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劉宏指了指自己,不過看到他那雞窩似地頭發,鼻青臉腫的臉麵,還有碎了半邊的眼睛,他還是笑了。


    “你還敢笑!看我不抓你進局子……我要……我要拘留你!”李處長惱羞成怒,就要解下腰間的手銬。


    “胡鬧!”周善明當先起身,怒斥道:“也不看看是什麽場合,你真以為自己是誰了嗎?”


    “周……周副市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李處長啞然。


    “別跟我解釋了,去找胡書記解釋吧。他負責的紀委。”周善明厭惡的瞥了他一眼。頓時李處長如墜冰窖,周善明的這句話,就如同一張審判書,直接完蛋了自己以後的政治生涯。


    “還解釋什麽,回家吧。寫份檢討書。”胡兵終於走回了客廳,重又恢複了上位者的威儀。


    “嗬嗬,我看這件事就掲過算了,李處長也沒犯什麽原則上的錯誤。”劉宏打起了圓場,他可不想鬧得太僵。


    “那好吧!”聽到劉宏的話,胡兵才鬆了口,揮了揮手。感激的看了眼劉宏,李處長灰溜溜的跑了,屋子裏隻剩下四個人楞在那。


    “這樣吧,既然一切塵埃落定,那我也告辭了,胡書記保重。”劉宏收起了自己的神棍道具,對胡兵和周善明分別拱了拱手。


    “等等。”周善明打住了他的話,然後掏出一張支票,隨便找了隻中性筆填開了數字,寫了個一,又添了一長串零,一百萬?停筆,胡兵想了會,又毅然添了一個零,鄭重的交給了劉宏。


    “道長,這個請您務必收下,我知道你對我的恩惠是這點錢彌補不了的,隻當謝禮吧。”


    “呃……”看到那密密麻麻的零,一千萬!我擦!劉宏差點沒抽過去。


    “這……這太多了吧?”


    “不多,值得。”胡兵微笑。


    劉宏緊緊蹙了蹙眉,內心掙紮幾下後,還是推了過去。


    “道長,您,您不滿意嗎?”胡兵有些急了。


    “不。”劉宏搖了搖頭:“我想這世上有很多人,比我更需要這筆錢!”


    “您,您的意思是?”


    “讓那些偏遠地區的孩子們,背上書包,吃上飯吧!我想這樣,這筆錢會更有意義。”劉宏甩下一句話後,留給胡兵的,隻剩下背影。


    “我知道了。”胡兵喃喃自語,之後也笑了出來。


    夜晚,華燈初上。疲憊的劉宏和荊城垣漫步在街上。


    “唉!你可真想得開,一下午就成了千萬富翁,一句話卻又回到了以前!”荊城垣聳了聳肩。


    “嗬嗬,我也覺得自己太高尚,太偉大了。要不親一個?”


    “美得你!”


    “……”過了街角,兩個人同時停了下來。周圍寂靜無聲,沒有第三人。月亮當空,空氣中彌漫著花的芬芳。花前月下,這本是一個浪漫的戀人約會的場景。


    “我送你回家吧!”劉宏道。


    “這話應該我來說吧。”荊城垣撲哧一笑。劉宏看了她一眼,昏黃的路燈,將她一張瓜子臉襯托的神聖而美麗,宛如仙女下凡。造物主對她如此偏愛,連劉宏都有點妒嫉了,不禁歎一口氣。


    “唉!”她也歎了口氣。


    “怎麽啦?”難道她也有什麽煩心事?


    “怎麽說我也算個美女吧,可是我總覺得,你好像對我一點也不感冒?”


    “你算美女?開國際玩笑了吧!自戀狂!”劉宏撇了撇嘴。


    “你……你再給我說一遍!”


    “不好!”劉宏似乎預感到了什麽,立馬拔足狂奔,這玩笑可開大了,他還以為荊城垣會追過來揍我。誰知自己跑了很遠,她卻沒跑上來。劉宏回頭一望,荊城垣正默默地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他走過去:“你怎麽啦?怎麽不打我?”


    荊城垣微微一笑:“你這人真濺,不打你你就不舒服嗎?難道在你眼裏我就那麽愛打人?”


    劉宏摸摸額頭,嘿嘿一笑。


    荊城垣神情凶狠地盯著我,突然之間,表情來了個劇變。一,二,三,臉上笑開一朵花,很職業地亮出四顆潔白的貝齒。“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凶?”


    “你嘛……嘿嘿。”


    “嘿嘿是什麽意思?”


