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晨曉目送他們出去,皺著眉講:“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商致看她。“哪不對勁?”


    “說不上來。”


    “剛才我說的事,你聽到了嗎?”


    雲晨曉一愣,回神。“什麽事?”


    “組織網絡安全……”


    “我剛才有點瞎,什麽也沒聽到。”


    商致:……


    雲晨曉她是來搞事的,根本就不是來幹活的。


    對於要組建網絡安全部的事,她一點不感興趣,也不想以此為謀生手藝。


    她每天最大的事情,就是等著泰山來找自己。


    為此,她趁沒人的時候,偷偷拉了網,把自己的防火牆做了些改動,為的就是泰山再來時,可以一把按住他。


    但這段時間,那個泰山毫無動靜,倒是聽說之前那個綁架她的龍哥,越獄了。


    越獄?


    那些警察是幹什麽吃的,又是自殺又是越獄的。


    弄得謝帆和大靈兒兩人,成天緊張兮兮,真就差進廁所都跟著了。


    好在雲晨曉這段時間,沒有到處跑。


    她每天不是在雲盛公司,就是回山水雲城,沒給他們添加太多工作。


    回到家,雲晨曉跟武姨打了招呼,便上樓去了書房。


    山水雲城的書房,原本是很有小樓聽風的意境,現卻因雲晨曉的原故,裏麵裝了台台式電腦,另還有台小型打印機。


    雲晨曉打開電腦,將一個空的光盤,裝進電腦驅動裏。


    她把關於劉耀東與瑞能的,不法證據記錄進去。


    這些證據裏,沒有一份是與諾恒科技有關的,她完全可以把它上交,以金融罪將劉耀東送進監獄,讓瑞能無翻身之地。


    雲晨曉靠在椅子裏,看著屏幕上的進度條,一時沒有很好的決策。


    在她出神之際,窗戶外不知是風,還是什麽一閃而過。


    這時,進度條變成百分百,頁麵自動消失。


    雲晨曉輕點手指,遲遲沒有動作。


    過了許久,在她拿著鼠標,要按出光驅時,旁邊的門悄然開了。


    雲晨曉迅速拿槍對著門口。


    江明勇嚇得舉起雙手。“你幹嘛?謀殺親夫啊!”


    雲晨曉放下槍。“你鬼鬼崇崇做什麽?”


    “這還不是你那兩個保鏢,防我跟防賊似的。”江明勇抱怨的講:“小小,我給你的電話,你為什麽不接我的?”


    “忙著。”


    “說白就是我不重要。你看,我還特意給你,在南非買了顆鑽石回來。”


    “特產嗎?”


    “聽說這顆純度很高,你看看。”


    “看不懂。”


    江明勇湊她麵前。“小小,你好歹也正眼看我下啊。”


    雲晨曉抬簾,看黑了一圈的少爺。“你不是去看橡膠樹的嗎?怎麽買鑽石了?”


    “那個導遊說了兩天,我看他挺辛苦的,就買了兩顆。”


    雲晨曉接鑽石時,嗅了嗅鼻子,接著沉下臉。“江明勇,另外一顆呢?”


    江明勇打哈哈的講:“我留著呢。”


    “你是給林莉了吧?”


    “那什麽,她陪我走了趟,又跟我撒了半天嬌,我不好不給啊。”


    “滾遠點。”


    “小小……”


    雲晨曉把裝鑽石的盒子扔給他。“帶著你的破鑽石滾,我不稀罕。”


    江明勇還想說什麽。


    雲晨曉拿起槍。“你走不走?”


    “走走走,我現在就走!弄得以為我稀罕你似的!”


    江明勇見她來真的,也拉下臉,氣得直接甩門走了。


    他這少爺,在南非吃了這麽多天的苦,一回國連江家都沒去,還把林莉的邀請拒了。


    可他屁顛屁顛的跑來山水雲城,不僅保鏢為難他,就連雲晨曉都衝他發火,真是越想越氣。


    他索性提著行李,直接上車走了。


    “雲晨曉,我再理你,我就是王八蛋!”


