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謇看見程大魔頭綁架了李愔,趕緊跑到後院去找救兵,好在他今年和李愔一樣才九歲,一路通行無阻。


    大清早的後院可熱鬧了,當家的上朝了,當家主婦就代表家族一大早趕來拜訪秦王氏,秦二哥若能複出妥妥的一個上將軍跑不了,這秦門又要複興了。


    這人呀,就這麽現實,當然瓦崗的兄弟可不是來捧腳的,確有真情在裏麵。


    李勣、程咬金、牛進達可是連早朝都沒有上就拖家帶口過來了。


    秦王氏笑罵一句話,知節太孩子氣。讓李德謇去前廳找正和秦瓊聊天的李勣救援。


    李愔向秦家家將要來了六個小一半的酒甕,在甕裏灑上枸杞、紅棗鋪上厚厚的一層,每個甕裏放上兩根長白山人參,三根高麗參,六根的黨參然後往裏加入半壇十二蒸的酒,蓋好甕蓋。


    對趕來救援的李勣、裝扮成農夫的牛進達說:“李叔、牛伯伯、程叔你們三人等一下各帶一甕回去,冬至過後可以每天飲一小杯可以去風濕通血氣,膝蓋骨不會陰痛。特別是牛伯伯你長年駐在吐蕃氣候陰冷,每日一杯一月後膝蓋骨不痛。”


    程咬金撫著膝蓋誇張的說:“我經常這裏疼,我拿走兩壇吧。”


    “秦伯伯脈絡不通,這酒除了去陰濕外還可以活血,給秦伯伯留兩壇不多吧!我父皇雖貴為天子可被魏徵(征)那老頭管得甘露殿四處漏風常常也會骨頭陰痛,我作兒子的孝敬他一壇酒不過份吧?要不,程叔你搶李叔、牛伯的吧!”


    和程咬金講理是要挨揍的,李愔的屁股就被他踹一腳:“瓜娃子,你不會多釀一壇?”


    “虧得你是我父皇的近臣,你不知道父皇一心想平突厥呀,是你的酒重要還是將士重要?這酒精能讓士兵們受了刀傷、箭創後不會發膿發炎,你真的還要來一壇嗎?”


    語音剛落,三位老將恭敬的向李愔施禮:“六郎,你那酒精真能去瘡毒我們替萬千兒郎謝謝你。”


    連混不吝的程咬金也是一本正經的給李愔行禮,作為一名將軍太清楚戰場上膿瘡比敵人的刀箭更能奪人命。


    “各位叔伯這個禮我受不了,將士們也是為了我大唐嘛。”


    李愔來自現代受不了古禮,趕緊叉開話題,不聊酒精聊聊酒坊,酒坊股份由小字輩投資入股。


    秦懷道、李德謇、李思文、程處默、牛自健(牛進達兒子)五人各占一成股份。


    李愔占兩成股、李二、長孫、楊妃各占一股。


    酒坊就設在李愔封地,李愔出地皮其他五家每家出一萬,牛家的一萬李愔先替他墊著。


    牛家是真的窮,牛老爺子死活不肯占李愔便宜,不參股。李愔堵了他一句話,不入股就沒有酒精分,老爺子沒撤了。


    程咬金摟著李愔的脖子,露出他自以為和藹可親的笑容,落在李愔眼裏有多醜就有多醜,絕對是晚上做噩夢那種。


    “小子,我對你好不好。”典型的黃鼠狼給雞拜年。


    “程叔有事您說話,能做的我就答應你。”


    李愔也很光棍,畢竟是三十好幾的靈魂,遇到程賴皮就這小胳膊小腿的能鬥的過嗎?滿朝文武不懼程潑皮的也隻在一巴掌數。


    “你把酒坊的股份讓半成給我唄。我絕對不是貪心,我再添半成。”程咬金說到這裏,收斂起嘻皮笑臉,仰天負手一副悲憫蒼生的樣子。


    “六殿下,士兵們苦呀,好多缺胳膊少腿的做不了事,我想搞個莊來養他們能給取一房媳婦。”


    李愔滿口答應,這事是好事而且脖子比錢重要的多了!股份可以給,莊子可以買,氣還是要出的!這一世屬於驢的!


