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沒等費介和五竹有什麽過分的動作,那長發長須的男子就掙脫開押解的衙役。慌張地走到費介和五竹的麵前,用幾乎絕望的口氣請求道。


    “費介,五竹,小範閑,我陳啟明求求你們救救薔卉吧!隻有你們,能救她了!”


    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這名長須長發男子,讓小範閑震驚了。難道老師還有五竹叔,他們真的認識這個被稱為海野人的陌生人?但站在小範閑身後的費介,看著陳奇墨跪在自己麵前。他除了震驚,就隻剩下好奇了,這四年陳奇墨究竟經曆了什麽。


    是什麽讓一個聞名天下的大宗師,變得如此落魄。他口中的薔卉又是誰?為何他自己稱自己為陳啟明,而不是大宗師陳奇墨?


    被陳啟明甩開的衙役,見這個自己抓到的野人居然敢逃脫府衙的押解。似乎還和人群中的人,說什麽胡話。這把我們府衙,還有衙役的臉放在什麽地方?衙役帶著幾分慍怒地走上前,再一次將長須長發的陳啟明押解住。見此場景,費介無奈隻好從衣裳中掏出一塊鐫刻著花紋的牌子放在走上前的衙役的眼前。


    衙役見這不修邊幅的老者,在自己麵前還掏出一塊牌子。起先不注意看時,衙役還趾高氣揚。但一仔細看,衙役立馬被嚇得跪在地上。


    “我等不知情,竟衝撞了監察院提司大人。望大人恕罪!”


    “無事,我將這人帶走了。你們就當我沒來過就行!”


    “是!”


    見費介這麽說,原本還押解住陳啟明的衙役立馬放開手。恭敬地讓費介帶著陳啟明離開,而四周圍觀的好事者。見此人並不是,那能吃人的海野人也不再圍觀。


    費介、五竹和小範閑,將長發長須的陳啟明帶到五竹所在的小巷子中。看著如同一灘軟泥般,坐在地上的陳啟明。小範閑帶著幾分疑惑地向費介問。


    “老師,這人是?為何他會知道你?還求你?”


    費介看著沒有了半分當年銳氣的陳奇墨,歎息著對小範閑說道。


    “這,便是那消失的第六宗師,天下最年輕的大宗師,東夷陳奇墨!”


    “什麽,大宗師?”


    大宗師,大宗師,這個詞代表了那些站在這個世界最頂端的一群人。從很久以前,小範閑就好奇這個世界的大宗師到底會是什麽模樣。可當真的有一位大宗師,出現在他的麵前的時候。


    範閑看著眼前這如同廢物一般的男子,對這個世界的大宗師產生了無限的懷疑。


    “你為何會在澹洲?”


    “因為,我知道你們在澹洲,所以我才來找你們的。”


    “誰告訴你,我們在澹洲的。”


    “沒人告訴我,我自己猜的。”


    自己猜的,這也能行麽?範閑聽見眼前這個被費介稱為大宗師的人和五竹的對話。心中想,莫不是這個大宗師還是那種能推會算得神棍?


    “你這傷,多久了?”


    對於範閑和五竹的不幹正事,費介做為一個用毒者,當他的手摸過陳奇墨的臂膀時。就感覺到了,他身上那極重的傷勢。是什麽,竟能讓大宗師受傷。還是讓一名大宗師的經脈,發生如此恐怖的斷裂。


    “很久了,我都記不得是多久了!”


    “你來找我們幹什麽?”


    “我陳啟明,在此求你們,救救薔卉!”


    薔卉又是這個莫名其妙的名字,陳奇墨消失這四年間他到底發生了什麽。這個問題,是眼下的費介最想問的。可,他不確定,不確定眼前的陳奇墨會不會告訴自己。


    “你想知道什麽,我就告訴你們什麽。隻是,你們能不能先去留薔卉!”


    “好,畢竟小姐似乎也欠你一個人情。”


    什麽?喂喂喂,怎麽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就要去什麽地方,還要救什麽人。這種事情,怎麽能不帶上我範閑呢?


    從範閑的眼中,費介看見了一分騏驥。但費介不知道該不該帶上範閑,那可是能將大宗師傷至此的存在。帶上範閑,萬一有危險那自己該怎麽和院長交代。範閑的眼神,不止費介能看的出。陳啟明自然,也看出了範閑眼神中對於參加此次事情的渴望。


    “小範閑,要去那就去吧。反正不過幾個村野山夫,若不是我這身廢物一般的身體。並沒有什麽危險,也不會,跑來找你們。”


    “好!”


