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釵已經消失多年,伴隨著城主女兒的離開而了離開。它雖然在眾多的貴重物品裏顯得一文不值,但是城主女兒佩戴的頭飾,象征身份的東西足以抵得上物價之寶。


    此刻不知為何,竟然到了管製爺手裏,又被管製爺扔丟出來。


    差管事和賭場勝兩人都暗暗猜測,或許當年是管製爺將紫玉釵給收起來了。畢竟管製爺喜歡城主女兒。


    “眼前這東西,你們都應該記得吧?十多年前,你們逼死我的玉兒,這事情我可記得清清楚楚的。”


    管製爺冷冷地看著低頭躬腰的兩人。


    “不是,我們曾經發過誓的,無論是誰,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會提起這件事。”差管事忽然抬起頭,質問管製爺。


    管製爺哼聲,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擱著茶幾上,壓下心中怒火。


    當年,帶領潛入城內的百人精兵八個首領差點就為這事鬧翻,後來為了自由事業的著想,便約定誰都不許重提此事。


    八首領中隻有差管事和賭場勝是站在管製爺這邊的,這也是管製爺單請差管事和賭場勝兩人到房間的原因。


    另外當年戰死兩位首領,實際隻剩六個首領。


    甄城的城主姓燕,叫燕山。他女兒叫燕環玉,雖然未滿十六,卻長得亭落仙玉,貌美出眾,羞得花兒都不敢張開。


    紅顏禍水,正是因為燕環玉的美貌,給燕家帶來了災禍。百人精兵隊首先選擇進攻的就是城主府,很多人為的就是一睹天仙般的芳容。


    城主府陷落後,八首領就為燕環玉發生爭執,誰都想得這個美人。可是燕環玉不可能分開八塊,給每人都分一塊。


    由於甄城還未被攻下,八首領中的七人認為此時不能自亂了陣腳,況且燕環玉是舊皇朝的東西,不能存在,都一致認為該處死燕環玉。


    而那時候燕環玉也以死來相逼,還未當上管製處頭頭的管製爺,隻能秘密地將燕環玉放走。此後就再沒她音信了。


    燕環玉走的時候,連一件信物都沒有留下,管製爺隻記得她頭上戴著支紫玉釵。便是現在他扔在地上的這支紫玉釵,一模一樣,民間是沒這種精細的手藝能將它仿製出來。


    直到前一天晚上的時候,就是孟陸帶兒子進城看病的那晚上,管製爺突然發現案頭上多出一支紫玉釵,驚訝之餘,趕緊到巡捕房去找差管事。


    聽聞差管事到賭場去,管製爺便趕去賭場,正好賭場勝也在。


    賭場勝趁機勸道,“管製爺,當年我們跟你出生入死,何時背叛過你?我們可以用人頭擔保,如果當年你不聽勸告,硬是要娶燕環玉,可能你就沒有今天這地位了。”


    差管事也附和說,“是啊,我們這都是為了你好。”


    管製爺從床椅上下來,挺著肥肥的脂肪肚突到兩人麵前,來回地巡視兩人的臉色。差管事和賭場勝都是露出忠誠的笑容來。


    “這支玉釵是昨天晚上突然出現在我桌子上的。”


    “管製爺,你不會真的懷疑是我們放上去的吧?我可以對天發誓,絕無知此事。”差管事立刻舉手就要發誓。


    管製爺哼了聲,“你就知道賭,如果是你,估計現在都被變換成銀元了。”


    管製爺轉而瞧賭場勝一眼,依舊哼聲,“你這家夥,淨會騙人,不過對我還算是開誠布公的。”


    賭場勝尷尬的笑了下。管製爺轉身要回床椅時,他急忙上前撐扶管製爺,並且小心的問。


    “那爺的意思是……”


    管製爺重新在床椅坐下後,輕歎聲說,“唉,十多年了,已經過去了這麽久。我也老了,有點力不從心。”


    “這麽說就不對了。管製爺英勇不減當年,還能帶領我們再戰二十年,我巡捕房裏的兄弟隨時都能為管製爺出生入死,在所不惜。”


    差管事義憤填膺的握拳敲著胸膛心髒部位敬禮,“為自由事業付出生命!”


