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愔懵了,秒懂!這些天單鷹為什麽老是在張家混吃混喝的,原來覬覦我絕世容顏!


    可江湖仇殺、軍陣相鬥,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又能幹啥呢?


    張大象也沒看出李愔有啥出奇的地方,自己自幼由文武雙全的父親親自教導,肯定比李愔強。


    “單小妹,我給你當軍師吧!”


    渴望得到美人認可的張大象被單鷹給忽視了,單鷹都懶得理他。


    沒有什麽比心儀之人透明無視更傷人心的,張大象麵紫得像茄子,躍到院子裏耍了一套拳法。


    虎父無犬子唐時的書生偏向於文武雙全,講實話張大象的武藝不差比大多數的書生要好很多,可這武藝嘛北方綠林總瓢把子的單鷹看不上,勝賢莊不缺武者缺智囊。


    “三郎可有興趣北行?”單鷹俏目盯著李愔的眼睛。


    “我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行軍?”


    “我要的是你的腦子。”說完瞟了張大象一眼,這也太傷人自尊了,這是說張大象沒有腦子了。


    張芳菲很感性,現場各位微妙的表情變化均落入她眼裏,小姑娘見自己哥哥吃癟也不仗義相助,果然是親妹。


    “三堂兄聰明有文采和姐姐高超的武藝相得益彰,定能克敵。”親妹都是幫外人的,不顧情麵的說堂兄比親哥有腦子,親妹就是戮兄的箭!


    李愔看大象兄有點尬,招招手說:“大兄常年在抗突厥第一線,來,我們一起商量一下如何整合天下抗突厥誌士,如何和官府溝通安排北上,在哪駐紮,糧草兵器如何供給,防禦區域如何劃分,人員編製如何製定?”


    張大象聽李愔這麽一說頭就大了,突然發現自己確實是個棒槌,李愔講的這些他都不懂,他抬頭發現單鷹和妹妹也很茫然,原來大家都是棒槌心裏好受些。


    張公謹在旁聽李愔和單鷹、張大象商量著什麽,張芳菲在旁做記錄,聽了一會沒發現遺漏的,對大夥說:“你們幾個先商量著,菲兒晚上回來把記要帶給我看看,我先回府修書給你們的李世叔。”


    長輩走了,小子們更熱情了。這年頭打突厥是最正義也是最熱血的事,正合年少的青春!


    一個下午是不能出方案的,李愔讓張大象明天帶代州物資庫存表和太行山地形圖、曆年來突厥入侵路線圖來。


    下午隻聊了英雄會如何說服俠客們北上,及人員分組管理等問題。


    ——


    三月二十八雲翠山山頂。


    單鷹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頭有點疼,又有點驕傲。這些都是耶耶的好兄弟,耶耶去世八年了江湖還留傳他的傳說。


    單鷹沒有換上英雄裝還是女裝打扮,站在頭頂石台上份外的令人矚目,鶴立雞群的少女讓現場立馬安靜下來。


    “小女子單明月謹代表亡父向天下英雄問好!”


    “好!”


    “二嫂子可好!”


    “你是二丫嗎?”


    “這些年你們都在哪裏?”


    石台下一片亂哄哄的!


    單鷹力沉丹田一陣龍吟壓住現場亂象:“承蒙各位掛念,家母安好,我們這八年在太行山成立勝賢莊,我大哥單鷹在北方綠林闖出‘吞天雕’的威名,承北方好漢愛戴尊為北方七省總瓢把子。”


    “好!威武”有人為單雄信後繼有人而高興。


    “你胡扯,單二哥沒有後人。”有人認為單鷹是個騙子。


    台下又是一陣亂哄哄!


    單鷹再次提氣壓下眾人聲音:“前年渭水之盟後,朝庭對突厥萬般忍讓,去年突厥南下打草穀時我代州、朔州兩地百姓死傷無數,今年馬上又是馬膘之時突厥人肯定要南下,今日召集眾叔伯就問諸君可否願意隨我北上打突厥?”


    “好!”有人喝彩!


    但更多的人是發出“籲籲……”的噓聲,更有人高聲反問:“打突厥那是狗官的事,我們為什麽要幫那些鷹犬?”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這句激勵單鷹把家仇和國恨分開,並義無反顧的先抗突厥再報私仇的句子,並沒有引來台下綠林好漢的共鳴,反而嘲諷聲越來越大聲。


    “官府都不管百姓死活,憑什麽我們要管?”


    “李二的江山,李二都不愛惜憑什麽我們要幫他?”


    “官府和突厥都不是好人,讓他們狗咬狗吧!”


    “小姑娘你不會是朝庭的鷹爪吧!”


    俠於武犯禁,自古與官府誓不兩立,要放下恩怨是非千難萬難的。台下眾人反對的多,願意的少。


    單鷹麵對怒火洶湧義憤填膺的眾人手無足措,這時耳邊傳來熱氣:“能讓我聲音壓下底下哄哄聲嗎?”


    單鷹像溺水者撈到救命稻草一樣,手掌抵住李愔後背緩緩注入內力。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十位俠客九位文盲,正是因為自己是文盲反而對讀書人異常的尊重,這不像後世大學生遍地走,碩士多如狗。


    這時的文人是高大上的是令人尊敬的,再聽到有人解釋說這詩詞是講我們俠客,個個挺起胸膛原來我們這些粗人也能被人歌頌?


    李愔見現場逐漸安靜下來繼續說道:“諸君當初為何行俠儀義?不就是抱心中的不平不願見手無寸鐵的百姓被人欺負嗎?諸君當年為何落草為寇?還不是因為官府無能無法填飽肚子,難道你們也想自己的兒子孫子也是一名土匪嗎?


    為什麽北上抗突厥?不為什麽!隻因我們是俠客,願意為平民血濺十步的俠客,官府無力保衛百姓我們來,為什麽要幫官府?因為我們是俠客。


    我勝賢莊成立八年,八年來一直在抗突厥的前線問問北方來的好漢,我勝賢莊是否一直在打突厥狗,我們單家人與李唐有私仇相信大夥都清楚,可私仇歸私仇,國恨是國恨!位卑未敢忘憂國!勝賢莊單氏後人不敢忘國!


    我們都是漢人!知道嗎?我們都是漢人!關起門來怎麽鬧那是我們漢人之間的事,可突厥狗南下欺我漢人,就是不行!


    每個人都有一腦袋,每腦袋都有一種想法,不敢求諸君都能理解,隻希望有同心者讓我們一起組伴北上。


    今年春天地裏發現很多蟲卵恐怕今秋會有蟲災,若下月突厥狗再次南下百姓們連餘糧都沒有今年冬天怎麽活?願意者留下不願者請回。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留下者是我勝賢莊兄弟,走的人也是我勝賢莊的朋友。日後到了太行別的沒有,酒管夠!不醉,是狗熊!”


    “醉!”


    “必須醉!”


    “哈哈…”


    “小書生講的話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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