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什麽法子,能把那邪物從她身體裏引誘出來?”那混元珠在她體內一日,他的心便就無一日可安寧。


    靈巫沉吟片刻,回道,“那高僧當年以身為盒,靈魄為咒,一人遁入忘虛洞中,將其封住。還特意讓人於洞外設陣,才勉強保那東西出不得,可見此物實力之強勁。而今它入了姑娘身魄,卻無法將其靈魄奪取,想來,一是時日久遠,它尚且還未恢複全部實力,二便該是那最後一道咒還未被解開。”


    “屬下先祖曾是佛門俗家弟子,與那高僧又正是同出一門,關係甚篤。高僧料到自己當時能力,定然是無法將此物完全壓製消毀,有朝一日定是會重出於世。特入洞前,將自己撰寫的書交托給我先祖。上麵有詳細介紹了若那邪物再入人軀,如何將它引出,再次封印的法子。不過……”


    “不過什麽?”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不願放過。


    “需公子做餌。”


    司景笙,是難見的陰時靈魄。


    同混元珠奪魄的那個女子一樣。


    大塊誘惑在前,量是以前的它,也無法抵製。


    ………………………………………………………………………


    “事情辦的怎樣了?阿婉。”陰涼刺骨的男聲自赤色紗帳中傳出,不帶一絲情緒。


    白骨堆疊而成的寬塌被質地上佳的杏色沉厚絨毯蓋住,赤色外袍隨意裹住男人孱弱身軀,胸膛處小片慘白皮膚亮出。銀發傾斜而下,散落在榻上。過於病態蒼白的肌膚襯著妖異俊豔的麵容,撞擊出一份觸目驚心的美。


    有體態豐盈的妖豔女子從帳中出來。


    女子聲音嬌軟,酥麻入魂。“主人,那奴家就先行告退了~”


    走過江婉身旁時,故意慢下步子,靠近她,身上散出的膩人香氣在四周縈繞。柔荑撫上江婉肩膀,“那江姑娘,可要好生同主人匯報哦~”招致江婉一個惡狠狠的白眼。“不勞夏夢姑娘操心。”


    榻上之人,正是出現在司景笙夢境的那人,他同父異母的長兄,林承殊。


    “回稟主人,奴已將那混元珠放入易茗茶體內,不消一月,她魂魄定當要被那混元珠吞噬殆盡,到時,我們再將那文玉奪來,沈姑娘便就可在在那中溫養,盡快複蘇過來。”綿柔輕軟的嗓音在沈姑娘三字上不自覺加重。


    紅帳中,男人的聲音變得低沉沙啞,含帶著些許溫柔,勾人沉迷。“你做的很好,阿婉。”


    夏夢立在門外,身後跟著一秀氣丫鬟,丫鬟手中食案上,正端著一盅湯。


    她雙手緊攥,修整圓平的指甲深深嵌入掌肉中,鮮血自掌中流出,她也全然不在意。


    眼中妒火中燒。“那個女人,趁我不在竟然膽敢討主人歡喜!我定要將這女人千刀萬剮!”


    丫鬟也不知眼色,低聲詢問,“姑娘,這湯可是還要送進………”


    滾燙的湯水和著響亮的耳光一同落在身上,她卻半點顧不得,跪倒在地,一個勁的磕頭,“姑娘饒命,姑娘饒命!”磕的頭破血流也不敢起身停下。


    夏夢垂眸看向地下碎掉的湯盅和一邊的食案。彎身抓起丫鬟頭發,惡狠狠盯著麵前已經被血鋪滿的臉,目呲盡裂,嬌軟甜膩的聲音不再。“送?送進去作甚?”


    下一刻,那丫鬟便就已經成了一地黑色粉末,伴著腥氣的風一吹,跟著飄去遠方。隻有地上那灘尚未凝結的血,尚且冒著熱氣的湯水和破掉的湯盅,悄悄述說著她的存在


    夏夢轉身離去。


    中怒意尚未消除。


    還是一樣的場景,那個怪東西依舊被鏈子縛住,於白骨圓台上端坐著。


    不過,與前一夜那貪婪的目光相比,此刻這怪物,看她的眼神,竟然……有些嫌棄?!


    “雖說是平普了些,不過作為本座休養生息,恢複鼎盛實力的容器,倒也勉強夠格。且將就著用吧,待從這出去,再慢慢去尋覓那日見到的稀世靈魄。畢竟,也不遠。”


    兩隻猩紅的狹長眼眸微眯,長嘴裂開,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青黑亂牙。


    那物這次不過輕輕撇了易茗茶一眼,便就轉過身去,不再看她,隻用嶙峋的背正對著。


    血霧升騰,一片模糊中,易茗茶好像看見那嶙峋背影中,竟有一窈窕女子身姿。


    纖弱肩膀輕微顫抖,看著該是在哭泣。她正準備再看仔細些,眼前的一片血色同那怪物卻是突地便就消失無蹤,隻留下一片空白。


    那怪物背部,怎會有女子身姿?她還沒來得及細想,這夢中突如其來的厚沉睡意便就將她淹沒。


    罷了,懶得管了。


    相對昨夜,這次倒是睡的十分好。隻是臨近半夜,身體突地一陣燥熱難耐,微微發汗。胸口處更是憋悶的慌,總覺得好像有什麽要破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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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瑤他們三個的懲罰落了下來。


    煉獄三日,不過延緩執行。等到易茗茶的事好好解決了以後,方才再來領罰。


    溫庭同溫君二者也同林瑤三個一同去往人間。


    “若是再讓她出一點事,那便提頭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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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景笙自那日吃了晚膳後,便就一連好幾日都再未出現。


    之前臨走的時候,他給了易茗茶一瓶抑製食意的藥,溫聲提醒“記得每日飯前一粒。這瓶中藥剛好夠你用這三日,無需擔心不夠。”也幸得有那藥丸,不然易茗茶這幾日,恐怕是得定在飯桌上了。


    那隻大白公雞也不再每日早晨在院子裏悠閑散步,除了吃食喝水,其他時間都立在牆上。有時僥幸見它下來溜達,見了易茗茶的麵,似遇厲鬼勾魂,提起兩隻長腿,噠噠噠便就的跑的老遠,躲在樹後麵露出一半腦袋,小心看著她。一旦她走近,便就立馬再跑遠。


    胖胖每日清晨會定時端一鍋剛出的饅頭去門口街上派發給了無子女的孤寡老人和乞丐。


    他們這地為一小縣,離的皇城不遠,也算的上是皇城底下,但貧苦之人尚且存在。


    前來領食的人群中有一個孩子很特殊。


    老人們,道聲感謝,便就離開。乞丐則依著牆角,狼吞虎咽下去後,便就端著破碗,轉去較為熱鬧地方。


    有幾個還會再回來多要幾個。


    唯獨那個孩子。


    看著瘦瘦小小,看著讓人不住心生憐憫的男童,每次都是最後一個來領吃食,小心翼翼將燙手的饅頭仔細包好,揣進懷裏,和著胖胖一起將東西收回來,行禮道謝過後,才急忙趕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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