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段少遊，四十出頭，頭上有不少白發，可他神情真摯，似仍帶著年少輕狂卻又簡單的向往。
過了半響。
段少遊望著雲晨曉，躊躇的、遺憾的，又或是歉意的講：“雲小姐，我本來有機會實現它，但我錯過了。這次的失敗，大概也是我應得的吧。”
雲晨曉一怔，看說出這句話的段少遊。“什麽機會？”
“我以前在你父親公司，擔任總工程師。以諾恒的規模，足夠我完成這個項目。”
“為什麽……是因為它後麵破產，讓你沒來得及實現嗎？”
“是我想完整的擁有它。”
這是他的想法，他的夢想。年少氣盛的他，決意自己一個人親手實現它。
但……哪是那麽能輕易實現的？
雲晨曉沒說話。
商致問已毫無鬥智的段少遊。“段總，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段少遊搖頭，寵溺的看身邊的女兒。“我準備帶著茵茵和她媽媽回老家。陪陪她們，也順便陪陪爸媽。”
“還回雲城嗎？”
“大概不會回了。”
“如果回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
“好，謝謝商總。”
直到吃完飯，雲晨曉仍舊沉默著。
她看著與段茵茵，不時親密互動的段少遊，顯得有些異常冷淡。
段少遊在要帶著茵茵走時，看情緒低落的雲晨曉，歉意的講：“雲小姐，對不起。”
雲晨曉抬簾，看他。
所有的失信，都是以自我利益為前提。大家都理所應當，且毫無悔意。
她意外，這麽多年了，竟然等來了一句道歉。
段少遊看著她漂亮的眼睛，幾經猶豫與遲疑。
最後，他隻平和講：“很多事。我沒法一一跟你解釋，但請你接受我的道歉。對不起，希望你快樂幸福。”
段少遊說完，等了下，也沒期望能得到回應。
他向商致點頭示意，並帶著女兒走了。
雲晨曉目送他和茵茵走遠，看著他們攔了出租車，直到那車消失車流。
商致看眼眸澄澈黑亮，神情平靜的雲晨曉。“能釋懷嗎？”
她那麽善良，這個世界，有什麽是她不能原諒的？
至此，她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想聽到這句對不起罷了。
雲晨曉看了他眼，沒說話，直接進了克洛維斯。“他是最後一個。”
最後一個，被江則洲成功收賣的。
為了實現他的夢想，那個以他名創建的夢想。
他毀了諾恒。
她也把他趕出了拾米。
他們早就兩清了，沒什麽釋懷不釋懷。
雲晨曉再次走進拾米，以為自己走錯了公司。
之前的辦公區，是分塊的。
現在的辦公區，一塊隔板都沒有，完全是開方式的。
她看戴著耳機大喊大叫的員工，差點以為自己進了網吧，這些鬧轟轟的人是網遊少年。
林錦深剛好從辦公室出來，他看到雲晨曉就欣喜過來。“雲小姐。”
他說完，看她身邊的男人。
做為一個資深宅男，外加新晉老板，他對雲城的風雲動向，不是很了解。
所以，他不認識這個具有侵略感，又似帶著敵意的男人是誰。
林錦深與之前謝帆描述的，不太一樣。
現他剪了頭發，也換了得體的衣服，再加之可能是找到方向，整個人看起來意氣風發。
他有著所有年青人的肆意輕狂。
也有著一個老板應有的沉穩。
在看到雲晨曉後，更有著大男孩般興奮與愉悅。
而讓商致充滿敵意的則是……他夠年輕。
其實林錦深比商致小不了幾歲，隻是他資深宅，之前又流浪雲城，所以是又瘦又白，顯得年輕不少。
而商致……
他退伍才幾個月。之前江明勇罵他小白臉，都是誇他了。
商致看著林錦深，第一想法是：以後別讓她閑著，要將他們見麵的機會，掐死搖籃裏。
林錦深看到他……沒想法。