    五竹斬釘截鐵的話,讓一旁的小範閑更是歡快起來。怎麽說範閑,也是有一個成人的靈魂。總是在範府,看那些小孩子般的玩意的他早就對此厭煩了。


    範閑,雖然才四歲,他也想看看外麵的世界。


    在陳啟明緩慢腳步地帶領下,範閑、五竹、費介四人坐上了那張停在澹洲港口由範公子租下的小船。至於範公子是誰,那隻有司南伯爵府的範閑,範公子了。


    因為,無論是五竹、費介亦或是剛剛到澹洲的陳啟明身上都沒有什麽錢財。因此,隻能打著司南伯爵府的大旗了!


    船在費介和五竹的滑動下,船隻飛快地流向澹洲邊的一個小島。


    剛上島時,費介和五竹就感覺出島上的不對勁。可哪裏不對勁,費介又說不上來。但看著五竹,五大人的腳步並沒有絲毫停頓。費介也大著膽子的跟了上去,若是有危險,想來咱們的五大人也是不可能沒有感知。


    可沒走幾步,一具倒地不起的屍首就出現在小範閑麵前。這是來到這個世界的範閑見到的第一具屍體。說來,範閑發現自己的心中還是有那麽幾分小緊張的呢!


    雖然費介想問,為什麽這裏會有一具屍首,這屍首是屬於誰的。但話到嘴邊,有生生咽回了肚子中。現在走在他前麵的這兩人,都是大宗師啊!雖然可能一人,經脈破碎沒有了先前的戰力。但誰又能準確的說,這位大宗師經脈不會再恢複呢?


    越往前走,地上倒著的人越多。而走到小島上那個用簡易的籬笆圍繞起來的小村子時,費介和範閑便看見似乎整個村子中都沒有了人煙氣息。村子中的門都開著,可在每一道開著的門前都倒著一個人影。


    “這,這,到底是怎麽了?”


    “沒什麽,這些人都是曾經欺過薔卉的。所以,他們都這樣安靜地睡去了!”


    安靜的睡去,原來一個人的性命在大宗師的眼中竟然隻是安靜的睡去麽?當陳啟明這位大宗師的口中,說出這一句話後。跟著的範閑,忽然對走在自己前麵的這位大宗師產生了一種厭惡。


    費介也想說什麽,可他明白那年的真相還得靠這個大宗師。所以,他還是沒將埋怨的話從口中說出。對於生命,費介或許看的也不是那麽重。作為毒家宗師的費介,在戰場上見過太多的生死。隻是,他沒想到這位大宗師,口中說的不危險竟將範閑帶到了這麽一個地方。


    即使範閑未來將麵對更多,更危險的東西。可就如同範閑在墓地中說過的一般,他現在還隻是一個孩子啊!就這麽帶著一個孩子,來到這種地方真的合適麽?


    隨著陳啟明的腳步,他們走到了一個位於村子外的小房屋中。看見那個房屋,陳啟明腳步更快了,嘴中還再不停嘀咕著。


    “薔卉,薔卉,你要堅持住,我來了。”


    五竹的步伐顯然是,比現在的陳啟明更快的。當五竹打開那個小房間的門時,一個相貌並不是那麽脫俗的女子倒在小房屋中的地麵上。而五竹也發現,女子的傷口似乎有那麽幾分獨特。


    這種傷口,怎麽似乎和那些倒在村子中的人一般。


    “費介,費介,你救救她。”


    費介聽著陳啟明的請求,連忙走上前。費介一看這屍體,似乎已然是毫無回天之力了。可是,這女子死亡的時間似乎比村子中的那些人都死的更早。女子的屍體,都有一點腐爛了。


    而五竹示意的費介走近,同時指出那在女子身體上的傷口。


    到這,費介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麽。他將原本還站在陳奇墨身邊的範閑拉到,自己身邊。


    “說吧,大宗師。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費介指著女子脖子上,淺淺的一道傷口。“這麽快的劍,難道不是隻有你才能做到麽?”


    “我,我,我,是我殺了薔卉。不,不,不,不可能,當年是薔卉救了我。我,我怎麽可能會殺死薔卉,不,不,不是我是你們。是你們殺死了薔卉!”


    說話間,陳啟明的體內又升起了一股強大而爆裂的真氣。


    費介不明白,範閑也不明白。按理說陳啟明這位大宗師的經脈,都已經斷裂。那這些真氣,是從什麽地方來的呢?為什麽,他還能控製真氣呢?


    想不明白,但陳奇墨這位大宗師的劍就向費介和範閑殺來。看著那銳利的劍,五竹將隨身帶著的那根鐵杆伸出擋住了那銳利的劍氣。當陳奇墨的劍被擋住後,費介才看清他的眼中那雙眼睛中已經被血絲所布滿。


    “是你,是你們殺了薔卉,不是我,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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