    “嘿嘿就是嘿嘿的意思。”


    “到底是什麽意思?你說不說?”荊城垣又捏起了拳頭。


    “那我用實際行動展示給你看看!”劉宏嘿嘿一笑,衝過去抱住荊城垣。她一驚,掙紮了一下,卻不動了。劉宏笑說:“我要開始親你了。”她身子一顫,慢慢閉上眼睛。


    第九十八章 宿舍樓傳說


    c市師範,曆來以嚴格著稱。所以從周一到周五,幾乎天天都排滿了課程,需要上的一堆,不需要上的也給你折騰出一堆來,簡直就是把這群祖國的花朵兒往死裏整!


    還好,昏昏悠悠的轉了一個禮拜,終於給盼到周六了。這一天,大多數學生都蜂擁逃出宿舍,作鳥獸散了。李小雯雖然是外地人,但是她姑姑在本市,所以猶豫了片刻,還是提著幾件換洗衣服,跟舍友們告別一聲就走了。對她來說,在這種封閉式的學校裏,哪怕就隻少待一天,也未嚐不是一種解脫呀!她倒是能舒坦兩天了,但卻不是人人都有這種好運。比如李小雯和蘇靜兩人,唉!該打水的時候還得去打水,該吃飯的就要帶著嘴巴去吃飯,隻有一點好處:不用上課了……


    和女生們有著同樣想法的還有他——查房教師:周濤。周濤是三本學校畢業出來的,也正因為如此,在那些擁有碩士,博士生學位的同僚麵前根本就抬不起頭來,到了最後實在忍受不了了,隻得自發請命換崗,當時正巧前一任查房老師退休了,也正就好便宜了他。每月三前來塊錢的工資,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養活自己算是夠了,至於老婆,這輩子怕是都別想了。便宜了我,哼哼。周濤心裏冷笑。是的,他本以為這是份天上掉餡餅的差事,但事實並非如此。以前那位老教師是出了格的迷信,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悄悄的端著個火盆子畏畏縮縮的跪在女生宿舍的拐角處畫著圈兒燒紙,邊燒還邊磕著響頭,念著某個人的名字。為了學校的聲譽,他還曾不止一次義正言辭的上去勸導過:您都這麽大年紀了,搞什麽封建迷信呀!而且這還是學府!實在不行,您老還是回家燒去吧!清晰記得,老教師當時一句話沒說,隻是看著最後一張紙錢蜷曲成黑色的碎片,麵色凝重的搖了搖頭。當時他隻覺得這家夥倒真是個老頑固,不聽勸來著!直到自己接任查房教師之後,臨行前的老教師才偷偷地對著自己的耳根說:實話告訴你,這棟宿舍樓不幹淨!


    是的,這棟宿舍樓不幹淨,年輕教師還不曾了解,但是對於工齡超過十年的老字輩校工來說,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最後,在周濤的一再追問下,老教師終於告訴了他那個駭人聽聞的傳說,提起那個傳說,嘶……周濤重重的吸了口氣,隻覺得脊梁骨換著位兒的打擺,不想了,不想了。他自己告訴自己,然後顫微微的擰開了手電筒的開關。


    一道黃蒙蒙的光帶鋪在樓道裏,在黑暗裏跳動的心靈,終於有了點寄托。看著空空如也的宿舍樓,周濤一陣歎息,都沒幾個人了,還查什麽房呀!學校也真是的,不近人情的很。不知事因為自己太過害怕了還是對這所學校的領導層極為不滿,一路走下來,周濤那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語講的都沒聽到個完。


    夜,已經很深了。濃墨一樣的天上,連一彎月牙、一絲星光都不曾出現。整間宿舍大樓,除了屈指可數的幾間屋子還亮著外,其他的地方都是黑乎乎的,那黑裏,透著股難言的死氣……今晚,周六的夜晚,是周濤工作量最大的一晚,除了登記之外,他還得一間間的為大家清理宿舍,沒辦法,每逢周六,那窩女生都是急不可耐的提著包就走人,根本沒幾個人能安下心來好好地整理一番宿舍,所以可憐的管理員,隻好一間一間的清理了。


    “今天到底是怎麽了,我看著天氣預報,也沒上麵播的那麽熱呀!”周濤打開第一間宿舍,皺了皺眉道。的確,電視上是說今天是秋老虎來了,會相當的燥熱。但此刻的他,卻一點兒也沒感覺到絲毫熱力,相反的,他還有那麽些冷,不!是很冷,冰冷冰冷的,就如同整個人泡在南極的冰層裏。而且還有一股時不時從後背吹來的風,古怪得緊,這讓他想起了一個成語:陰風陣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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