他看了眼商致，在雲晨曉沒打算介紹時，就講：“雲小姐，我們進去吧，人都到齊了。”
雲晨曉點頭。
林錦深帶她往裏邊走，一邊跟她介紹。“這裏我重新裝了下，之前太壓抑了。”
“現在會不會太吵？”
“不會……”
不等他說完，一個穿著白色t恤的男人，就衝遙遠的前邊喊：“前端前端，你們怎麽搞的？測試別用那麽醜的圖片！”
林錦深有些尷尬。“那個……嗬，促進同事之間的感情。”
促不促進不知道，就是怕他們一言不合打起來。
雲晨曉看緊張的林錦深，沒做表示。
她什麽沒說，進了會議室。
林錦深鬆口氣，看了眼一直盯著自己的商致，疑惑想雲小姐的朋友，怎麽這麽奇怪。
商致冷瞧了他眼，跟著進去，坐在雲晨曉身邊。
他身材挺拔高大，氣勢從容，舉止不凡。大概是部隊裏出來的緣故，這往那一坐，就跟老板似的。
把會議室裏的技術宅男們，看得心生疑惑。
商致沒理會他們，看斂著眉不知想什麽的雲晨曉。
沒多久，林錦深拿著電腦進來會議室，給大家介紹。“這位是我的顧問，雲小姐。”
大家紛紛點頭打招呼。
林錦深轉而看雲晨曉身邊的商致。“這位是雲小姐的……”
“他是我領導。”雲晨曉平靜隨和的說完，示意林錦深可以開始了。
聽到她的話，其他同事稍微有些緊張，怕自己表現出疏漏。
林錦深也不疑有它，開始會議。
拾米科技的原有項目，新項目，以及新成立的ai專項。事情挺多，前景一片大好，這要做的事也挺多的。
雲晨曉在林錦深，跟他們討論項目問題時，收到信息。
是之前她吃飯時，讓邊舒辦的事。
邊舒發來的，是一份段少遊的詳細家庭情況，以及他的財務狀況。
段少遊的老婆，是個衣來伸手的大小姐，根本不會做飯。現在因為他被趕出拾米的事，鬧著要離婚。
段茵茵是他唯一的孩子。如果離婚，他大概會選擇要她。
至於財務。
段少遊當時在諾恒，是身價過億。現雖說是拾米科技的創始人，卻也如他所說，他為了這個新項目，已經到了傾家蕩產的地步。
段茵茵休學，也不是全因為公司的原因，而是他支付不出昂貴的學費，加之沒名額進公立學校，這才暫時辦理的休學。
現在，他名下就雲城郊區一套小房子，大概值兩三百萬。
如果要離婚，他肯定是要拿房子換段茵茵，所以才說要老回家吧。
雲晨曉看完信息，看主持會議的林錦深。
商致感到她的目光，便看她。
雲晨曉看林錦深，是想了解公司現在的情況。
商致看雲晨曉，是因為，她這麽認真專注的看一下男人。
大概半分鍾後。
雲晨曉看坐起身，擋到自己的商致。
林錦深看又盯著自己的男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參加會議的高層們：……
為什麽他們覺得這個會，氣氛越來越凝重？是他們表現的不夠好，讓這位投資顧問的領導，覺得不滿意嗎？
林錦深真以為這個男人，是雲晨曉在金道的領導。
他頂著壓力，完整的將會議開完。
而雲晨曉見商致坐起來，她便靠椅背上，思索著什麽。
她等會議結束，高層們都離開後，問林錦深。“聽你們剛才說的，似乎有不少困難？”
林錦深凝重的點頭。“碰到了一個麻煩，現在他們正在想辦法解決。”
“多久了？”
“好幾天了。按照目前情況來看，恐怕至少得兩星期，或者更久才能解決。”
雲晨曉看頂著黑眼圈的林錦深，想了會兒。
在她思考的期間，林錦深望著商致，漸漸確定了什麽。
就是敵意。
如果之前他不確定，那這次他非常肯定，這個自己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對他抱有敵意。
林錦深疑惑，想不通。
他放棄尋求答案，打開手裏的文件，把它放雲晨曉麵前。“雲小姐，這是上次清算的結果。”
