃竄。


    風亦飛根本沒去管他倆,雙手一分,就已按住了馬兵和列賓的天靈蓋。


    手一壓,馬兵跟列賓伴著一陣骨骼碎裂的暴響,跪倒了下去,發出響徹天際的淒厲慘嚎聲。


    海量的血霧自他們的七竅、軀體狂湧而入,將他們身上的血都給抽取了出來。


    飛灑而出的血液,盡數被血霧吸納了進去。


    嚎叫聲尤未停歇,兩人似要把嗓子都給吼裂。


    場中所有人都為之駭然,馬兵、列賓都是軍中將領,忍耐力怎會如此不堪,這情形,就如是遭受了千刀萬剮的酷刑一般。


    卻哪裏知道,吸髓大法的勁力直衝入腦髓、骨髓、血髓、脈髓,抵禦不住,瞬息間就會心智全毀,痛苦煎熬就如置身煉獄。


    風亦飛確是沒有刻意防備,全場沒一個血紅標識的,完全不用太過在乎。


    不對!少算了敖曼餘!


    要不是身在朝廷,有官位在身,早就動手砍人了,哪還要跟這些蝦兵蟹將囉嗦。


    呼嚎聲戛然一停,風亦飛隨手將兩具屍身像破布袋一樣拋開,露出了個很是陽光的微笑,


    “敢對我動手,你們這是要造反了?”


    風亦飛笑得和煦,可此時的笑容,隻讓人感覺像惡魔的微笑,驚懼萬分。


    因為現今風亦飛的狀況是分外的邪異,身遭深邃幽黯的黑色氣流如同火焰般躍動,在黑色氣流外,血霧在張牙舞爪,甚至凝聚出了一條條彷如巨蟒般的形態。


    條條血蟒似在猙獰的張開獠牙,朝著四麵八方發出嘶吼。


    淡淡的血色霧氣如浩渺的雲煙,散了出去,在雨幕中,泛起了陣陣宛若水波漣漪的奇景。


    “人質還在我們手上,你敢輕舉妄動,立時便殺了米雪花!”何華田也不再做掩飾,聲色俱厲的咆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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