    雲晨曉聽樓下的喊話,沒出去。


    她了解江明勇,這個時候她要哄兩句,肯定能把人哄回來。


    可她直到聽到汽車引擎聲,才猶豫的出去。


    江明勇見她還不出來,罵了句,一腳油門走了。


    雲晨曉站在陽台上,遠遠瞧見那少爺的車,消失夜色裏。


    她收回視線,對樓下的大靈兒和謝帆講:“關門。”


    那個龍哥,現在是亡命之徒,還是小心為上。


    雲晨曉回到書房,撿起地上的盒子。


    盒子很精致,看的出來,是那少爺用心包裝的。


    她打開盒子,看了下裏麵的原鑽,便蓋上盒子。


    雲晨曉放禮物時,想到什麽,抬頭看牆上的字畫。


    心誠則靈。


    她當時想,怎麽字跡有點眼熟,原來它與外邊山水雲城的題字,是同出一脈。


    雲晨曉看著這兩樣禮物,有些心煩的把盒子放進抽屜裏,就退出驅動。


    她把光盤裝進盒裏麵,拿著它和槍回臥室,將盤鎖進保險箱。


    而在她收起光盤時。


    劉耀東同樣也收到了一張光盤。


    他在書房裏,用電腦將它打開。


    光碟裏是一段,雲晨曉跟商致,從民證局出來的視頻。


    劉耀東疑惑的,看了許多遍,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在他摸著下巴,反反複複看時,一個黑影潛進他家。


    那人在樓下轉了圈,便靠著牆壁上樓。


    就在他快要到達二樓時,一扇房門突然打開,暖黃色的光突然灑進黑暗。


    黑影貼著牆,看過來的小男孩。


    他在對方快要走過自己時,一把捂住他嘴,將他拖進剛才那扇門。


    男孩激烈的掙紮,他用力抓住門框,從喉嚨發出嘶吼的竭力呼叫。


    可他最後,還是被強壯的男人拖進門。


    接著,一切又安靜下來。


    譚金鳳聽到外邊的動靜,披著外套出去。“貝貝,貝貝,別淘氣了,快回……”


    她打開兒子的房門,看到渾身是血的陌生男人,嚇得驚怔原地。


    劉耀東專注的望著視頻,在它重新放映時,拿起手機,找出江則洲的電話。


    在他打出去的時候,猛然聽到夫人刺耳的尖叫,以及一陣慌亂聲。


    劉耀東立即意識到危險,放下手機拿出抽屜裏的槍。


    外麵譚金鳳,吼叫的拚命朝書房跑。


    在她快到門邊時,被背著光的黑影抓住頭發,重重甩在牆壁上。


    撞得頭破血流的譚金鳳,絕望掙紮的後退。


    她努力伸長手,用力的拍身後書房的門。“耀東,快走,耀東快走!”


    這一聲聲,帶著無限恐慌與害怕的聲音,聲嘶力竭的喊著叫著。


    可身後的門毫無動靜。


    裏麵那人,在此時此地,在她拚命喊著,讓他快走的男人。沒有不顧一切的衝出去,用槍指著歹徒,保護自己的夫人。


    譚金鳳因兒子的慘死,與歹徒的毆打,早嚇得渾身發軟。


    她沒法站起,隻能掙紮的往前爬,好讓自己敲打的更用力些,她怕裏邊的丈夫睡著了沒聽到。


    可其實她心冷的明白,他隻是選擇不願開門而已。


    好在沒有給她多少時間悲傷。


    黑影滿是血的手,抓住她腳祼,將她往後拖,直接拿刀抹了她脖子。


    劉耀東聽著外邊的敲門撓門聲,握著槍,緊張得冷汗直流。


    他站在門邊,在失去譚金鳳的聲音,在那人來開他門時,對著把手位置連開好幾槍。


    劇烈的槍聲後,外麵再次恢複平靜。


    劉耀東屏著息,聽到自己一聲聲,震耳的心跳聲。


    他等了許久,確認外邊沒有任何動靜,才鼓起勇氣,打開反鎖的門。


    他握住門把,小心翼翼打開門。


    腳下一灘血跡,與他夫人的屍體。


    沒等他確認,歹徒是否打死,這時被他扔在桌上的手機,電話通了。


    “耀東,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喂?耀東?”


    江則洲在那邊,連著喊了幾句。


    而就在劉耀東反頭看手機時,昏暗的走廊,忽然從門側走出個,渾身是血,眼神陰戾凶狠的男人。


    不等劉耀東反應過來。


    龍哥在他抬槍前,直接將他撲倒。


    他抓住劉耀東拿槍的手,將它折斷後,用沾滿他兒子和老婆血的刀,死死抵住他脖子。


    龍哥望著他,咬牙講:“劉耀東是吧?聽說你想滅我的口。”


    劉耀東驚恐的顫抖。“你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一定是你弄錯了!”


    龍哥一拳揍他臉上。“這是那些人對我做的。這下你記起來了嗎?”