是雲晨曉讓他找審計，重做拾米帳務的事。
林錦深沒說什麽東西，也沒說數字。是想避著她身邊這位，看著不好相處的領導。
雲晨曉倒沒這方麵的顧慮。她看著文件講：“隻有一百五十萬，低於預期。”
她用了隻有。
林錦深看都相當平靜的兩人，還是說出自己的解決辦法。“雲小姐，最快的方式是，我用你上次的錢，填補這個漏洞。也可以等兩周，等我與正在談的兩家公司簽約。我谘詢過審計人員，即使拖一兩個月也沒問題。”
雲晨曉望著他，細白的手指輕點著桌麵。
這是她做決定時的小動作。
商致看了下時間，沒有催她。
林錦深也屏著息，耐心的等著。
莫約半分鍾後。
雲晨曉講：“林錦深……”
她叫人喜歡連名帶姓的叫，有點生疏，卻又充滿嚴肅的契約感，仿佛是要說一件無比重要的事，讓被叫到的人，不由的聚精會神，專注傾聽。
“林錦深，我不是要你來賺錢的。以你現在賺錢的速度，根本就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在談的業務交給其他人，談崩也沒關係。一百五十萬，我會在天黑之前轉給你。”
“另外，你的‘清零計劃’提上來。不管發生什麽事，它都不可以停止，就算公司倒閉，這條也不可更改。”
“至於拾米正在做的新項目……你去找段少遊。”
雲晨曉望著林錦深，確定講：“讓他接手。”
林錦深有些意外，卻又不是那麽詫異。
大概是他也想過這個方案吧，畢竟這個新項目，隻有段少遊最了解。
雲晨曉說完問他：“現在公司多少人？”
林錦深準確講：“三十二人。”
“月底前，給我翻一倍。”
“這預算……”
“我隻管出錢，你隻管幹活。”雲晨曉不容更改的講：“你告訴段少遊，如果明年第二個季度，他這個項目無法實現盈力，公司會一刀切，包括他原有的員工，一個不留。”
“……好。”
雲小姐一番幹脆利落的決策說完，便轉頭對商致講：“老板，走吧。”
她這忽然的轉變。
就像露著獠牙，對外一陣咆哮的大豹子，轉頭往別人身上蹭的大貓。
商致很受用，壓著愉悅，克製按著她腦袋摸一摸的衝動，淡漠頷首。
林錦深奇怪他們之間的關係，卻也未深想。
像他們這種鋼鐵直男，即使發現微妙之處，也很難想明白是怎麽回事。
雲晨曉發現了商致的異常，微微挑眉，想剛才發生的事。
她隻是怕耽誤他開會，所以才匆匆忙忙說完，趕著回去。
等出了克洛維斯大廈，雲晨曉不由的問：“老板，你是覺得我剛才說的，不夠好嗎？”
商致維持著沉穩和平靜。“挺好，就是費錢。”
雲晨曉有些針鋒相對。“這不像是你會說的話。”
“你打算多久把錢花完？”
“做為你夫人，我需要考慮這點嗎？”
他們結婚了，所有的財產都是相互的。她就算敗光遺產，也沒什麽好害怕的。
她這是，效仿他以前的做法，想讓他吃癟。
可有一點她弄錯了。結婚這個事，對她是威脅，對商致卻不是。
那晚在鳳榆金庭，商致是怕把人嚇跑，才說有家規。
商致看自信昂揚，又得意傲慢的雲晨曉。“很高興你會這麽想。”
雲晨曉微眯起眼睛。“剛你也看到了，我挺會敗家的。”
“我家大業大，夫人你放心玩。”
“有句話叫做，富不過三代。老板，到你這，正好三代。”
“我會努力讓下一代，過上富裕的生活。”
又沒占到便宜的雲晨曉，捏眉，想哪裏出了問題。
而在路邊等的王朝，見老板昂首闊步，春風得意的樣子，就知道這局又是他贏。
真的是，老板什麽時候這麽幼稚了？
王朝把煙頭按滅，替氣乎乎的夫人開車門。
商致確實是高興，一整個下午都是和顏悅色，把公司的高層們嚇得不輕。
雲晨曉沉著臉，叫陳卓給自己配電腦。
陳卓對這事非常熱情，不是因為，她是未來老板的事。而是給g伯爵配電腦，他感到無比興奮。
“雲小姐，獨顯內存那些有特別要求嗎？”