    程崔氏和秦王氏、牛劉氏、李盧氏正說著酒坊的事,男人主外女人管家,兒子未婚時名下家產歸母親所有。


    這四家聊著興奮憧憬著未來收益,聽到牆外麵有人在說:“你說程老匹夫瞞著崔嬸嬸在外莊養女人嗎?”


    程崔氏當場臉就陰雲密布,強顏歡笑:“老程不是那種人,他肯定喝多了在胡說。”


    又聽另一聲音說:“我也不信呀,可程魔頭死活從我這要了半成股說是要取媳婦,還不讓我告訴崔嬸嬸,你說若不是偷養,又何必瞞著嬸嬸呢?”


    唐朝的女子也讀女誡但不像朱熹後性情被鬮割過,此時的當家女特別是五姓七望中的貴女很強勢可以頂半邊天。


    李愔、李德謇、秦懷道被貴婦們扯著耳朵從牆角拎著出來。


    “說怎麽回事?”秦王氏替崔氏問道。


    秦懷道心想這六殿下真神了,真的是我娘先問的。秦懷道回道:“娘親,我們在聊今天的天氣,李愔、李德謇我們練武去。”


    崔氏本來是不信的,可看仨小子在遮掩而不是告狀心裏反而沒底了,難道不是丈夫程知節占了小孩子的便宜,孩子們在編排他嗎?


    李盧氏出自盧氏嫡係正經八百的是貴女,她的丈夫又爭氣,不管是李二還是李淵對李勣可是厚愛有加。妻憑夫貴,她一點都不懼皇子,直接讓李愔坦白從寬。


    “嬸嬸們,你們聽到什麽呀?小侄給你們解釋解釋。”


    小屁孩子在耍心眼在套話,四位貴婦心裏發冷笑。


    李盧氏也不客氣直接擰著李愔的耳朵嚇唬道:“走,進宮見皇後娘娘。”


    “別、別、別…”李愔求饒,“我說,行了唄。那個程叔就想買個莊子,養養花種種草。”


    李德謇補充道:“絕對不是養女人的。”


    李愔起緊踢李德謇一腳,對著四位嬸嬸傻笑。


    李盧氏對李愔說:“老程那個潑貨肯定又是欺負你了,你也不是好東西想借崔姐姐的手給你出氣對嗎?”


    “我冤呀!我比竇娥還冤呀!”


    “竇娥是誰?”


    “是不是那個媳婦兒?”


    從古到今,人都是不能瞎琢磨。的,越瞎琢磨就越容易出問題,這不,程崔氏想連媳婦兒的名字都有了,難道是真的?這個程憨貨怎敢欺我?


    (古時女子的名字隻有長輩和夫家才能知道的,很多女子被下聘了才有名字,如則天大帝武媚娘是李二給取的,平時在家裏被稱為武二娘。)


    仨小被三貴婦(牛劉氏要照顧殘疾的兒子沒有跟去)押著去和程咬金對峙,李德謇、秦懷道躍躍欲試激動不已,故事的/高/潮/來了,失敗也是李愔頂著,這種參與做壞事不承擔責任的感覺真好。


    仨貴婦尋了個牆角,李盧氏嚇唬仨小若不好好配合將入宮交給長孫皇後管教。


    李愔裝著無可奈何生無可戀的樣子站在牆角外頭,等魚兒上鉤!


    老遠就聽到程知節在嚷嚷著:“愔小子,你怎麽這麽婆媽呢?大丈夫一諾千金怎麽又反複呢?”


    李德謇躲在程咬金背後向李愔做個看你表演的手勢,人他已經給李愔帶來了,現在就是李愔時間。


    “程叔呀,這事不和崔嬸嬸商量商量我心裏發虛呀。”


    “這事我老程頭說了算。”男人嘛古今都一樣,在人前肯定不會說自己怕老婆的,都是能當家作主的一把手。


    “程叔,取媳婦這麽大的事還是問問崔嬸嬸吧”李愔對程知節擠擠眼挪挪嘴。


    這表情落在程咬金的眼裏就是嘲笑他怕老婆,而不是提醒他牆後有人。誰能想到九歲的小孩就已經知道會挖坑了。


    “取個小媳婦你嬸還會不同意?反了她,你嬸這人…”


    作為近四十年的生活經曆的李愔知道程咬金接下來的話要反轉了會說崔氏的好話,趕緊給他堵上。


    “媳婦兒就安在我買來的莊上嗎?要不讓她住程家莊?”


