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皇兄逝後,東宮便久未入主,虛位以待至今。父皇念大皇兄,久未有再立儲之意。但這萬裏江山社稷,父皇總歸不能一同帶入地下,定是得再行立儲。”


    “除去二皇兄,三皇兄母家勢薄,無力爭位,居中不理兩處暗湧。剩下的便就我,五皇兄,六皇兄你,同老八老九。而五皇兄同我早是一邊陣營。”


    “老八為人狹隘計較,且向來與皇兄你不和。老九是老八一派的人,定是心向那邊。若是讓老八得了儲君,以他那心眼,定會明裏暗裏給皇兄使絆子。貴妃娘娘是於宮內,恐也要受著些不必要苦頭。”璟貴妃玉琳琅是暮楚沉唯一的軟肋,暮謙這點,算是敲到他心上。


    “皇兄不必現在便回應我,世間變數千般,誰能料想下一刻能發生什麽事。皇兄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貴妃娘娘想想。娘娘為人寬厚,向來與人為善,不喜背後口舌他人,倘若是受了委屈,定也是自己擔著,怕皇兄擔憂。這般,反助長他人焰氣。”


    門外敲門聲響起,醉玉樓老板李望海入房內,身後帶著三個小二,個個麵目清秀,看著白淨的很。


    其中一小二雙手托著食案,案上擺了四色點心和熱茶。


    膳食撤下,點心整齊擺上桌。


    李望海麵上和風笑意,“此為小處最近新出點心,小人知曉殿下喜好甜食,特做點來給殿下嚐嚐,還請殿下笑納。”


    暮楚沉撚起一塊黃方糕點,放入嘴中,細嚼慢咽。


    口感綿密,入口香甜,有淡淡奶香回旋在口腔。再配上清茶一杯,當真是美哉。


    “老七,你所說之事,我會回去好好考慮,半月之後,定會予你答複。”


    逆乾殿。


    “公子,屬下昨日翻閱古籍,已尋得將那怪物重新封印的所需法子。第三日的正午是為此年內陽光最盛時刻,成功幾率也最大。所需的陣法,屬下已經布好。所要物件,也都以差下去準備,萬事俱備,便隻等姑娘前往來。”


    靈巫佝僂著背,遮頭黑帽放下,露出花白頭發和幹癟麵容。


    他狀態不甚好,聲音不似昨日般中氣十足,眼底青黑清晰可見。


    司景笙一襲素色衣衫,三千墨發一根淺色玉簪收住。眉眼低垂,掩住滿目星河。周身氣息暖融,在殿內光火映襯下,恍若墮凡神祗。


    靈巫走後,司景笙也隨即於殿內消失。


    ………………………………………………………………………


    “阿婉,我讓你辦的那事,可是定能成?”林承殊倚在軟榻上,雙目緊閉,麵容病態慘白,嘴唇猩紅,如飲嗜過血。


    江婉靠在其床榻邊上,柔臂撫上男人額側,輕輕按壓,麵色溫柔,滿目溫情。“自是能成。那東西入了她的身,不將她折磨的盡興,定然是不會罷休。”


    林承殊一把將其從地上拉上床榻,摟入懷中,拾起她一縷秀發,放入鼻間嗅聞,“我且信你。若是不成,你是知懲罰的。”


    男人修長手臂在她脊背上緩慢摩挲。肌膚相貼處溫暖十分,江婉卻隻覺由心底出來了一股不知名寒冷,沿襲身體。“奴自…自是知曉的,定不會讓主人失望。”


    晚膳後,易茗茶扯著桃妖外出散步,路遇一處熱鬧地處,正有戲班子在此搭台唱戲,便就駐足看了一陣。


    正是精彩時候,易茗茶突地腹痛起來,冷汗順著麵頰傾瀉,麵目痛苦。


    桃妖感到袖子被人扯動,俯首看下去,易茗茶正鞠著身子,蹲在地上,擁擠人流將其推來攘去,看著好不可憐。


    桃妖急忙將其攙扶起,一手扶住她,一手撥開人群,“讓一讓,讓一讓。”


    “姑娘怎的了?麵色如此蒼白。”桃妖將易茗茶扶至一處空地,速度將石頭上灰燼撣去,小心攙扶著,讓她坐上去。


    易茗茶喘著粗氣,手扶住肚腹處,痛苦神色已經消了大半,麵上汗珠尚未幹涸。“不知怎的,通身突然就開始痛了起來,不消一會兒,就全部集中在肚腹處這裏了。不過這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現在已經好了。”


    易茗茶坐著休息了一會,恢複了些力氣,眼見戲台上大戲高潮已過,正是要近結尾時刻,人潮依舊擁擠,再進去擠入前方實是困難。這般想著,也懶得去看,便就起身,“走吧。”


    桃妖皺著眉眼,麵上皺紋加深,還是有些擔憂。“姑娘,可是還要再歇歇?”易茗茶擺擺手,麵上一抹微笑。“無礙,我已好多了。天色已晚,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免得家裏擔心。”


    見她不似強撐,便也不再言語,一同踏著月色,往家方向行去。


    歸來之時,胖胖正在門口探頭張望,見易茗茶同桃妖一並歸來,心下歡悅,噠噠噠跑下台階前去迎接易茗茶。桃妖自是被不出意料遺忘掉。“姐姐怎的散個步這般時候才歸?可是擔心死我了,生怕爺爺又帶你去什麽亂七八糟的地兒。”


    易茗茶深深望了一眼身後一臉懵逼的老頭,擠眉弄眼,“嘖嘖嘖,看看你這平時形象做的多差,同你出去,胖胖都生怕你把我往奇怪地方拐。”


    桃妖小聲嘟囔:“我隻是喜歡無聊時候找幾個老頭老太去小茶館聊聊天,談談心而已,那可不是什麽奇怪地方。況且我平日裏做的形象不挺體麵的嘛,莊重而不失和藹,正恰到好處嘛。”


    司景笙正坐在廳堂內,修長玉指輕撫茶杯邊緣,秀致眉眼低垂,腰杆筆直,端坐著。


    杯中茶水已經涼透,熱氣消失無蹤。


    他在等易茗茶。


    “哎,阿笙。怎的這般時候還不去睡覺?小小年紀,熬夜可不行,會長不高的。”進門穿過一處小花園,便正見司景笙揚著俊麵,滿目笑意看向她。


    “回來時候不見你,聽說你是出去散步,便就想著待你回來,同你說說話再去歇息。”他眼底青黑可見,看的易茗茶不由一陣心疼。


    “怎生這般憔悴,可是沒休息好?也不知你是在忙著何事,竟整的這般模樣。讓人好不心疼。你要知道,無論繁忙,也不可不好好休息呀。你看,眼睛紅的跟兔子似的。下次可不許這樣了,對了,你可是餓了,我去給你做些吃食。”


    “好,我且聽你的,下次定會早些睡。”雖知曉是不可能,但總歸是讓她安心些好。


    下次來的時候,該是得先調整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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