“排風扇要不要水冷的？”
“鍵盤要不要……”
過了半響。
段少遊望著雲晨曉，躊躇的、遺憾的，又或是歉意的講：“雲小姐，我本來有機會實現它，但我錯過了。這次的失敗，大概也是我應得的吧。”
雲晨曉一怔，看說出這句話的段少遊。“什麽機會？”
“我以前在你父親公司，擔任總工程師。以諾恒的規模，足夠我完成這個項目。”
“為什麽……是因為它後麵破產，讓你沒來得及實現嗎？”
“是我想完整的擁有它。”
這是他的想法，他的夢想。年少氣盛的他，決意自己一個人親手實現它。
但……哪是那麽能輕易實現的？
雲晨曉沒說話。
商致問已毫無鬥智的段少遊。“段總，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段少遊搖頭，寵溺的看身邊的女兒。“我準備帶著茵茵和她媽媽回老家。陪陪她們，也順便陪陪爸媽。”
“還回雲城嗎？”
“大概不會回了。”
“如果回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
“好，謝謝商總。”
直到吃完飯，雲晨曉仍舊沉默著。
她看著與段茵茵，不時親密互動的段少遊，顯得有些異常冷淡。
段少遊在要帶著茵茵走時，看情緒低落的雲晨曉，歉意的講：“雲小姐，對不起。”
雲晨曉抬簾，看他。
所有的失信，都是以自我利益為前提。大家都理所應當，且毫無悔意。
她意外，這麽多年了，竟然等來了一句道歉。
段少遊看著她漂亮的眼睛，幾經猶豫與遲疑。
最後，他隻平和講：“很多事。我沒法一一跟你解釋，但請你接受我的道歉。對不起，希望你快樂幸福。”
段少遊說完，等了下，也沒期望能得到回應。
他向商致點頭示意，並帶著女兒走了。
雲晨曉目送他和茵茵走遠，看著他們攔了出租車，直到那車消失車流。
商致看眼眸澄澈黑亮，神情平靜的雲晨曉。“能釋懷嗎？”
她那麽善良，這個世界，有什麽是她不能原諒的？
至此，她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想聽到這句對不起罷了。
雲晨曉看了他眼，沒說話，直接進了克洛維斯。“他是最後一個。”
最後一個，被江則洲成功收賣的。
為了實現他的夢想，那個以他名創建的夢想。
他毀了諾恒。
她也把他趕出了拾米。
他們早就兩清了，沒什麽釋懷不釋懷。
雲晨曉再次走進拾米，以為自己走錯了公司。
之前的辦公區，是分塊的。
現在的辦公區，一塊隔板都沒有，完全是開方式的。
她看戴著耳機大喊大叫的員工，差點以為自己進了網吧，這些鬧轟轟的人是網遊少年。
林錦深剛好從辦公室出來，他看到雲晨曉就欣喜過來。“雲小姐。”
他說完，看她身邊的男人。
做為一個資深宅男，外加新晉老板，他對雲城的風雲動向，不是很了解。
所以，他不認識這個具有侵略感，又似帶著敵意的男人是誰。
林錦深與之前謝帆描述的，不太一樣。
現他剪了頭發，也換了得體的衣服，再加之可能是找到方向，整個人看起來意氣風發。
他有著所有年青人的肆意輕狂。
也有著一個老板應有的沉穩。
在看到雲晨曉後，更有著大男孩般興奮與愉悅。
而讓商致充滿敵意的則是……他夠年輕。
其實林錦深比商致小不了幾歲，隻是他資深宅，之前又流浪雲城，所以是又瘦又白，顯得年輕不少。
而商致……
他退伍才幾個月。之前江明勇罵他小白臉，都是誇他了。
商致看著林錦深，第一想法是：以後別讓她閑著，要將他們見麵的機會，掐死搖籃裏。
林錦深看到他……沒想法。
他看了眼商致，在雲晨曉沒打算介紹時，就講：“雲小姐，我們進去吧，人都到齊了。”
雲晨曉點頭。
林錦深帶她往裏邊走，一邊跟她介紹。“這裏我重新裝了下，之前太壓抑了。”