    “得了,得了。”


    管製爺招招手,“我給你們說個事。自從十多年前,鬧的那場,我這麽多年來都在做噩夢,夢裏總是見到燕家的人來向我索命。”


    “嚇!”賭場勝驚叫聲,“我也經常做這樣的噩夢。”


    “什麽?”差管事驚得瞪大眼睛。


    “你也做這樣的夢嗎?”賭場勝吃驚的問。


    就見差管事點頭,手開始抖個不停,額上冒出虛汗。


    “怪了。”管製爺煩惱的撚著小胡子,“我們三個都做同樣的夢,恐怕是著了道。這事情得搞清楚,萬一那女人來報複,也好有個應付。”


    管製爺口中的女人,自然就是城主女兒燕環玉。管製爺雖然搞不清楚紫玉釵的來源,但他作噩夢是真的,而差管事與賭場勝兩人就不得而知了。尤其是賭場勝,管製爺老是覺得賭場勝在騙人。


    “既然是這樣,解鈴還須係鈴人,我們要找到燕環玉才行。不管是死是活,紫玉釵肯定是她送給管製爺你的。”


    賭場勝細細地分析說。


    差管事給管製爺出了一計。


    “當年燕環玉是逃往山裏去,還搞出些嚇人的事情。如今事情已經過去,我們隻需找幾個挖龍骨魚的漁民進山裏看看,有還是無,一探便知。”


    管製爺撚著小胡子眼往上想了想,“好,就按你的意思去辦。”


    “不過,”管製爺突然眼神變得冰冷,“我當年秘密放走玉兒的事,你是如何得知?”


    差管事驚了一下,不管很快就冷靜了。


    “管製爺,我是實不知情。不過聽說山林裏出現的女人和燕環玉很像,所以就作如此猜測。”差管事小心的應付。


    其實當年八首領都知道是管製爺放走燕環玉的,隻是沒有證據。八首領中的七人都希望燕環玉死,不用查都能猜到是管製爺幹下的好事。


    賭場勝給管製爺滿上茶杯,“差管事既然知道得這麽清楚,管製爺,不如紫玉釵的事就交給差管事去辦吧。”


    管製爺笑了笑,點頭說,“如此,非常好。”


    “但是……”


    “沒有但是。差管事,你還想不想繼續留在巡捕房?”管製爺瞧也不瞧差管事,便拿差職來要挾差管事。


    差管事記恨地剜了賭場勝一眼,此刻也沒辦法,隻得答應了管製爺。


    “明白了,管製爺。”他不禁為這事憂愁起來。


    管製爺喝了口茶,看了賭場勝一眼,雖然賭場勝不是城官,卻逃不了管製爺的管轄。在甄城內,就是管製處的統治。除非賭場勝出了甄城,否則是離不開被管製的命運。


    “賭場勝啊,差管事去調查紫玉釵的事,你是不是也該找點事情來做下?”


    “這個……”賭場勝為難的搔下腦袋。


    賭場勝除了會騙人之外,還真沒本事,八首領之中,基本賭場勝負責後勤的。每天謊報數目,然後中飽私囊,瞞天過海的手法就是那時候鍛煉出來。賭場勝開賭場,才是把他的騙人鬼把戲運用到極致。


    “管製爺,我看阿勝打探消息最適合不過。賭場內各色人物都有,阿勝又能說會道,任何風吹草動的聲音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差管事為報剛才被賭場勝的仇,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啊……你……”賭場勝被氣得說不出話。


    管製爺立刻點頭說,“如此,很好。”


    “賭場勝,你就負責給我打探,是誰將紫玉釵放在我桌上的消息吧。”管製爺用眼睛逼迫賭場勝。


    賭場勝隻好答應,“是,管製爺。”


    三人在房間內徹談了一夜,到了淩晨三點,管製爺和差管事才離開賭場。


    出到門外,管製爺坐轎車回官邸了。差管事依舊是坐黃包車離開,他沒回家,拿了六十萬銀元去怡紅院風流快活了。


    紫玉釵留在賭場勝手上,因為打探消息的需要,賭場勝需要人來辨識它。然而賭客中幾乎沒有人認得紫玉釵,直到幾天後一個人來到賭場,將紫玉釵領走。此事暫且擱下不提。


    卻說差管事到了怡紅院後,滿是心事,想起十多年前的抄家案,就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他今天特意叫多了幾個女客陪著。


    剛閉上眼睛,眼前似乎又出現一幅血淋淋的景象。差管事誰不著,端著酒杯到舞場去看舞姬妖嬈的歌舞。


    忽然有個侍應上來,輕輕的在差管事耳邊說,“這位先生,茹姬小姐想請你過去後間坐坐。”


    差管事抬眼看去,一個穿著華麗的真絲旗袍的女人正向他招手。


    茹姬,是怡紅院最紅的歌舞姬,整個甄城就數她最美。但是,她被甄城閥門的門主給包了,任何人都碰她不得。


    這閥門就是雜牌兵占山為王,門主叫孫昊兵,掌管甄城三個集團兵,相當於總司令。但孫昊兵不是自由兵出身,不能任為兵團官職。所以隻能叫門主。


    後間就是舞廳的後台,給歌舞姬化妝的場所,一般閑人不能進去。而頭牌歌舞姬可以獨用一間後間。


    差管事放下酒杯,向著後間走去。


    卻不知道茹姬找差管事是何事?兩人在後間內又會發生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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