    “對不起!不管我做了什麽,我都可以給你補償!”


    “補償?嗬……這已經不重要了。”龍哥獰笑。“你殺的那個傳話人,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你要補償,就下地獄去補償他吧!”


    江則洲聽電話裏傳來的慘叫,嚇得臉色大變。


    他半響才反應過來,立即打電話報警。


    **


    “鄭哥,歹徒是從花園房進來,從樓梯上去,碰到了從兒童房出來的孩子。”一位警察蹲在二樓的樓梯處,打著專業的手電筒,照著地上熒光色的腳印。“從打鬥的痕跡來看,歹徒是先把小孩抱回房間,實施殺害。”


    鄭洪傑看布滿血手印與腳印的地板,順著血跡往裏邊走。


    那警察跟在後邊講:“這是死者的老婆。主臥沒有打鬥的痕跡,她大概是聽到動靜出來查看,在外邊碰到的歹徒。這房間裏邊的,是這別墅的家主,瑞能的劉耀東。”


    鄭洪傑從取證的同事身邊過去,進到書房。“有丟失東西嗎?”


    “保險箱被撬開,裏麵除了一些文件帳本,沒有看到任何財務。”


    取證的同事,看到鄭洪傑蹲下來,看死者脖子上的切口,調侃的講:“鄭哥,這切口整齊吧?”


    現他們差不多是在一片血海中。而這屋裏的三人,死像都極期恐怖。


    加之現又是淩晨時分,跟恐怖片似的。


    大概也隻有他們這些專業人士,才會有這種閑情逸致吧。


    鄭洪傑戴著手套的手,將死者的頭翻過來。


    劉耀東臉上表情,還是驚恐的大張著眼睛,看著非常慘人。


    鄭洪傑看了下,把手上的血,在死者身上擦幹淨。“知道是什麽凶器了嗎?”


    “初步判斷,是把有十五六厘米長,兩三指寬的匕首。”


    “軍刀?”


    “有點像。具體結果,要等檢測出來才知道。”


    鄭洪傑點頭。


    他起身看寬大的書房,看到桌上的手機,和亮著屏幕的電腦。


    在他過去時,一位戴著白手套的警察,把手機裝進密封袋。


    鄭洪傑看彈出來的驅動盤,問他。“光盤在嗎?”


    警察講:“鄭哥,我剛來呢。”他說著朝驅動上噴了點東西,拿著手電筒照。“上麵有一點血跡。這裏麵的光盤,大概是被歹徒拿走了。”


    “檢查下電腦。”


    “好。”


    鄭洪傑看慘死的劉耀東,想誰會這麽殘忍,連女人孩子都不放過。


    他出去外邊,從證物箱裏拿起個密封袋,看本子上的內容。


    本子上,寫的像是日記,有時間地點。


    唯一不同的是,內容都是雲城發生的,一些比較大的新聞。


    這時外邊又來了輛警車。


    一個副局長,陪著兩個高級警司進來。“小鄭。”


    鄭洪傑看到頂頭上司,放下東西下樓。“老板,你怎麽來了?”


    副局長向猛,對鄭洪傑講:“這是上邊派來,接手這個案子的專員。這裏,你們就別管了。”


    鄭洪傑看兩個製服整齊,生冷勿近的同誌,疑惑的問:“老板,這兩位我們怎麽沒見過?”


    “經偵大隊的。這劉耀東的公司,近期發生的事比較多,就幹脆全部交給他們。”


    “公司是公司。這入室殺人,是歸刑偵部管。”


    “我說你怎麽那麽強?”向猛嚴肅的講:“總之,這是命令。你現在就帶著你的人,放下所有東西,然後可以回去睡覺了!”


    鄭洪傑看黑著臉,沒得商量的向猛,又看兩個接管的同事。


    他僵持了半會,就對樓上的人喊:“兄弟們,收工了!”


    鄭洪傑說完,沒管兩邊做工作的向猛,直接出去別墅,靠在警車上抽煙。


    沒一會兒,他的人稀稀拉拉的出來。


    “鄭哥,這怎麽又被經偵部的人給接走了?”


    “這都第幾回了!”


    “他們就算要插手,也應該是協助我們。怎麽能一腳把我們踢開?”


    “就是啊。這是雲城,哪些案子不跟經濟掛勾的?再這樣下去,幹脆把刑偵部解散算了。”


    鄭洪傑瞧著他們,深吸了口煙,把煙頭丟地上踩滅。“磨嘰什麽?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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