“現在會不會太吵？”
“不會……”
不等他說完，一個穿著白色t恤的男人，就衝遙遠的前邊喊：“前端前端，你們怎麽搞的？測試別用那麽醜的圖片！”
林錦深有些尷尬。“那個……嗬，促進同事之間的感情。”
促不促進不知道，就是怕他們一言不合打起來。
雲晨曉看緊張的林錦深，沒做表示。
她什麽沒說，進了會議室。
林錦深鬆口氣，看了眼一直盯著自己的商致，疑惑想雲小姐的朋友，怎麽這麽奇怪。
商致冷瞧了他眼，跟著進去，坐在雲晨曉身邊。
他身材挺拔高大，氣勢從容，舉止不凡。大概是部隊裏出來的緣故，這往那一坐，就跟老板似的。
把會議室裏的技術宅男們，看得心生疑惑。
商致沒理會他們，看斂著眉不知想什麽的雲晨曉。
沒多久，林錦深拿著電腦進來會議室，給大家介紹。“這位是我的顧問，雲小姐。”
大家紛紛點頭打招呼。
林錦深轉而看雲晨曉身邊的商致。“這位是雲小姐的……”
“他是我領導。”雲晨曉平靜隨和的說完，示意林錦深可以開始了。
聽到她的話，其他同事稍微有些緊張，怕自己表現出疏漏。
林錦深也不疑有它，開始會議。
拾米科技的原有項目，新項目，以及新成立的ai專項。事情挺多，前景一片大好，這要做的事也挺多的。
雲晨曉在林錦深，跟他們討論項目問題時，收到信息。
是之前她吃飯時，讓邊舒辦的事。
邊舒發來的，是一份段少遊的詳細家庭情況，以及他的財務狀況。
段少遊的老婆，是個衣來伸手的大小姐，根本不會做飯。現在因為他被趕出拾米的事，鬧著要離婚。
段茵茵是他唯一的孩子。如果離婚，他大概會選擇要她。
至於財務。
段少遊當時在諾恒，是身價過億。現雖說是拾米科技的創始人，卻也如他所說，他為了這個新項目，已經到了傾家蕩產的地步。
段茵茵休學，也不是全因為公司的原因，而是他支付不出昂貴的學費，加之沒名額進公立學校，這才暫時辦理的休學。
現在，他名下就雲城郊區一套小房子，大概值兩三百萬。
如果要離婚，他肯定是要拿房子換段茵茵，所以才說要老回家吧。
雲晨曉看完信息，看主持會議的林錦深。
商致感到她的目光，便看她。
雲晨曉看林錦深，是想了解公司現在的情況。
商致看雲晨曉，是因為，她這麽認真專注的看一下男人。
大概半分鍾後。
雲晨曉看坐起身，擋到自己的商致。
林錦深看又盯著自己的男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參加會議的高層們：……
為什麽他們覺得這個會，氣氛越來越凝重？是他們表現的不夠好，讓這位投資顧問的領導，覺得不滿意嗎？
林錦深真以為這個男人，是雲晨曉在金道的領導。
他頂著壓力，完整的將會議開完。
而雲晨曉見商致坐起來，她便靠椅背上，思索著什麽。
她等會議結束，高層們都離開後，問林錦深。“聽你們剛才說的，似乎有不少困難？”
林錦深凝重的點頭。“碰到了一個麻煩，現在他們正在想辦法解決。”
“多久了？”
“好幾天了。按照目前情況來看，恐怕至少得兩星期，或者更久才能解決。”
雲晨曉看頂著黑眼圈的林錦深，想了會兒。
在她思考的期間，林錦深望著商致，漸漸確定了什麽。
就是敵意。
如果之前他不確定，那這次他非常肯定，這個自己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對他抱有敵意。
林錦深疑惑，想不通。
他放棄尋求答案，打開手裏的文件，把它放雲晨曉麵前。“雲小姐，這是上次清算的結果。”
是雲晨曉讓他找審計，重做拾米帳務的事。
林錦深沒說什麽東西，也沒說數字。是想避著她身邊這位，看著不好相處的領導。
雲晨曉倒沒這方麵的顧慮。她看著文件講：“隻有一百五十萬，低於預期。”