    這是給程咬金挖坑,李愔說買來的莊,買來倆字又快又輕。


    程咬金想坑李愔半成股,讓他出錢買個新莊給退役士兵取妻生子養老,住程家莊如何能坑到錢,程咬金當然不肯。


    在程咬金心裏你出錢買來的莊就是我程咬金的,但不能明說我鳩占鵲巢。


    牆後的程崔氏又會怎樣想?這個媳婦兒若是光明正大的為什麽不安在程家莊要安在李愔的莊呢?給崔氏的感覺就是程咬金在外麵瞞著她養外室。


    程咬金聞言假裝很生氣要打人的模樣,擼起袖子對李愔嚷嚷著:“李家六郎男人一諾千金你答應我的,想反悔不成?你李家的人都沒帶把嗎?”


    “程叔,住我李愔的莊上這新媳婦能進的了程家的門嗎?你就別糟蹋清白人家了。”


    這個坑繼續向下挖而且挖的很狠,這話落在程咬金耳朵裏是這個意思:這退伍老兵人養在李愔的莊裏算李愔我的人呢?還是程家的人?


    若是李愔的人又怎能進程家的門這不是拿老兵氣節幹玩笑嘛,若是程家的人你程咬金好意思養在李愔的莊裏嗎?


    總之李愔在婉轉的拒絕出錢養人。


    這話落在程崔氏耳朵裏是李愔幫她問程咬金,這媳婦兒沒有她程崔氏的同意,怎麽能入門。入不了門老是寄在別人的莊裏就是汙了人家的清白。


    “小子,你想反悔是不是,我揍死你這個不講信譽反複小人。”


    講理程咬金講不過,養在李愔莊裏算李愔的人就不是占李愔半成股的便宜了,而是給李愔送人頭嘛。


    可算程家的人卻要李愔出錢,這也太要臉了不好明說,直接動武吧!符合程家風格。


    直接上來就嚇唬人,可李愔背後有人呀!


    等著就是此刻!


    正當程咬金想卡著李愔脖子嚇唬嚇唬他之時,發覺背後涼颼颼的!


    ………


    嬸嬸威武!


    “程叔,你快告訴嬸嬸你是為退伍老兵取媳婦兒,一人一個人人都有,不是你自己取媳婦。”


    李愔把程咬金的解釋先堵上,這是最後一坑,你想中秋佳節單位領導說一人發一盒月餅,你信!領導說某某人我給你介紹一個對象,你信!若是領導說中秋節我們單位每人都發一個媳婦兒,你信嗎?


    同理,潑辣的李盧氏忍不住陰陽怪氣嘲笑的對程咬金說:“喲誒喲,程家不愧是大門大戶每個家將都分一媳婦,大氣!朝中大將軍就是比七望之家還要闊氣。”


    李盧氏替自己的閨蜜不值,為程家作牛作馬的,你程咬金還養外室這妒婦的惡名跑不了,不值得!


    程崔氏強忍滿腹辛酸笑咪咪的對程咬金說:“相公竇氏有那麽多女子許給我們家嗎?”程崔氏還在糾結竇娥是誰呢!


    李愔對程咬金作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這竇娥真不是故意的,隻是口頭禪!


    可在程崔氏的心裏這有姓有名的,而且還是和程家門當戶對的家族,竇氏女能嫁下人嗎?肯定是平妻呀!心裏委屈的很!所以她比誰都糾結!別人都忘了竇娥是誰,可她記得倍清楚。


    “竇氏?”


    “那個竇娥是哪一房的?”


    程咬金以為是李愔撥的髒水還扯進一個後族,金剛怒目汗毛豎起喊了一聲:“我要打死你這個臭小子。”


    苗頭不對!火太大了!李愔拔腿就跑,不跑包死!


    “程知節你給我站住!”程咬金後麵跟著程崔氏,唐朝的女子還是挺霸氣的!抄著一根木棍就追在後麵。


    想溜?沒解釋清楚誰都甭想溜!


    秦懷道、李德謇夠機靈早就在院外備好馬匹了,不跑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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