她用了隻有。
林錦深看都相當平靜的兩人，還是說出自己的解決辦法。“雲小姐，最快的方式是，我用你上次的錢，填補這個漏洞。也可以等兩周，等我與正在談的兩家公司簽約。我谘詢過審計人員，即使拖一兩個月也沒問題。”
雲晨曉望著他，細白的手指輕點著桌麵。
這是她做決定時的小動作。
商致看了下時間，沒有催她。
林錦深也屏著息，耐心的等著。
莫約半分鍾後。
雲晨曉講：“林錦深……”
她叫人喜歡連名帶姓的叫，有點生疏，卻又充滿嚴肅的契約感，仿佛是要說一件無比重要的事，讓被叫到的人，不由的聚精會神，專注傾聽。
“林錦深，我不是要你來賺錢的。以你現在賺錢的速度，根本就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在談的業務交給其他人，談崩也沒關係。一百五十萬，我會在天黑之前轉給你。”
“另外，你的‘清零計劃’提上來。不管發生什麽事，它都不可以停止，就算公司倒閉，這條也不可更改。”
“至於拾米正在做的新項目……你去找段少遊。”
雲晨曉望著林錦深，確定講：“讓他接手。”
林錦深有些意外，卻又不是那麽詫異。
大概是他也想過這個方案吧，畢竟這個新項目，隻有段少遊最了解。
雲晨曉說完問他：“現在公司多少人？”
林錦深準確講：“三十二人。”
“月底前，給我翻一倍。”
“這預算……”
“我隻管出錢，你隻管幹活。”雲晨曉不容更改的講：“你告訴段少遊，如果明年第二個季度，他這個項目無法實現盈力，公司會一刀切，包括他原有的員工，一個不留。”
“……好。”
雲小姐一番幹脆利落的決策說完，便轉頭對商致講：“老板，走吧。”
她這忽然的轉變。
就像露著獠牙，對外一陣咆哮的大豹子，轉頭往別人身上蹭的大貓。
商致很受用，壓著愉悅，克製按著她腦袋摸一摸的衝動，淡漠頷首。
林錦深奇怪他們之間的關係，卻也未深想。
像他們這種鋼鐵直男，即使發現微妙之處，也很難想明白是怎麽回事。
雲晨曉發現了商致的異常，微微挑眉，想剛才發生的事。
她隻是怕耽誤他開會，所以才匆匆忙忙說完，趕著回去。
等出了克洛維斯大廈，雲晨曉不由的問：“老板，你是覺得我剛才說的，不夠好嗎？”
商致維持著沉穩和平靜。“挺好，就是費錢。”
雲晨曉有些針鋒相對。“這不像是你會說的話。”
“你打算多久把錢花完？”
“做為你夫人，我需要考慮這點嗎？”
他們結婚了，所有的財產都是相互的。她就算敗光遺產，也沒什麽好害怕的。
她這是，效仿他以前的做法，想讓他吃癟。
可有一點她弄錯了。結婚這個事，對她是威脅，對商致卻不是。
那晚在鳳榆金庭，商致是怕把人嚇跑，才說有家規。
商致看自信昂揚，又得意傲慢的雲晨曉。“很高興你會這麽想。”
雲晨曉微眯起眼睛。“剛你也看到了，我挺會敗家的。”
“我家大業大，夫人你放心玩。”
“有句話叫做，富不過三代。老板，到你這，正好三代。”
“我會努力讓下一代，過上富裕的生活。”
又沒占到便宜的雲晨曉，捏眉，想哪裏出了問題。
而在路邊等的王朝，見老板昂首闊步，春風得意的樣子，就知道這局又是他贏。
真的是，老板什麽時候這麽幼稚了？
王朝把煙頭按滅，替氣乎乎的夫人開車門。
商致確實是高興，一整個下午都是和顏悅色，把公司的高層們嚇得不輕。
雲晨曉沉著臉，叫陳卓給自己配電腦。
陳卓對這事非常熱情，不是因為，她是未來老板的事。而是給g伯爵配電腦，他感到無比興奮。
“雲小姐，獨顯內存那些有特別要求嗎？”
“排風扇要不要水冷的？”
“鍵盤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